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多言,栗景借势向侧旁翻滚,趁着巨龟碾上来之前逃离这片狼藉之所。所幸龟深受背甲折磨,比起追她,更急于抖落身上的两只寄生虫。
轰然撞断一棵树,它径直转过身奔向下一棵。在庞然大物的强大冲击力下,那棵树同样发出凄厉的哀鸣,步了前一棵的后尘。
令人牙酸的巨大摩擦声持续折磨着每一个玩家的神经。巨龟接连蹭倒五棵树,背上灵巧的二人却纹丝未落,反倒还给了第三人攀上的空隙。
戴荆月望着不远处调整呼吸的狡兔三窟,眉心微凝:“你怎么上来了?”
狡兔三窟面不改色,额角沁着一层薄汗:“它刚刚冲过来时,我没反应过来……”
“那正好,我下去。”戴荆月毫不怀疑他的解释,起身便要往下跳。
衣角被人倏地拽住,狡兔三窟仰头看她,语气里带着不赞同:“你就这样下去?你完全可以兽化推进战术,比人形安全得多。”
夜色如墨,清冷的月光洒落,却在女生侧脸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仿佛极淡笑了一下,又仿佛始终如一抿着唇,神情在昏暗光线下晦涩难辨,唯有清晰的话语一字一字传来:
“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可以飞。”
这是不久前那位陌生玩家抛给她的讽语,现在她原原本本讲出来,不仅是单纯复述,更是在宣誓。
就算不飞,她同样有能力做到这些。
在过去漫长的人生里,她习惯被否定,被质疑,习惯蜷缩在安全的角落缄默不语。
可置身游戏世界,她久违地触碰到某颗藏匿于心脏深处、几乎被遗忘的种子,是不甘,是好强,是灼烫的、生生不息的火种。
对,她就是争强好胜,从来都是!
她不愿被看低,不愿被贬损,不愿被排挤,不愿终生困于末等城区锈迹斑斑的牢笼。
所以拼尽全力成为全国状元,所以不甘现状踏入游戏——
她要金钱,要目光,要生活的主宰权,要所有曾俯视轻蔑她的人俯首称臣,要亲手斩断一丛丛囚困禁锢她的荆棘,要明月高悬唯独泼洒月光为她加冕。
既然质疑声不绝于耳,那就用实力碾过去。这一瞬间,戴荆月突然不想再忍了,明明已经忍了足足十几年,心灵的壁障却在这个瞬间分崩离析。
可能是离家远,也可能是完全虚拟陌生的环境给了她一些自我变革的勇气。
没等狡兔三窟再出声,她已纵身跃下,稳稳落在栗景身旁。
不久前试图逃跑未果、躲藏又被刨出来的栗景,终于一脸麻木接受现状,看向戴荆月:“这算是……见面礼?”
干巴巴的语调,早已不复之前的热情。
戴荆月此时的心情似乎颇为不错,配合着栗景煞有介事道:“可以是。”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栗景来得太晚,依稀听见只言片语。
同伙的回答言简意赅:“趁它病要它命。”
栗清正盘在一棵未被攻击到的树上,光明正大地偷听。听见这句话,她小声自言自语:“这么潦草,谁能懂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秒,栗景眼睛倏然亮了:“懂了,这事交给我。”
秒被打脸的小说家栗清恍然大悟,边在心里记录素材边感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随着时间的推移,乌龟渐渐适应了背部的不适感,凶悍的气息再度攀升,状态逐渐重回巅峰。
谁知它刚蓄力,背上却传来一阵新鲜的抓挠感,不疼,但足够让它停滞动作。
只见厚重的背甲之上,不知何时立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狼,姿态高傲宛如君临天下。尽管狼牙狼爪注定无法破坏这厚重的铠甲,制造些麻烦还是绰绰有余。
狡兔三窟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兽化后的埃瑞斯对着硬壳又抓又咬,好心提醒:“牙齿不疼吗?”
“嗷呜——”
狼扭头瞪了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一眼,喉间滚出不满的低吼,龇了龇尖利的白牙。
见状,狡兔三窟失笑:“行吧,那我也活动活动。”
话音未落,他已敏捷地翻身至龟壳边缘,双腿卡在缝隙,小臂猛然发力,青筋暴起,手掌死死抵住边缘处,整个人呈倒挂姿态。
绷紧的肌肉线条一路延伸至挽起的袖口之上,颈间凸起的喉结随着用力而轻微滚动。低腰的工装裤将掉未掉地卡在胯骨,上衣随着重力下垂堆在胸肌处,袒露出紧绷的腰腹。
“来。”他目光锐利,“瞄准这里,咬边缘。”
天下无不破之盾。
再厚的壳也有脆弱的地方,那就是边缘脆层。
埃瑞斯毫不犹豫地扑上前,亮出锋利的牙。相比较鳄鱼豹子,狼的咬合力并不算特别出彩,在乌龟巨厚的角质盾片前更是不够看,但若是专攻弱处的话——
咔!
一声脆响,壳裂开一道细缝。
埃瑞斯大喜过望,继续在这一处啃咬破坏。龟壳传来真切的痛楚,底下的乌龟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挣扎,壳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蹬刨地面,沙石飞溅,整个身子也摇摇欲坠。
地动山摇之下,埃瑞斯与狡兔三窟在龟背上颠簸起伏,几次险些被甩飞出去。
“喂,你们再坚持一下啊,我们马上解决!”栗景的嗓音从地面传来,声调里带着她特有的慵懒,却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地面上,戴荆月、栗景、陌生女生,连同被姐姐硬拽出来的栗清聚在一起,四双眼睛紧锁着面前癫狂的巨物。
目光凝在龟壳外的四肢,戴荆月语速快且清晰:“还有20分钟,乌龟已经失去重心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掀翻它。”
“掀翻?”陌生女生提问。
戴荆月回忆着以前课上看过的影像里,那只被破坏后挣扎失重的小乌龟,轻声道:“给它一些外力。”
女生正欲追问怎么给,一旁的栗景抬起右臂,掌心虚拢,止住了她的话音。
她收回停在乌龟身上的目光,转向戴荆月,同时缓缓拉伸起手臂肌肉:“都说了,这事交给我,只要你把我送过去。”
“你要上去?”戴荆月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却仍是一片尚未成型的混沌。
栗景点头,笑露出虎牙反问:“不信我?”
栗清显然清楚自己姐姐要做什么,她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放心,我姐心里有数。”
“好,我送你过去。”戴荆月颔首,“你……要以什么形态?”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必多费口舌,栗景笑意加深,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你说呢,准备接住我吧。”
话罢,她向后一倒,双眼紧闭,毫无保留地将身体交给背后的人,戴荆月下意识伸出双手,托住的却不是温热的血肉,而是冰冷的皮肤。
光滑、透凉,带着奇异的韧劲儿,她的手上赫然缠着一条银环蛇!
戴荆月瞳孔微睁,旋即了然,没再耽搁,大跨步奔向巨龟。栗清和陌生女生紧随其后,准备随时支援。
风声混杂着蛇信子的嘶嘶声,不远处,渐入佳境的埃瑞斯已然撕扯下一小块角质碎片。巨龟的四只爪在地上乱抓乱刨,大幅震颤着侧身,试图通过翻滚摆脱咬力。
“上!”
戴荆月抓准巨龟半边身子触地的瞬间,足下发力,借着跑动的惯性屈膝、蹬地,整个人如出弓箭矢般轻盈跃起!
周围声音骤然褪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视野里的一切被缓缓拉长。她看见沙尘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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