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漪同醒来的时候,上午已过大半,抽离的意识缓慢聚拢。
昨晚睡前窗帘没有拉严实,此刻虚晃之间,阳光轻而易举地就倾泻进来,泻满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觉睡了很久,俞漪同醒来时觉得整个人依旧乏力,口干舌燥,喉咙发紧,一翻身还能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好在意识没有昨晚那么涣散了。
俞漪同抬手覆上自己的额头,原本滚烫的温度似乎是降下去了一些,整个人觉得清醒了许多。她睁开眼,好一会才适应了卧室里的亮度。
睡梦中或许是出了许多汗,现在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黏黏糊糊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起来。
回想起半夜的情景,额头上的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触感从冰凉到温热不停更迭;每当她口渴想要喝水时总有水杯适时地贴近她的唇,杯中水流如同甘霖一般撒向她干枯的世界;除此以外好像还有熟悉又温暖的宽阔拥抱……一切都显得尤为真实。
可现在的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帘在缓缓飘动。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她想要看到的痕迹。
俞漪同的心在缓缓下沉,她开始陷入一种矛盾的情绪里。
尽管如此,俞漪同还是撑着身体艰难地坐起来,后脑勺斜靠在床头,心底不免涌现出阵阵失落之感。
目光转回手边的床头柜想要看时间,却在靠近手机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水杯。
杯中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水,此刻水面平稳,没有一丝波澜。俞漪同犹豫着伸手握住杯壁,惊讶地意识到水温竟然还是温热的。
明明昨晚睡前床头柜上还没有这杯水的,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把水杯拿进房间的动作。
俞漪同的心霎那间又提了起来,说不清楚是希冀多一点还是紧张多一点。
除了邓轻姿和方明以外,俞漪同并没有告诉其他朋友她生病了的事,林秋君和俞伯山那里她更是向来报喜不报忧。
方明更别提了,一来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二来他俩也就普通同事关系,并未熟到这个份上。
会是邓轻姿吗?
俞漪同的心里充斥着许多难以言说的微妙情绪。
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她竟然首先希望是周从聿,哪怕她们前一天还在因为一些事情而发生矛盾冷战着。
好没出息。
她在心里骂自己。
周从聿怎么会来。
此刻的他应该在外地出差,以及,他没有家门钥匙也不知道门锁密码。
放下水杯,思绪却越理越乱。想起昨晚似乎有电话进来,铃声响了好几次,俞漪同急急忙忙去床头摸手机。
电量告急,低电量模式下屏幕亮度被自动下调,俞漪同解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通话记录。
确实有几个未接来电的小红点,在看到来电信息时她又一次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慌乱与紧张。
电话是周从聿给她打的,时间是昨晚。
划过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用力,触碰到屏幕上显示的姓名时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就这样一不小心将电话回拨了出去。
俞漪同手忙脚乱地想要挂断,在心里默默斥责自己。
她才不要主动给周从聿打电话!
匆忙将电话挂断,几乎是在下一秒,房门就突兀地被人推开,俞漪同还未反应过来,在门开的同一时间抬起头。
手里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她的目光就和推门而入的周从聿撞了个满怀。
周从聿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轻柔地拧动门把手,冷不丁对上俞漪同诧异的目光。
“醒了?”他的嗓音低沉却温和,俞漪同才注意到除了手机以外,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支体温计。
不像平时一般穿着妥帖的西装,今天的周从聿挽着袖子,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也没有扣上,敞开间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微凸的锁骨。说话时喉结滚动,眼眸低垂着尽是温柔与缱绻。
俞漪同呆愣愣地看着周从聿走进房间,在床头站定,身形颀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看着俞漪同呆滞的表情,周从聿轻笑了声:“怎么了?这是烧糊涂了?给我打电话的意思不是叫我进来吗?”
没等俞漪同反驳,他的手背因为刚刚洗过手擦干而泛着凉意,让俞漪同觉得倍感舒适,另一只手将体温计递给她:“既然醒了就再量一下体温。”
俞漪同终于反应过来,在周从聿移开手背的同时身体向后缩了缩,但嗓音还是有些沙哑:“你别,我感染的是甲流。”
“我识字,客厅桌上病历本写得很清楚。”周从聿说话时神态自然,好像甲流就跟小打小闹似的。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会被传染。”俞漪同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扁桃体发炎让她的吞咽充满了异物感,“客厅的置物架上有口罩,你去拿了带一下吧。”
周从聿没说话,而是看着她。俞漪同不得已接过他手中的体温计,量体温的5分钟时间里,两个人都沉默着。
俞漪同别过脸去刻意不看他,周从聿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趁着这个时间的间隙绕到床尾弯腰拾起她昨晚上床前脱得乱七八糟的拖鞋,帮她拿到床头整整齐齐地摆放好。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自然而然整理的动作,俞漪同在取出体温计后的第一时间就没忍住问出了口:“你怎么会在这?”
周从聿放好拖鞋,接过她手里的体温计,一边查看上面显示的度数一边挑眉反问道:“那我应该在哪?”
看到度数比昨晚低了一些,周从聿才放心下来。
“你不是在出差吗?”俞漪同的声音不大,眼睛望向床边摆放好的那双拖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对周从聿的态度,明明她应该继续生气的,毕竟那天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可看到周从聿站在她面前的这一刻,她的心底竟然涌现出一丝酸楚。
也就是说,昨晚都是周从聿在照顾她。
“我再不回来你就准备一个人在家自生自灭了是吗?”
周从聿心里有些怄气,气她生病这么难受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过自己。
准确地说,在她最虚弱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再也不是自己了。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管是磕了还是碰了,只要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俞漪同都会故作娇气泪眼婆娑,然后钻进他的怀里哭鼻子。
周从聿的心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以至于他的口吻有些生硬,落入俞漪同的耳朵觉得分外刺耳。
她掀开被子穿好鞋,习惯性地将左腿搭在右腿之上,裤脚也因为她的坐姿跟着上移,露出一小截光溜溜的脚踝。
周从聿的目光定格在她裸.露的双脚之上,顿了顿后微微启唇,口吻缓和许多:“袜子在哪?我去给你拿。寒从足起,生病了就多注意一点。”
俞漪同从衣架上扯下一件家居服披在身上,没回答周从聿的话,而是转身出了卧室。
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在当下进行面对面地交谈。
客厅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自厨房而来。俞漪同抬眼看去,灶台上正小火慢炖着什么。
闻起来味道很香,空气中有丝丝甜味。昨晚没有胃口吃的少,现在的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生怕下一秒就会听到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俞漪同赶忙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漱。
昨晚出了太多汗,她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清洗干净。
“先过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午饭还没好。”再出来时,周从聿已经将锅里的东西盛起来,小碗放在餐桌上冒着热气。
是一碗美龄粥。
一旁的蒸锅应该是刚蒸过山药。
蒸好的山药去皮后捣成了软糯的山药泥,放了冰糖的豆浆和提前浸泡好的香米一起煮至黏稠,加入加工完的山药泥搅拌均匀,煮开出锅前还放了几粒枸杞。
枸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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