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进宫门,那边就有两个长随无声迎来,像早已蛰伏在朱红宫墙下的影子。
魏诚躬身,声音压得又低又平:“大人,皇上在正殿等着呢。请随我来。”
“有劳。”慕简洐随意一拱手,唇角噙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他步伐未停,腰间佩刀与牙牌在寂静深宫中磕出轻微声响,打破令人窒息的宁静。
魏诚这老宦官,两月前还在户部贪墨案里狠狠栽过跟头。当时他硬咬着户部一群大人物不放,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结果显而易见——从随堂太监一路被贬到这个无足轻重的位置。新帝登基后,他这样不懂转圜的旧人,注定只能被排挤到权力边缘。
行走间,魏诚略微偏过头,声音低沉得几乎散在风里:“大人相貌……颇似我一位故人。”他顿了顿,像是掂量着接下来的每个字,“那位,是个不懂进退的傻子,最后落得个——”
“九族尽灭。”
父亲?
慕简洐眉梢几不可察地一动。他入宫这些时日,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当面提起这件事。
“他是谁?”慕简洐语气照常,手却已按上刀柄。
魏城没料到他如此直接,怔了片刻才缓缓摇头:“名讳不能说,这是掉脑袋的规矩。只能告知您,那是位侯爷。”
“那他犯了什么罪?”慕简洐追问,目光如淬冷的刀锋,寸寸刮过对方躲闪的神情。
一旁年轻的长随顿时面色发白,慌忙四顾:“大人慎言!侯爷的事是宫中最忌提起的!让皇上知道,咱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魏诚苦笑:“不瞒您说,具体罪名,老奴亦不清楚。当年……我只是负责将景德帝的一道秘文,交予那位侯爷。”
“秘文……”慕简洐低声重复,眼底暗流涌动,“足够了。”
他本不对这老宦官抱什么希望,但“秘文”二字,无疑是在死局中透进的一线微光。
魏诚叹息一声,声音压得更低:“老奴在宫中四十余年,见过太多骤起骤落。年轻人总以为可凭一腔血气撼动乾坤,却不知天威难测。令尊曾镇守北疆,功勋赫赫又如何?眼下这局势,是虎得卧着,是龙……也得盘着。”
慕简洐闻言却低笑一声,抬眼望向近前巍峨而压抑的正殿,语气桀骜而轻:“多谢公公指点。晚辈也有一言相赠——”
“在这屋檐下,低头固然能活,但未必能活得下去。”
魏诚瞳孔微微一缩,尚未品尽他话中深意,前方殿门已洞开。
“陛下,中城指挥使慕简洐已到。”
“传。”皇帝花無浙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听不出情绪。
慕简洐解下佩刀,大步进殿。叩头行礼:“臣,慕简洐,叩见皇上。”
上方没有立刻回应。无声的威压如潮水般弥漫开来,冰冷而沉重。
一名宦官悄步上前,附在帝王耳边低语:“陛下,李丹阳大人到了。”
花無浙略一颔首。宦官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传——刑部尚书李丹阳进殿——”
李丹阳疾步入内,拂袖跪倒:“微臣叩见皇上。”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汇一刹,皆看清对方眼底的惊疑与算计。
皇帝终于开口,却仍不叫起,任由两位臣子跪在冰冷金砖上听训。
“朕的两位股肱之臣难得齐聚,就没什么想说的?”
李丹阳抢先道:“陛下圣明烛照,臣等岂敢在天颜之前妄议是非!”
慕简洐随后接口,语气懒散却字字清晰:“微臣愚钝,万事还需陛下圣断指引,否则如坠迷雾,不辨方向。”
花無浙忽然笑了一声,拿起御案上一本奏折,掷到二人面前。
“说得真好。那朕就来给你们指引一番——你们都说在百媚楼与镜罪寺未曾见过钦犯赵霖柘,为何朕的锦衣卫,却亲眼见他被押入寺中,待到你们去提人时,就凭空消失了?嗯?”
李丹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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