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送风的微弱声响。
“老板,我们还有五分钟就能赶到了。”
薛景寒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试图压下那份毫无来由的心慌。
就在半小时前,他还在XK基地和徐若羽一起盯着秦峤加训。
结果一个叫【毛毛海岛苟分】的小主播突然闯进秦峤的直播间,语无伦次地刷屏求救:
【椒神!老板!救命啊!救救柏熙!就是那个你晚上还去道歉的熙熙会唱歌!他在家门口被绑架了!被塞进面包车带走了!!】
秦峤当时正烦躁地打着冲国服前十的对局,看后语气冷漠:“那你打110啊,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警察!”
毛毛急得打了很多错别字:【我报警了!我饱了!可是那破地方没监控!经常说在查了!可我怕等找到人都凉透了啊!老板你神通广大,求求你了!】
不会有人敢做假起号到自己面前的……薛景寒皱紧了眉,忽地想起了少年在街角路灯下递猫时的情景。
麻烦。
他退出了秦峤的直播间,用自己的账号后台联系上了毛毛,言简意赅:【等我消息。】
之后他让技术部门紧急调取了柏熙主播账号的后台实时定位信息——这个功能通常用于线下活动粉丝追踪,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线索。
地图上,那个代表柏熙的小红点,正以一种不正常的轨迹快速移动,最终停在了城西那片鱼龙混杂、声名狼藉的区域中心。
薛景寒的心猛地一沉。
九爷的地盘。
那个放贷起家、手底下不干净、专爱玩些上不得台面把戏的老狐狸。
他是怎么惹上这种人物的?
*
车载大屏的导航地图上,小红点正以一种无规则的轨迹在代表会所后巷的复杂线条里快速移动,并且越来越接近自己当前这条路的边缘。
“停车。”
薛景寒的声音低沉而突兀,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司机立刻靠边,稳稳停下。
薛景寒推开车门,清冷的夜风瞬间涌入。
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扫向路边那堵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的围墙——
然后,他的呼吸,停滞了。
墙头上,少年正狼狈地骑跨在那里,头发凌乱,脸上沾着灰尘和干涸的污渍,裸露的手臂和脖颈能看到明显的擦伤和淤青……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正焦急地回头不知在看什么。
“……!”
就在少年转回头,准备孤注一掷跳下的瞬间,他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墙下那双深邃、冷峻,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白熙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劫后余生的狂喜和被逼到绝境的委屈猛地冲上眼眶。
他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那句带着喘息,和一丝不自觉依赖的恳求就脱口而出:
“老板!能不能……接我一下?”
*
薛景寒愣住了。
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狠狠捅开了他记忆深处尘封了整整十年的闸门。
汹涌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的队长,白熙。
那个永远像个太阳一样耀眼、仿佛有用不完精力的突击手。
熙哥也是这样,总喜欢爬高上低,训练基地后院那棵老槐树,是他最爱。
那时才十六岁的薛景寒,身体还弱得像棵豆芽菜,每次都急得不行,固执地伸着细细的胳膊站在树下,仰着小脸焦急地喊:
“队长!危险!我来接你!”
而墙头或树杈上的队长总是笑得肆意张扬,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会嫌弃地摆摆手,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和理所当然。
“得了吧小景寒!就你这小身板,接我?别被我砸扁喽!我自己跳下来,稳得很!”
然后,就在薛景寒心惊胆战的注视下,像只矫健的豹子,轻盈落地,拍拍身上的灰,再揉一把他细软的头发:“走!哥请你吃冰棍儿去!”
……
薛景寒整个人僵在原地,灵魂像是被那熟悉又遥远的语调狠狠抽离了躯壳,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深邃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墙上少年狼狈的身影,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剧烈的痛楚,以及一种几乎要将人撕裂的荒谬感。
为什么看到他……会想起熙哥?
“……”
*
就在薛景寒失神的一两秒里,墙头上的人将他瞬间的僵硬和眼底的复杂情绪清清楚楚地解读成了两个字——拒绝。
少年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紧抿的唇线透出一丝决绝。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身体猛地向墙外倾斜。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呼。
白熙没能完美落地。
受伤的脚踝在触地瞬间传来钻心的剧痛,他没能完全卸掉冲击力,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侧摔在冰冷坚硬的人行道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脚踝的剧痛和脱力而再次跌坐回去。
墙那边,追兵的叫骂声和手电筒的光柱已经逼近墙根。
白熙也顾不上狼狈了,他朝着大老板仰起脸,带着劫后余生的急促喘息和真切的恳求:
“老板!救人救到底!我被□□威胁了!现在情况真的很紧急!你就把我带的远远的,离开这儿就行!求你了!”
墙内,传来壮汉粗哑的吼叫和用力攀爬的窸窣声,威胁的话语清晰可闻:“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跑!抓住你非扒了你的皮!”
“……”
薛景寒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地上仰着脸急切望着自己的少年身上。
那张沾着污迹的清秀脸庞,那因疼痛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嘴唇,那双在绝望中又燃起一丝微弱希冀的眼睛……与脑海中那个阳光下肆意飞扬的身影重叠、撕裂,再重叠。
最终,所有的惊涛骇浪,都被他强行压回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
他眸色沉冷如冰,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光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句话,像是在问白熙,又像是在问那堵墙后穷凶极恶的追兵,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墙内的攀爬声似乎顿了一下。
“嗯!”白熙用力点头,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薛景寒不再看他,转向司机吩咐:“带他上车,送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立刻上前,小心地去搀扶白熙:“先生,您这脚……”
“我不用去医院!”
白熙试图拒绝。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去医院太显眼了。
“看你这脚都扭肿了,不处理不行。”司机不由分说架起他的胳膊,力道温和却不容抗拒,“先上车,离开这里再说。”
白熙拗不过,也实在没力气再争辩,被半扶半拖着塞进了迈巴赫宽大舒适的后座。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冰冷的夜风和墙内越来越清晰的叫骂。
“请系好安全带,我们现在出发。”
*
就在迈巴赫消失不到一分钟,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终于翻过了高墙,骂骂咧咧地跳了下来。
“妈的!人呢?!”
“跑哪去了?!”
“刚才明明听到声音了!”
他们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街道,只有路灯投下惨白的光。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却奢华的白色宾利欧陆缓缓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笔挺西装戴着无框眼镜、面容斯文却难掩疲惫的男人走了下来,正是薛景寒的秘书。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到薛景寒身边,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老板……我真的很忙,我已经加了三天班了……现在我们去哪里?”
眼前这个站在路边的男人气质太过冷峻矜贵,一看就不是能惹得起的角色……壮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不敢轻举妄动。
气氛正僵持着,巷子深处传来一阵轮椅滚动的轱辘声。
九爷被手下推着出来了,他脸色依旧苍白,额上还冒着虚汗,显然刚才那一记“断子绝孙脚”的余威犹在。
当他看清路灯下站着的人时,浑浊的老眼里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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