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工坊的气氛逐渐微妙起来。
每每凌霜月与阎慕二人讨论得正兴起时,总能听见“恰到好处”的敲门声。
应不染一会儿端茶送水,一会儿嘘寒问暖。今日更是离谱,他从侍者那接下了送物的任务,东西到了人却不走,硬是挤在二人之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耶咦……”一声大名死活被凌霜月塞回喉中,变成句无奈的怪叫,“圣子,你很闲吗?”
“怎么会,只是最近突然对傀偶很感兴趣。”捉摸不透的微笑又来了,他朝阎慕点点头,“应当不会有什么幽冥机密需要我回避吧?”
阎慕嘴角抽了抽:“……没有。”
应不染摊摊手:“魔首大人都说了没关系的。”
“你回去吧,拜托。”凌霜月双手合十,“我太容易分心了。”
应不染听了这话干脆后退几步,搬了个小凳坐在工坊中央,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面上却满是无辜:“那我不打扰你们,我就看看。”
这种情况又持续了两日,还有今日她提前和阎慕说好不去工坊,谁晓得应不染见工坊只有阎慕一人,一点不拖泥带水地就往回走。
没招了,凌霜月真的没招了。她站在应不染卧房门前,铆足全身勇气气势汹汹地敲了门,只不过等到开门后也不剩什么了。
“你最近到底要干嘛,我都有好好准时离开工坊,你拿感兴趣做借口也太蹩脚了吧。”凌霜月越说越迟疑,“总不能是真的对傀偶感兴趣?”
“是啊。”应不染作伤心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近距离看到,结果被你狠心赶走了呢。”
凌霜月一时语塞:“……那你少问两句。晚点回去有什么想知道的我跟你讲就是了。”
“噗……”
听到这脱口而出的笑,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再仔细看看应不染,他早早换下了繁琐的圣子装扮,似乎沐浴过,显然没有要再出去的意思。凌霜月眯起双眼:“今天阎慕也去工坊制偶了,反正他不介意,你怎么不去看?”
应不染却是笑而不答,再怎么天真的人看到这张狡猾的脸也该知道他刚才通通是胡言乱语。凌霜月气鼓鼓地作势要锤他,拳头却被他握住又轻轻放下。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去了?”应不染忽然垂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但是可不要总是分心哦?”
“什么分心。”凌霜月猛的一退,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垂,“你才是让我分心的罪魁祸首好吗。”
“怎么会。”应不染抱着手臂,指尖轻晃,“我看那阎慕占了你不少心神呢……怎么,喜欢他?”
凌霜月惊得魂儿都要出来了,打量一圈迅速将应不染推入屋中猛地把门一关:“说的什么啊!我发现你最近怎么总是找别人茬,日子不过啦?你这样还没脱离寒池就要被别人打了……”
忽然醒悟似的,凌霜月猛地一合掌:“我说你怎么要□□,合着你那点似有若无的礼貌根本保持不住。”
应不染不急也不恼,他悠然自得地将凌霜月的手往下一扣,满眼都是小小的,慌张的她:“喂,你急什么?说你喜欢他而已,这会儿嘴倒是利索了?不是支支吾吾的时候了?”
“还是说,你真喜欢他啊。”
凌霜月早已熟悉了这种掺了水分的假笑,说实在的,她其实宁愿看应不染胡言乱语,也不想面对他的“面具模式”。
更何况,她确实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问问问,合欢圣女喜欢所有人,好了吧!”凌霜月甩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将门摔在身后,但他们都知道,她这是落荒而逃。
“呼……”
凌霜月倒在床上,脑中纷乱的杂音嗡嗡作响。
到底什么样才能定义为喜欢?生物的感情很难简单地通过某种标准而衡量,相处时感到快乐是喜欢吗?不愿分别是喜欢吗?欣赏和喜欢的界线在哪里?她又是否是一位合规的友人?
她不知道。
也许太久没有如此纯粹的快乐,她忽然觉得来到幽冥后发生的一切都如此虚浮,像是幽冥城内人为的虚假色彩,她也只是误入一场幻梦。
不要想这么多会比较好吧?
凌霜月感觉另一个自己的灵魂轻飘飘地悬在空中,自如且温和,比她更像身体的主人。
就忘记这些如何?他会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样一定什么都不会搞砸的。
她说的对。凌霜月心下肯定,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有一些东西也随之悄然沉入水面之下。
……
今日应不染果然没来。
那种平和的安全感再次蔓延在工坊上下,阎慕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不会再因为突然出现的打扰而露出无奈的表情。
“怎么了?”阎慕轻轻用手背蹭过脸颊,留下一抹微红,“怎么这样一直盯着我。”
“没什么。”凌霜月笑着摇摇头,将手中半化不化的东西转了一圈,“只是这炎髓膏好像确实没法作为傀偶的辅料,无论用什么比例都没法很好成型,加了焰晶粉之后反而化得更快了。”
阎慕沉思片刻:“要不……你也试试魔火?如果利用二阶傀术来运用魔火的话就不会与你本身的灵力冲突了。”
虽然她确实是来学这个的,但这未免也太大方了?他说这话甚至比萧清川授予剑术更自然,仿佛这魔火就和炎髓膏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我能用吗?”凌霜月有些为难,“这个魔火不是幽冥独有的东西么?”
阎慕惊讶道:“圣子没告诉你?你们的现状与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并不介意,魔火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给你并不会对幽冥造成影响,放心拿就是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受伤地夸张捧心:“不会吧?你近来与我如此志同道合,难道是为了争取获得魔火演的吗?”
“没有啦!”凌霜月满脸紧张,摇晃着他的双手,“就算真的打算偷师也不会从这方面做手段的!”
“哼哼,骗你的。”阎慕反手握住她,“热爱是装不出来的,你做傀偶的时候闪闪发光,那样发自内心的喜悦怎么会是演戏呢。”
这次没有炎髓膏,那为数不多的暖意早就混着冰灵力在桌上化作一团。
但是这异样的热度又是从何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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