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启动，朝着都京城内驶去。车厢内一片静谧。封灵籁背靠着车壁，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蓝眸女子从一旁的暗格中取出两只精致的瓷瓶，一瓶递给封灵籁：“姑娘，这是疗伤的药，服下后会好受些。”另一瓶则递给了曲正文。
封灵籁迟疑地看着蓝眸女子递来的瓷瓶，心中仍旧警惕。她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也不知此人想从她这里得到甚么。
蓝眸女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姑娘，这药是特意为您准备的，绝不会有害。您的伤势虽说不严重，可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也会留下隐患。”
封灵籁依旧没有动作，她的目光从瓷瓶移到蓝眸女子的脸上，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甚么。
蓝眸女子的眼神清澈而坦然，没有丝毫闪躲，就这么与她直视着。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凝滞，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曲正文忽然开口：“这位姑娘人美心善，不像是会害人的。”他一面说着，一面接过蓝眸女子递来的另一只瓷瓶，毫不犹豫地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一口吞下。
肖灵音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吞下丹药。
封灵籁在曲正文吞下丹药时，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蓝眸女子的神情，见她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她接过瓷瓶，微微颔首致谢。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瓷瓶，瓶身细腻光滑，釉色如玉，显然不是凡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轻轻拔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散出来，沁人心脾。她的这只瓷瓶中装的不是丹药，而是炼制好的药液。
这回，封灵籁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便将药液一饮而尽。药液入喉，温凉的感觉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仿佛春日的暖阳在体内游走，驱散体内的寒凉，充盈渐枯的丹田。
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气，但眉宇之间依旧带着一丝倦意。她靠在车壁上，目光望着紧闭的车窗，心却飘向了虚空。
曲正文服下药后很是平静，他闭目养神，呼吸平稳，仿佛已经进入了浅眠状态。
而三人之中的肖灵音却显得不那么平静，她神情虽然看不出甚么，但搭在膝上不停轻敲膝头的手指却出卖了她，明眼人一瞧便知她的紧张与不安。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吱”声。车厢内的静谧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将四人隔绝在了一个独立的世界中。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停下。蓝眸女子掀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回头轻声说道：“到了。”
封灵籁与曲正文同时睁开了眼睛。
肖灵音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封灵籁眼神示意她搀扶曲正文先下马车。
两人拖拖拉拉地终于下了马车，车厢内只剩下封灵籁与蓝眸女子。
蓝眸女子面带微笑，静静地等待封灵籁开口，封灵籁盯着她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今日之事，多谢姑娘。”
蓝眸女子在她打开车门那一刻，低声说道：“奴家名若衣，姑娘日后若有难处可来美人城寻我。”
封灵籁闻言，动作一顿旋即又恢复如常，她并未回头也未回应，仿佛未听见一般迅速跳下马车，跟着肖灵音他们走进了都京城内。
她们走了一丈远后，封灵籁听见身后的马车传来了响动，随之声响越来越远。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逐渐远去的马车，心中一片复杂。
肖灵音：“看甚么呢？舍不得呀？”
封灵籁：“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曲正文：“奇怪甚么？”
“奇怪她为何对我们这般不同。”
肖灵音：“哎呀，回去我给你算一卦。”
封灵籁奇道：“这也能算得出来？”
肖灵音得意道：“当然。”
封灵籁服了若衣给她的药后，身体已无大碍，力气也恢复了许多，她与搀扶着曲正文的肖灵音并肩而行。
冬日的白昼消失得极其快，三人回到府中，屋内早已被暮色笼罩。窗外的寒风呼啸着，天空渐渐飘落起雪花。
小曲提着灯笼为他们引路，封灵籁见他一个人在家，便问道：“你师父还未回来么？”
小曲：“师父就没回来过。”
封灵籁：“甚么！”
小曲连忙解释道：“师父差人送来一封信，信中解释了，他说太子无故病重，皇帝命他守在东宫为太子诊治，直到太子痊愈后才能回来。”
封灵籁沉吟片刻：“所以我们走后，直至今日他也没回来过？”
小曲：“是呀，美鲛人姐姐，你说师父会不会有事啊？”
封灵籁安慰道：“相信你师父，若真的有事，大不了我去东宫将他救回来。”
小曲感激地转过头来，这一转让他大吃一惊，他颤抖地抬手指着封灵籁的脸，惊恐道：“你…你是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
封灵籁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冰凉而光滑，似乎并没有甚么异常。
肖灵音与曲正文闻言，纷纷将目光落在封灵籁的脸上，小曲生怕她们看不清，颤颤巍巍地举高灯笼，让光照在封灵籁的脸上更明亮些。
“小曲，你怎么了？”封灵籁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而看清一切的肖灵音与曲正文也是大吃一惊，曲正文抢道：“你的脸…怎么变了？”
封灵籁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变了？”
肖灵音愣愣道：“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她们的回答，听得封灵籁更加糊涂了，她迅速推开挡路的小曲，往前奔回房中的铜镜前。
铜镜中映出的脸，不是她熟悉的那张。她死死地盯着镜中那张陌生而平凡的脸，不可置信地伸手揉搓着面皮，手上的触感依旧如常，没有人皮面具，除了不是自己原本的样貌外，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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