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号乐土边界由一道长长的天然山脉组成,蜿蜒绵长,一面刮冷冽北风,雾海云腾,一面温湿暖意,四季如春。
图卡西追着浑身牛劲儿的克西亚爬上山脉,边追边喊,边喊边骂。
“我的那个祖宗,你能不能听人说完再行动?不就是花嘛,你要多少我都给买,买不到我去抢……你别跑了,哎,我丫的,你个小瘪犊子,你……”
眼看克西亚半只脚跨过界石,图卡西反而缓了动作,一只手捂住额头,头痛不已的模样。
身后陆续有追赶过来的队员,看看远处过境的人影,再打量图卡西神情,“队长,我们还追吗?”
图卡西咬牙切齿:“追特么的奶奶个腿儿。”
一个人跨境是偷渡,一群人跨境那就是有意挑起战争了,虽然有心想把克西亚拽回来,但图卡西好歹是一队队长,明白大局为重。
胸膛里愤懑的逐渐平息,图卡西脸上伤疤抖抖,目光凝望:“但愿四号那边的人不在附近吧。”
丛林绿野,克西亚脚步不停。
祂从北部冰原一路往南,跨过整个三号狩猎场地,温度越往南越高,身上冻结的冰晶消融,往下淌出红色血水,走一路,带一路。
倏地,克西亚停步,两侧尖耳动动。
四周从方才一瞬间变得安静,没有风声,没有鸟叫声。
克西亚侧身避开突袭而来的攻击,身后地面砰得炸开,草屑混合泥巴四下飞溅。
再一转身,树丛间已经围着祂站了一圈人。
这些人穿着金白色衣服,明明应该是很招眼的颜色,克西亚竟是在祂们动手前才发现不对劲。
与血人狼狈模样的克西亚不同,祂们一尘不染,皮肤白得剔透,一半肌肤光洁如大理石,另一半却是黑鸦的坚硬金属,时不时有电流弧光一闪而过。
一半血肉之躯,一半机械,祂们是四号乐土的实验品。
双方都没开口,无尽激光炮雨在绿色丛林间轰射,黑红身影躲避闪动,逼近一人咽喉,略一犹豫,还是改为抓起对方领口往山下扔飞。
山林另一边的图卡西等人听见炮火连天,一声大过一声,像是要把整座山脉都轰平掘烂不可,心知遭了。
有人问:“队长,这下咋办,我们打过去?”
“打。”图卡西面无表情。
那人一听即刻就要冲,一个巴掌重重糊上祂后脑勺,脑袋压得往前磕,几步踉跄。
“打个屁,动动脑子,整天喊打喊杀的,怎么成事?还有,别听见半句话就跑,啊?别听见!半句话!就跑!懂不懂!”
说到后边,图卡西更是一句一巴掌,梆梆就是打,打得那人哎哟哎哟嘟囔:“您有气,别往我身上撒啊。”
图卡西扭腕收手,扫过一旁粗壮的参天大树,令道:“上树梢,看看情况,情况不对就喊。”
“喊什么?”
图卡西怒瞪:“喊什么?喊手下留情!”
动作利索已经爬上树的一人抓着一端,手搭在眉上眺望,半晌,祂低头问:“队长,喊谁手下留情啊?老幺快把祂们扔成回旋镖了。”
“……那再看看。”
四号乐土的实验品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祂们攻击频率、秩序统一,且不知疲倦。
克西亚发现这点后果断选择抽身。
祂是为了寻找花进入四号乐土,不是为了打架。
只是下一刻,克西亚视野中出现一根蛛丝般透明纤细的线,莫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不是一根线,是密密麻麻织线成网,遮天蔽日的无数丝线,向祂轻推横进,所过之处,不管是树木杂草,通通湮灭于无。
远处有人高喊:“手下留情!四号圈的兄弟们,手下留情啊!!”
克西亚全身现出鳞片,呲呲切割的声音不绝于耳,皮开肉绽。
当丝线碾过祂胸前兵号时,兵牌上沾染的血污除去,变得熠熠生辉。
攻击兀得停止。
“004?”
一名灿金色头发的男人悄然出现,长发绿瞳,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纤尘不染。
祂确认过克西亚胸前兵牌,竖抬起一只手臂,围堵的其他人默默退站其身后。
“你就是重启莫桑尔兵号的人。”那人声音中带有电流的颗粒感,语气笃定。
因公牺牲且有重大贡献的实验品,属于祂们的兵号会被永久封存,直到其饲养者再次领养实验品,或其子女一代领养实验品,称为兵号重启。
克西亚耳朵抖抖,莫桑尔,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
那人却没过多解释,绿瞳扫过血糊糊的克西亚,冷声:“看在孟小姐的面子上,走流程处理。”
身后立即有人用手环联系四号乐土军部。
“你知道,孟小姐?”克西亚突然开口。
那人淡淡开口:“我也曾在候选名单。”
“给你提个醒,最好别反抗,走完流程会送你回三号乐土,你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那人停顿,冰霜的脸展露出恶意笑容:“想弄死你的人,比星兽还多。”
克西亚抬眸直视:“那你呢?”
“三天前,我会弄死你。”
*
今日阳光明媚,心理咨询室内。
孟若若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对着医生笑了一下,“医生,我压力好大。”
宋医生翻看病历本,又合上,语气平静温和。
“距离您上次良心不安,过去了21天零三个小时十五分钟。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明黄的光在盆栽叶子上,在桌面慢慢往前,触到孟若若的指尖。
她终于讲清前因后果,包括误以为克西亚死去,接到新的处罚通知,即将前往乐土与乐土之间接壤的福地,把实验品接回来。
“我可能摆不平祂这次惹出的事情。”孟若若低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上边还有沐浴着阳光的绒毛。
这次事关两处乐土之间友好协议,如果四号乐土那边不松口,对克西亚的处罚恐怕只重不轻。
“需要贿赂对方让他们网开一面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宋医生平静看着法外狂徒的孟若若,交合的手指握紧又放松。
“我记得,您对实验品拥有恐惧心理,为什么还想帮祂?”
孟若若头又低了一分,“祂,祂没那么坏。祂只是有点吓人。”
“嗯。”孟医生点头,在病例本上记录,“您对实验品的恐惧心理改善了许多,请继续保持。”
“至于其他的,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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