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国曲阿城外的蛇瑞天坛内,一名老僧人正持着扫把打扫着前几日因大雨被打下的落叶。
此处天坛静谧纤巧,虽陈旧却被打理得有条。
“斯——”
老僧人有些吃痛地摸着脑袋,说道:“这拐枣树也未到成熟结果季节,为何会有枣果掉落?”
透凉的秋风吹来,原本静止的树叶被沙沙吹起,在歪扭的树干上露出了一双的青绿色绣花鞋。
顿时了然。
“你若是再如此顽皮,老衲可要向蛇相娘娘汇报,再禁足你半月了。”
忽然见得一女子蹦坐于歪扭斜伸出来的树干上,头上的青丝发带被吹拂在半空中,露出一张正瘪着嘴的秀丽脸庞。
夏清卓连忙说道:“我错了!业岁主持你行行好,今日可是仲秋了,此时禁我足,那我岂不是连灯会也去不了了。”
业岁主持答道:“倘若你仍要继续握着这些尚未成熟的青枣,意欲行恶,老衲就真要将你锁于......”
夏清卓从树上赶忙跳下来,衣边还留有昨夜雨水沾湿的痕迹,快准狠地将一枚青枣塞进了老僧人的嘴里,捞起业岁主持的僧袍接住许多衣袖间抖落出的枣。
业岁主持连忙一手揽兜,一手取出口中青枣,正欲开口劝戒......
“送你啦,不必谢我。”
寺庙正门外,一抹翠色身影已经飞一般跑远了。
这是夏清卓当上蛇相神使的第三年。
其实对于她来说,这当上神使的日子并没有多大改变。
比如神使办事不便让百姓看见真身,好巧自己本就长久孑然一人,无人知晓。
再比如神使行差范围散布天下四方,好巧自己本就长久四海行医,居无定所。
顺着南侧台阶到了山下,便是洛施国京都曲阿城的北门了。
只见城门两侧已挂上了鹅黄色灯笼,进出百姓数量较平日多了数倍,恭贺招呼声此起彼伏。
不愧是京都,确实好生热闹。
夏清卓从腰间取出《薄命册》,翻阅起今日办事内容来。
“程家大母程翠翠,午时于家中病逝,享年八十,因挂念重孙不愿离去......”
“陈家二房次子陈铭,未时于静心湖失足落水,享年十六,主因牵挂阿母而魂魄徘徊......”
......
早知道这神使的差事日日如此繁多,当年修行时就应该再多偷些懒了。
太阳由东起至西沉,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结束了,夏清卓正蹲在李府屋檐上捶着背,忽而一道红色身影从天而降。
只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呦,这不是自称日理万机的蛇相神使吗,自称忙得连今晚的灵坛月宴都没办法参加,怎么有空蹲一武将家门口上休憩着呢?”
尖酸刻薄,没事找事。
夏清卓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端坐起身子答道:“我方才刚转化完此处今日例份的所有残魂,现下正等着时辰到来......”
宋文羽抢先打断道:“行了行了,本神使才没空听你在这里诡辩,今夜的灵坛月宴轮到羊相操办,我可是准备了八百八十八台金丝楠木桌,备仙乐十六首,佳肴十八种......”
长得俊雅高华,要是没嘴就更好了。
“总而言之,本神使也并非想要你出席,只是你毕竟是四大神相之一,你不来,显得我羊相没面子......”
不过话说起来,这羊相神使宋文羽还是夏清卓当上神使后第一个遇上的人。
记得那个夜晚,夏清卓刚为一偏僻乡村的乡民们开了安神养生的药,前脚还没走出村门口,后脚头上就凭空忽显一巨型蛇头图案,随后眼前便忽现“入灵坛秘境,任蛇相神使。”十金色大字。
夏清卓当时惊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过了一会,几个村民陆陆续续跑了过来。
只见得他们神态慌张,四处张望。
“你看到刚才这里的绿光了没?”
“哎呦我还以为是天亮了!吓得我赶快起床赶日子收麦呀!”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不会是闹鬼了吧!那绿光可怪瘆人的......”
“难怪最近村里这么多人生病,看来是有鬼怪来了啊!”
“那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找医士而要找道士才对啊?”
......
等等,一个人也没有吗?
一个人也没有吗!
夏清卓依旧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乡民们走到自己面前,在附近探了一圈又折返回家。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正心虚地自言自语着:“奇怪了……”
一道红色身影伴着碎嘴声从天而降。
“凭什么又是我来当这个接生婆,那个混蛋死鱼眼,我下次定要……”
红色华服,玉树临风。
只见这男子迈着步子缓缓而来,说道:
“喂!你姓甚名谁,见到本神使还不快报上姓名!”
还没等夏清卓反应过来呢,便看见此人只留下一枚带着灵蛇图案的玉牌和一句“本神使宋文羽”飞走了。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新晋神使应当有其他老神使前来接风洗尘一番,可是夏清卓的情况有点特殊。
据记载,历代已知各相神使不是出自修行名门,就是来自民间名扬四海的奇能异士。
可偏偏夏清卓只是个臭名昭著的庸医之女,也未曾听闻她拜于哪个名师之下。
又说身为“羊虎鱼蛇”四大神相的神使之一“蛇”来说,理应身份尊贵,可偏偏蛇相神使又叫“活阎王”,无论是百姓还是神使看到都觉得晦气,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因此当夏清卓得知自己成为神使的时候,并未有任何人前来接待。
至少对于她来说,宋文羽这样的一定不算是接待。
李府屋檐上,此红衣男子还在滔滔不绝……
“哼!本神使话放着了,你可必须要来,休想缺席,让他家神使说我办事不周,心胸狭隘!”
又是自顾自话说完,人便走了。
至少耳边总算清净了......
夏清卓继续一个人坐在屋檐上,盯着被风吹到眼前的发带呆愣。
晨鼓暮钟,山中的蛇瑞天坛传来了沉沉鼓声……
到时间了。
恰此时回府的黑衣男子头顶惊显一巨型虎头图案,天空中冷冷白光碰撞着天际的火烧云。
夏清卓坐在正对着府门的屋檐上,还在笑嘻嘻地等着白光散去显露出黑色身影,心脏却突然漏了一拍。
出乎意料地,夏清卓发现自己正在被站在远处的黑衣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
少年眉峰突出,眼窝微陷,目光灼灼。
只听他身后侍从惊喊道:“将军?将军!将军你人呢!”
惊现如此异样,门口也陆续聚着些百姓七嘴八舌。
“听说之前的神使得道担职之时也是这样,灵光乍现,人影消失啊!”
“你刚刚有看清楚那天上显得的是啥吗?”
“我瞅得像是一只老虎的虎头”
“猜都不用猜,早在李将军年幼时我就算出来他虽八字带孤辰但注定有飞仙之命啊!”
……
夏清卓直被盯得瘆得慌,才从屋檐上跳下来,故作镇定地迈步走向他。
男子开口道:“在下李木川。”
似是没想到他会先开口,夏清卓思索了一阵才回答道:
“声振林木,一马平川,真是个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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