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叶盯着那枚腕表,思绪飘回了半年前。
那是肖家的年宴,也是他们决定离婚前,最后一次以夫妻名义共同出席的场合。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肖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腕上戴的,正是这一只。
他站在人群中央,从容地应付着各路亲戚长辈的寒暄,脸上挂着得体而疏离的笑。
她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像个精致的人形立牌,配合着他演一出夫妻和睦的戏码。
那晚之后,这只表被落在床头,自此就留在了她的衣帽间里。
半年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姜叶拿起表盒,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被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决断取代。
她拿着表盒走出卧室。
次卧的门虚掩着,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肖晋在收拾行李。
姜叶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板。
里面的声音停了。
门从内被拉开,肖晋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身深灰色的家居服。
姜叶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房间里。
地上摊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个鼓鼓囊囊的收纳袋,整理得井井有条,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旁边还放着一个洗漱包。
她有些意外。
以往不管出差拍戏多久,他永远只有一个简单的黑色双肩包,和他的人一样,简洁利落。
这次,竟然准备了一个行李箱。
姜叶没让自己多想,也没有走进去的意思,直接将手里的表盒打开,递到他面前。
“你的东西,落了半年了。”
肖晋的目光落在那只腕表上,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了。
他走过来,从盒子里拿起那只表,指腹在冰冷的金属表盘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我以为丢了。”
他的声音很低。
姜叶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放我这儿,也跟丢了差不多。现在物归原主。”
这句话,像是在处理一件与己无关的失物,干脆利落,不留半分余地。
肖晋看着她那张写满“撇清关系”的脸,沉默地解下自己手腕上常戴的那只黑色运动表,换上了这一只。
铂金的表链贴合着他腕骨的线条,深蓝色的表盘衬得他肤色冷白。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看她。
“谢谢。”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平静得过分,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掩饰着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在掩饰。
姜叶懒得去猜。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门在身后关上,也隔绝了他探究的视线。
……
转眼就到了节目录制当天。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准时停在公寓楼下。
姜叶拉着行李箱下楼,肖晋已经等在了车边。
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内的景象,堪称一副职场浮世绘。
姜叶的经纪人岑静,和肖晋的工作室负责人董川,正襟危坐,分别占据了后排的两个角落,中间隔着一条能跑马的楚河汉界。
岑静化着精致的全妆,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商业微笑,但那双眼睛里的精光和审视,却没停过。
对面的董川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的T恤皱巴巴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毁灭吧,赶紧的”的绝望气息。
想来这两天,没少被粉丝和公司高层联合“问候”。
四个人,四张脸,表情各异。
随着姜叶和肖晋的落座,车内那本就稀薄的空气,瞬间凝固成了冰。
岑静率先打破沉默,她递给姜叶一个保温杯,笑容得体:“叶叶,给你泡了红枣水,路上喝。”
姜叶接过来,“嗯”了一声。
另一边,董川有气无力地从脚边拎起一个纸袋,递给肖晋:“哥,你的冰美式。”
肖晋接过,插上吸管。
岑静的目光在肖晋手里的冰美式上停留了一秒,又看了看姜叶手里的红枣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意味深长地开口:“肖老师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自律。”
董川眼皮一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岑姐说笑了,他就是这臭毛病,改不了。”
“习惯是能培养的嘛,”岑静慢悠悠地说,“就像口味一样,也是能慢慢改变的。你说呢,董川?”
董川:“……”
他现在只想当场去世。
车子缓缓启动,汇入车流。
密闭的空间里,一边是甜丝丝的红枣味,一边是冷冰冰的咖啡苦味。
两种味道泾渭分明,又被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姜叶靠在窗边,戴上耳机,假装看风景。
肖晋则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在处理什么工作。
岑静和董川在经过一轮机锋之后,也默契地选择了闭嘴。
四个人,仿佛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四边形,稳定,又充满了随时会崩塌的张力。
这该死的综艺,还没开始,就已经让人窒息了。
……
车子平稳地驶入一片水乡。
白墙黛瓦,小桥流水,空气里都弥漫着潮湿而温软的草木气息。
一架无人机从远处飞来,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机械飞鸟,盘旋在保姆车上空。
车内,最后的战前动员正在进行。
岑静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语气是开董事会般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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