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家事林如海并不感兴趣,但不把事情理清楚,还是别想他将女儿嫁给贾宝玉了。
他堂堂从一品大员的独女,难道还配不上区区五品官之女?
至于宫里的贵妃?
林如海并不将她看在眼里。
不是后妃不值钱,而是贾家这个贵妃没那么值钱。
可看见贾家因她封妃得什么好处了?
贾家掏空家产盖了省亲别墅,给贵妃大大长脸,却连个虚衔爵位都没捞到。反倒是贵妃的舅舅王子腾,自她封妃后颇得皇上重用,虽未升迁,手中权柄却愈发大了。
连他麾下大臣贾雨村也已因他累上保本得了京缺,如今常与贾家来往。
林如海官场打滚儿,如何看不出其中关窍?
他不想掺和其中,又碍于贾琏的救命之恩,无法说出退亲之语,便只能将女儿先接回家中。
林如海知道贾家盖完省亲别墅,财政肯定会出问题。
但他没想到,贾家的财政问题竟如此严重。
黛玉见到父亲,不过叙旧几句,就提到一件事:“我在外祖母膝下承欢时,曾听下人说起一桩事。好似琏二哥竟在外放印子钱,女儿记得律法对此严令禁止,不知他这般做可有问题?若有,还请父亲提醒一句。”
林如海惊了:“他竟在放印子钱?”
黛玉皱眉点头。
林如海气笑了:“贾家好歹钟鸣鼎食之家,怎就精穷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这样的人家,何至于沾染这样的事?
黛玉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开口:“外祖家可能确实……”
林如海不敢置信:“你从何处得知?老太太就算再疼你,也不可能将贾家账册给你看吧?”
黛玉长叹一声:“何必看账册呢?”
说着,她将自己在荣府的见闻都说了出来。
其中“发不出下人月银”和府中食物已不敢浪费,必须按人按量分配上好食材之事,最叫林如海震惊。
林家与贾家虽不是一个作风,对食材的追求却是一致的。
林家已没了爵位许多年,都不曾发展到这种地步,贾家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是了,若非到了此番境地,贾琏也不至于去放印子钱。”林如海仰天长叹,“可根源出在贾家财政,为父就算劝了,贾琏也必不会听的。”
除非他能给贾琏一大笔钱,缓解贾家危机。
但这怎么可能?
林如海又不是疯了、死了。
黛玉并非喜欢为难他人的性格,何况这还是她父亲。
她只是有些担心……
林如海看着女儿忧愁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且看贾家如何处理与贵妃的关系吧,若是……”
若是贾家能抵抗住贵妃带来的影响,按约上门提亲,等玉儿出嫁,他也并非不能多给些嫁妆银子。
他毕竟就这一个女儿。
可他们若做不到,那他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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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能做到吗?
做不到。
贾家上下,连同重生后终于搞清楚贾元春立场的贾琏都舍不得放弃这个靠山,怎可能做出违背她意愿之事?
最多最多,他们努力劝说贵妃,让她知道宝玉的真心。
让她知道,宝玉到底娶谁才对贾家好。
可惜贾家不成器,贾元春在宫里只能依靠王子腾的庇佑,即便心里什么都明白,也只能依照王家想法行事。
贾琏几乎要崩溃。
尤其是发现林如海待他的态度也大不如以往后,更是焦躁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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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却很高兴。
她几乎是在黛玉刚被接出荣府后,就立刻给林家递了拜帖上门做客。
王熙凤是真的喜欢黛玉,只是碍于西府的贾琏,她并不好经常过去,与她的相处时间自然不多。
而东府,又有贾珍在,她更不敢随意邀请人过来。
如今黛玉回家,她反而可以经常上门。
黛玉本还因为无法与宝玉相处而伤怀,突然听得凤姐儿带着三春上门,她一下就高兴起来了。
至于宝玉?直接被甩到了一边。
林如海对此乐见其成,甚至主动让人给王熙凤并几个贾家姑娘下了请帖,让她们常上门陪伴黛玉。
偶尔连湘云和宝钗都会过来。
每每此时,林如海都会带人出门访友,给她们留足空间与时间。
一群女孩子在府里嬉笑玩闹,完全不受拘束,好不快活。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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