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没想到郡主也爱看医方类书籍,果真是涉猎甚广。”
阳光穿过雕花木窗在坐榻上投下菱格与花纹的淡影,沈惜卉在窗边坐榻上看《养生要集》看得入迷,就连青莹走进来也未发觉。
听得这一声,沈惜卉眼眸里漾着笑意,谦虚道:“趁着这几日因病得闲,我只不过是粗略地读些学堂以外的书,虽研究甚少,倒也有趣得紧。”
青莹眼眸里闪过一丝微光,不一会儿,她将自己珍藏的《本草经》、《素女方》、《彭祖养性》……拿来,放于沈惜卉眼前的案几上。
“身体发肤皆是学问,郡主若喜欢不妨也看看这几本。”青莹原以为琉璃轩内只有她爱看医书,眼下看到郡主如此,心里如同暖阳一般。
沈惜卉点点头,同青莹探讨了几个关于女子身体的问题,虽然俩人说着说着便面红耳赤起来,却让沈惜卉受益良多。
这些教书先生不曾教过,娘亲与春娘也鲜少提起,可这些书里却十分详尽,不仅有日常修养之法还有人人闭口不谈的月事、房事……沈惜卉暗自庆幸,还好有文字为载,将那些不便言说的问题予以解释。
这样一想,她更加感叹女子识字读书的重要性,听闻如今民间已有许多闺塾,学费少且多是女官号召所办,不过未获官府准许只能偷偷开设,自己若能为此做些事情该多好。
看向这满是春光的窗,沈惜卉闭眼将自己的脸庞浸在这光与色里,呼吸着鲜花的馥郁芳香。
青莹瞧着郡主那彤红的脸,同她所学之时一样,但学得久了也只当是养生之术,并不会觉得难以启齿,只是说起来仍是容易耳红面热。
一阵脚步声传来,不规律也并不齐整,沈惜卉向窗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四公主与五皇子,身后跟着的还有攸宁县主。
三人进屋后,沈惜卉将书放在案几上准备起身行礼,四公主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肩膀,拉着攸宁县主一同坐在榻上,青莹见状连忙拿了椅凳给五皇子。
“惜卉,听说你高热不退可把我担心的,正巧县主今日入宫走玩,我们便有了由头来见你。”
四公主拉着沈惜卉的手,正巧碰到案几上堆叠的书籍,有些新奇地拿起来看。
“沈惜卉,瞧你脸色红润,是好些了还是高热没退?太医如何说?可有其他不适?”
五皇子一连串的追问让沈惜卉有些懵,也让四公主放下手里的书睨了一眼五皇子。
一旁的攸宁县主眼底闪过一丝艳羡,略带关心地问道:“郡主现下觉得身体如何?”
“甚好!吃睡如往常一样,按时服药已好些了。”
沈惜卉朝她们笑着,又叮嘱青莹去端些糕点与茶水来,丝毫未注意五皇子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四公主有些好奇地问沈惜卉这些书是从何处寻来,又递了一本给身侧的攸宁县主看。
攸宁县主悠悠地开口道:“我在宫外见过这几本,只是寻常买来看的人较少,多为医者世家或学医之人收集。”
“可这些知识并非仅有医者所需,我们也应多了解才是。”沈惜卉接过话,随意抽出一本递给五皇子。
五皇子翻阅了几页,眼神敏锐地捕捉到“气力衰弱,不能强健”、“以合阴阳”、“□□”……耳根袭来一股热气,他不自觉看向沈惜卉,内心疑惑道:她这几日竟是在研究这些吗?
沈惜卉瞥见五皇子那带着疑惑的目光,摆出一副轻松的神情:“无论何种书籍,但凡有益自是要多涉猎。”
“哦?”
五皇子那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震惊,沈惜卉也不自觉眉眼微挑,她突然意识到递给他的是《素女方》,有些尴尬地将眼神挪开投向四公主这边。
四公主正看得津津有味,而一旁的攸宁县主则是眼带笑意地看着五皇子。
沈惜卉微微往后倚着软枕,看着攸宁县主那时不时弯起的嘴角,眼底闪过一时好奇。
“惜卉,你别对牛弹琴了,我阿弟不爱看医书。”四公主翻阅着《本草经》,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攸宁县主起身走向五皇子,拿走他手中的书,轻声说着:“五皇子或许用不上此书,我还是放回案几上吧。”
五皇子用手贴着发热的脖颈,脸色仍是有些红热,嘴里挤出两个字:“多谢。”
沈惜卉拿了床榻枕边的《旭国通史》,想起方才五皇子的神情,有些尴尬地递给他:“想来此书受众较广,五皇子可阅读一二。”
“巧了,前些日才读过一遍。”
五皇子接过这本厚重的书,一股淡淡的玉兰海棠的清香萦绕鼻尖,他不自觉地抬眼看向沈惜卉。
眼前这个初次见面神态天真,略显娇憨顽皮的姑娘,渐渐地,在他眼里变得与众不同起来,她既爱吃玩也好学习,总是带着对世间的喜悦。
五皇子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尝试让自己清醒些,她本就那样独一无二,只是他的心绪发生了变化,可是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何这样。
沈惜卉顺着五皇子的话谈起这本史书,攸宁县主与四公主也自然地发表见解,对于《旭国通史》四人竟有聊不完的话。
提起先皇之先皇时,屋内一片唏嘘,众人在脑海里不自觉地描绘着那时的场景:出身武将世家的他,面临的是满目疮痍的国土、食不果腹的百姓、官员内部的混乱、无奈自缢的君王,还有强行占领京城企图抹杀一切的异族。
当第一把火烧向古书典籍和丹书铁卷之时,他在南方暗自培养兵马并加急召回边关誓死不降的精锐部队,当第二把火烧向拥护旭国的妇孺老弱之时,他率兵北上壮大兵马一步步逼近京城,当异族企图建立自己的朝廷与政权并设立更为残酷的制度时,他带领将士们破城血战夺回失城。
“曾祖父的确是吾辈楷模,倘若不是如此,边地早已被奚、汗瓜分,而城内百姓恐面临的是更深不见底的黑渊。”五皇子感叹道。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自是不会善待我族百姓。”攸宁县主愤愤不平,她只觉着那些描述太过残忍,只是看着文字便毛骨悚然。
这句话虽过于绝对,却有事实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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