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包的巨力传来,秦怜月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见另一道身影从黑色宾利的驾驶座中窜出。
西多娃娇小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如同人群中破风的白色燕子,毫不犹豫地冲着抢包贼逃窜的方向疾驰而去。
“早安,秦小姐。”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安德烈步履款款地走来,他的语调悠闲,似乎对这种情况不见不怪,“欧洲大街上的抢包贼真是无恶不作呢。”
这世界真是疯了吧!
秦怜月心中暗骂一声,却又不得不收敛起自己手足无措的姿态温声附和:
“真是太糟糕了,伊万诺夫先生先生……我可能需要再为您挑选一件合适的礼物了……”
“不要担心,秦小姐。”安德烈笑道,“交给西多娃吧,她会处理好的。”
西多娃灰绿色的眸子紧紧锁定着前方屡屡回头的瘦小男人。她的速度极快,丝毫不见任何疲态。
见有人尾随自己,男人显然慌不择路起来。他七拐八拐地混入人流试图甩掉身后越来越近的少女,却又频频与迎面而来的游客撞个满怀。
在抢包贼即将拐弯消失在视线中的刹那,西多娃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长柄伞,以极为专业的姿态精准地投掷而出。
“砰”的一声闷响,黑伞如同离弦的箭,直直地撞在男人的腿弯上。
重物落地声与惨叫声同时传来,偷包贼一个趔趄极为狼狈地翻滚在地面上,深蓝色的礼盒也随之落下。
自知遇到了硬茬,男人当即放弃了这个昂贵的礼盒,仓皇起身想要逃跑。西多娃极速欺身而上,一脚踹上男人的后背。
惨叫声再次响起。
西多娃皱了皱眉,反手擒住男人的手臂,用膝盖将他压制在地面上。
虽然距离极远,但在礼盒落地的瞬间,秦怜月似乎还是听到了一些难以描述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那套价值十四万金贵瓷器的破碎声,还是她那颗自以为坚强的心脏发出的抗议声。
秦怜月面色一滞,嘴角的笑容几乎要僵住了。
安德烈反倒拢了拢手掌,往前走去,在西多娃身边驻足。
他频频点头:“非常棒,西多娃。”
“先生……”西多娃沉默一瞬,缓缓抬起头,“请帮我呼叫商场的保安。”
红蓝色的警灯交替闪烁,西多娃在一旁与警方交流。
深蓝色的礼盒已然被打开,放置在长椅上。
二十四件套的瓷具安静地嵌在特制的凹槽内。虽然包装严密,但在刚刚的追逐过程中,几只位于底部的碟子上还是不受控制地爬上几条蜿蜒的纹路。
秦怜月的脸色算不上太好。
“很漂亮的盘子……”安德烈伸手拿起一只瓷盘,对着阳光随意把玩一下,“我有荣幸知道它们的名字吗,秦小姐?”
“它们叫‘尼古拉二世’。”秦怜月扯了扯嘴角,显然兴致不高,“有些遗憾……但这份礼物大概是与伊万诺夫先生无缘了。”
“很棒的名字,不是吗?”安德烈勾唇,指尖细细摩挲着盘面上粗粝的裂痕,“秦小姐,中国有句古话……似乎叫‘碎碎平安’?”
秦怜月微微点头,表情依旧勉强。
“先生,那不是古话。”做完笔录的西多娃走过来,“‘год’和‘разбит’是两个不同的词汇。”
“西多娃,你这样会让秦小姐伤心的。”安德烈耸了耸肩膀,“让一位淑女伤心可不是一种绅士的行为。”
“抱歉……”西多娃掸了掸礼盒上的灰尘,将安德烈手中的那个盘子放了回去,“我以为这样能让秦小姐开心一些。”
安德烈少见地吃瘪了。
他以沉默回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这真是一个非常‘西多娃’式的冷笑话。”
秦怜月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西多娃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一丝不苟地将刚刚被警方拆开的礼盒包装逐一还原,然后郑重地拎在手中,微微鞠躬致意:
“刚刚没能保护好秦小姐的私人物件,我感到非常抱歉……这是我的失职。我将承担秦小姐今天的全部损失。”
“‘ImperialPorcelain’在莫斯科设有多处分店,我会在今天之内重新订购一套相同的‘尼古拉二世’,在今夜结束之前送往伊万诺夫先生的私人酒庄。”
入夜
黑色的宾利在莫斯科郊外的一所私人酒庄前缓缓熄火。
车门被侍者打开了。
黑色的伞面在车外层层绽放,遮掩住了窸窸窣窣落下的白雪。
寒意席卷,秦怜月不动声色地伸手敛了敛肩上的水貂披肩。
安德烈率先下车,神态自若地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他略略躬身,绅士地冲着秦怜月伸出手臂。
秦怜月微笑颔首,黑色的伞面在她头顶撑开。她伸手搭住安德烈的手腕,纤长的脖颈微曲,银色的高跟鞋落在了地面上。
门后是亘长的走廊,左侧的整面墙体都被凿成水晶制的透明酒柜,灯光亮得惊人,各式各样罗列有序的空酒瓶放置其上。
屋内暖意盎然,在秦怜月的示意下,侍者取走了她的披肩。
秦怜月跟着安德烈穿过走廊,拾级而上。
二楼别有洞天。
这里的空间不同于开阔的宴会厅,更像是一座富有格调的私人酒吧。地面上铺着厚重的羊绒毯,若干迷你圆桌和复古的布艺沙发安放其间。
古铜色的挂灯悬吊,侍者穿行,而真正的客人则是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举杯交谈。
佳酿的芬芳与某种特制的高级香氛的气味交织。说是晚宴,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私人聚会。
见安德烈进来,坐在沙发上的宾客纷纷起身攀谈,气氛热络。
安德烈逐一点头示意,带着秦怜月往里走,并未停下脚步。
所有的宾客都是如出一辙的斯拉夫面孔,这让秦怜月这张明媚的东方脸蛋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出。
细碎的议论声渐起,毫无例外都是俄语,但秦怜月听得懂:
“哦?东方人?这就是伊万诺夫先生今夜的女伴吗?真是稀奇呢。”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伊万诺夫先生喜欢也不奇怪。”
“再漂亮也不应该来今晚的聚会吧……她应该去明晚的宴会,那时候的通用语才是英语。”
“年轻的女孩喝得下伏特加吗?怕不是要被呛得掉眼泪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轻快的笑意,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士端着酒杯冲秦怜月缓步走来。
他挥手招来侍者,对安德烈点头致意:“伊万诺夫先生,我想与我们尊贵的客人小酌一杯,不知您是否介意?”
“当然。”安德烈微微勾唇,屈身让出秦怜月身侧的位置。
侍者的托盘上放着两只细长的高脚杯,瑰丽与澄澈的两种不同液体晃荡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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