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元宵,春节走亲访友结束,街道上摆摊的小贩又多了起来。宫里头庆贺新年的红绸带也被慢慢撤下,换上绿意盎然的锦布。
官员休沐结束,朝纲也恢复正常。同时,新调入京的官员也抵达洛阳,一时之间,洛阳街道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自从上次除夕夜偷溜出去后,两名看守被上头训斥一顿,监管她们二人的力度又严了起来。
辛夷想出宫,只好放出身体不适的消息,让采薇装成她睡在榻上装病,她则从后门狗洞溜出宫,快去快回。
还未到夜间,街市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弄丸,跳剑等杂耍小戏摊陆陆续续开始出摊,人影在明暗交错中攒动。
辛夷依旧穿着之前那身旧棉衣,打扮简朴,面容隐在围脖里,她脚步快速的在人群中穿梭,停在一间羊肉杂汤铺子前。
她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进了最靠近角落的雅座,要见的人已经等在屋内,案桌摆满了热腾腾的羊肉杂汤麦粥和烤馕饼。
辛夷摘下围脖坐过去,也没同对面那人打招呼,自顾自的盛了碗羊肉汤喝起来,一碗热汤下肚,她周身都暖意融融。
李聿单手支着头,半倚半躺的靠在凭栏上,一双长腿随意的搭着,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你饿死鬼投胎?”
辛夷脸眼皮都懒得抬,心里一阵腹诽,就李聿这张欠揍的嘴,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颜姝会看上这个嘴毒的家伙。
“不会说话就闭嘴。”
李聿轻哼一声,双手抱臂坐直身体,微微倾身靠近辛夷打量片刻,讽,刺道:“不过才几年不见面,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真是出息了。”
辛夷握了握竹筷,忍不住的抬眼瞪回去,“你是来专程看我笑话的?”
李聿乐不可支的靠回去,摆手道:“我还真当这几年冷宫磨磋让你变了性子,如今看来还没有。”
他生了一张极好的皮相,眉眼含情,笑起来时眼尾微挑,看谁都一副风流多情的模样。穿着一袭暗纹绛紫色锦袍,领口微敞,长发用一根发带束在头顶,几缕墨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落拓不羁。
辛夷翻了个白眼,一别多年,这人依旧还和从前一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招蜂引蝶气质。
辛夷呵呵笑了两声,抛开李聿这人蹭狗嫌的性子不说,他相貌是一等一的好,难怪能勾得颜姝同他成婚。
她放下竹筷净手,清清嗓道:“我不能出来太久,长话短说。”
李聿慢慢收了笑意,方才那股闲散调笑的表情散去,眉眼间多了几分肃杀气。
辛夷简短的交代了两下,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放在桌上推给李聿,盯着他道:“我希望,天子寿诞前就能听到好消息。”
李聿收起那张字条,指尖翻转间那张字条已然不见踪影,他挑眉笑笑:“你还真是不客气,天子寿诞不过二十几日,这么短的时间你当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辛夷轻笑,语气不似开玩笑:“做不到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李聿一愣,神情难得的肃穆起来,沉默不语。
辛夷看了看天色,已经戌时了,她得离开了。她才起身,就见李聿敲了敲桌,将他那边已经包装好的几件东西推过来。
李聿:“随手买的,你带回宫去吧。”
辛夷低头瞅瞅了,基本是些陇西那边的零嘴和特产,只有一个雕花檀木盒子,精致小巧,与其他东西格格不入。
她眨眨眼,将东西抱在怀里,“谢了。”
“等等。”
辛夷掩住笑容,不耐烦的回头,“又怎么了?”
只见李聿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我……”
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含糊的轻咳,欲言又止的气音。
辛夷心中八卦的小火苗蠢蠢欲动,面色上还是一副不耐之色:“吞吞吐吐的作甚!再不说我就走了!”
李聿无奈的抬手遮脸,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她在宫中可还好?”
辛夷心想,终于舍得说出口了,她今天非得套出点话不可。
辛夷满脸疑惑:“谁啊?”
李聿眼中闪过羞恼,“……你少给我装蒜,你心中清楚。”
“哦——你说颜姝啊。”辛夷狡黠的笑笑,“她可是梁太后面前的红人,与郡守同级,比你这个中郎将官还要大,自然过得好。”
李聿忍着气,骄傲的抬起下巴点点头,示意辛夷看着手中的那个雕花木盒,“那个,你帮我带给她一下,礼物。”
辛夷疑惑:“你怎么不自己送?”
李聿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郁闷道:“我送她不要。”
辛夷拿起那个雕花盒子在手上把玩着,不经意道:“为什么?”
李聿:“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你替我送一下。”
辛夷冷冷瞧了李聿一眼,冷哼道:“你不说,我偏不帮你。”
李雨冷冷道:“你这是过河拆桥。”
“你少跟我横,当初你俩瞒着我一声不吭就成婚了,又瞒着我一声不吭的和离了,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月牙儿的事。”
辛夷唰的一下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叉腰着吼道。
李聿神色变化莫测,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嘴角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不是笑,是一种无力辩驳的自嘲。
他抬头眼中带着无力,“我不知道,说要成婚的是她,说要和离的也是她,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辛夷还是第一次见李聿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他以往心高气傲,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到哪里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她坐回桌边,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盏酒,套话道:“跟我说说呗,我同月牙儿一起长大,她想什么我都知道,我帮你分析分析。”
李聿仰头闷了一口酒,他同旁人喝酒脸红不同,肤色反而白皙得近乎透明,衬得一双薄唇嫣红如血。
他面上不见醉意,声音却沙哑不堪:“你嫁给肃王后,家中也开始为我择妻,我那时满心满眼都是出门参军去闯荡的心思,哪里会同意。”
辛夷附和的点点头,李聿从小就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将来是做大将军的命,从辛夷和他认识起他就嚷嚷着要去参军,无奈他是家中的独苗苗,李大人和李夫人看得比眼珠子还紧,怎么可能放他去参军。
辛夷:“然后呢?“
李聿又闷头喝了一杯酒,醉意更甚,辛夷眉心蹙起,伸手就将酒壶夺了过来,“不许喝了,快点说。
“家中防的紧,我也很闹腾,最后阿父阿母松口了,只要我答应娶妻就让我去参军。我虽想去,却也不情愿娶一个陌生女子,耽误人家一生。”
辛夷继续附和的点点头,李聿这厮除了一张脸能看得过去外,其他的一无是处,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李聿瞧见辛夷幸灾乐祸的点头,心中不忿,“你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听,你继续。”辛夷连忙倒酒顺毛。
李聿满意的眯起眼,继续道:“就在这时,月牙……颜姝找上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娶她。我当然不愿意啊。”
辛夷一愣,仔仔细细的回想了片刻,过去三人在一起的时候,颜妹确实对李聿有些不同。
颜家经商,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颜妹家即便是陇西首富,在李聿和辛夷这种官家子弟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辛夷和颜姝原本在郡女学读书,那些官家的小女娘都嫌弃颜姝出身,不肯跟她玩。辛夷也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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