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非常好，苏暖暖。」
苍梧欣赏的声音响起。她其实不是那种对人有耐心、会花时间帮别人重塑自我的性格，但不知为何，她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帮助苏暖暖。
「现在，你先休息一下。」
一股绝对掌控的意识如洪流般涌入，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接替了对身体的掌控。原本因过去创伤压弯的背脊瞬间挺得笔直，脸上残留的挣扎也如同被水洗去，只剩下一种黑曜石般的冰冷。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扯乱的衣领，动作优雅得与这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
【搜查结果显示：他们两个人近期去看望过苏胜天；原主的姨母欠了网贷，这里还有一份售卖仓库次品的监控；舅舅的儿子最近发了电子结婚请帖，儿子目前没有工作，最近在游戏里充了八万八千八百五十三元，余额为三十五元。通过名字、转账和聊天记录显示，应该是给新娘的彩礼。】
【我查到贷款商的名字了！】
呵，这群‘吸血虫’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她转过身，迈上楼，重新来到了接待室的门。
里面舅舅和姨母还没走，能听到他们和老师清晰的争论。
推开门，他们脸上正因计划失败而焦躁，忽然看到“救命稻草”去而复返，两人都是一愣。
姨母再次戴上关切的面具：“小暖，你听姨说……”
“不必说了。”苍梧开口，声音带着寒意，完全不同于苏暖暖以往的怯懦，她走到两人面前，目光精准地剖开他们的伪装。
“舅舅，”她看向男人，把客观事实摆在台面上，说道：“你儿子下个月结婚，彩礼还差八万，其中三万是昨晚刚借的高息贷。今天来是指望着从我这里打开突破口，让苏胜天‘欠’你人情，拿到他许诺的‘补偿’，也就是我下个月成年后会拿到的外公外婆的遗产，帮你填上这个窟窿。对吗？”
舅舅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像是见了鬼：“你，你胡说什么！”
苍梧根本不理会他的否认，目光转向姨母。
“姨母，”她的声音是嘲讽的趣味，“你在仓库的工作上个月因为私拿次品被扣了奖金，怕被下岗，急需表现。苏胜天以前的狱友‘黑皮’答应你，只要促成和解就给你‘辛苦费’，还能帮你跟车间主任美言几句，有说错吗？”
姨母如同被雷劈中，猛地后退一步，指着她，尖声道：“你血口喷人！是哪个杀千刀的跟你说……”
苍梧轻轻抬手，捂住了她毫无意义的嘶吼。猛然凑近的双眼带着不容辨解的威慑力。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她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拿出手机——那是苏暖暖的旧手机，但此刻变成了屠刀，“你那位未来的亲家，此刻应该正在欣赏你儿子精彩的借贷操作；至于你，姨母，检举信已经发到了厂办领导和同事手里，图文并茂。”
“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们别招惹我，否则，以后睡觉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尾音下意识上扬，如同恶作剧的孩子。
舅舅张着嘴巴，保温杯从他手中滑落在地。
姨母惊慌失措地喊道：“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亲姨母啊！”
苍梧收起手机，仿佛只是玩了个小游戏，声音轻柔，毒蛇吐信，“是啊，所以我多替你们着想。我帮你，检验亲家的诚意；我帮你，卸下重担，以后不用再辛苦上班。这份‘回礼’我觉得很满意。”
至于他们怎么觉得，更不重要了。
苍梧最后满脸笑意地扫了他们一眼，“记住今天的教训，不是所有伤口都能被你们用来沾沾自喜地舔舐。有些‘好意’的代价你们付不起。”
两人呆若木鸡。
可惜，贪婪成性的人怎么会就此收手，活命的机会在他们手里永远都会溜走。
所以，更大的回礼，也如期而至。
子夜零时，万籁俱寂，小镇沉入最深的睡眠。
某处。
舅舅温毅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他的旧背心。他又梦到了那无止境的、冰冷的短信提示音和催债电话铃，一声声敲打在他的颅骨内侧。他有些不安心地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可现在昏黄的光线驱不散心头的寒意，他需要喝水，需要一点真实的东西来锚定自己。
他趿拉着拖鞋，昏昏沉沉地走向客厅。手指刚摸到水壶，却猛地僵住——
客厅的旧电视机不知何时自己打开了。
没有信号源的雪花屏发出滋滋的噪音，闪烁的光斑在黑暗中跳动，而就在那一片混乱的雪花正中央，赫然映出一张脸，那是——苏暖暖！
但那张脸苍白的诡异，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洞，正隔着屏幕，直勾勾地‘看’着他！
温毅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向后跌去！
“滋啦——”电视里的‘苏暖暖’突然开口了，声音扭曲变形，像是坏掉的磁带：“舅～舅～钱～够～了～吗？”
下一秒，电视屏幕猛地黑掉！
温毅惊魂未定，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却听到身后传来“哒，哒，哒…”，像是小孩玩玻璃弹珠的声音。
他‘生锈’的脖子一点点回过头。
只见在客厅的饭桌上，几颗圆滚滚、像人眼珠子的东西正在昏暗中自行滚动、碰撞，发出清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哒哒”声。而桌边，那个穿着白色睡裙的‘苏暖暖’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她背对着他，正低着头，专注地……数着那些“眼珠”。
“一颗～”她声音清脆，甚至带着点童趣，“给表哥买车。”
“两颗！”她又数了一颗，“给表哥还债～”
她慢慢转过身，手里捏着一颗还在“滴溜溜”转的“眼珠”，脸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还差好多颗呀～舅舅，你说，把你的挖出来，够不够数？”
“啊啊啊啊啊——！！！”温毅终于崩溃，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想逃跑，却四肢发软，只能瘫在地上像条虫一样蠕动，地上湿了一片，腥臊味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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