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到楚府的距离并不算远。
不过出嫁一年加上守寡三年的时间里,除了三朝回门时柳笙陪楚柔回来过一次,她自己只每年过年回楚府走动。
楚府除了弟弟楚铭和她感情好些,其他人和她的感情只能说过得去,但楚铭一般会去柳府看她,所以她回不回来没什么人在意。
到楚府时已是申时末,楚夫人携众妾室等在了门口。楚柔毕竟是嫡长女,加之她虽然为人不算热情,但也很少同人交恶,所以这点面子府里的人还是会给她。
楚夫人站在正前方,见楚柔走下马车,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柔柔,你可算回来了,自你爹交代过后,府上的一切早替你准备好了,回来就好。”边说边拍了拍她都手背,同她一起进了门。
姨娘们也走在旁时不时的关心她几句。
现在的楚夫人是楚老爷娶的续弦,姓于,家里也是商户。
楚夫人膝下有一子,正是楚铭,他是楚老爷唯一的儿子,如今十岁,正在章昭书院上学,现下还没下学回家。
而其余姨娘膝下均无所出,所以家中倒也算后宅安宁,至少没什么嫡庶之争。
楚老爷不在家,倒不是说他对楚柔有什么不满,而是因为他最近出海去了。
大夏去年多次出兵围剿倭寇,终于在冬天解决了为祸多年的海患,海军也因此重新整顿了一番。
今年刚开年,大夏国就宣布了重开海贸,且免税一年。
海贸利益向来大的惊人,楚老爷早就心动了。以前倭寇作乱,加之国家禁海贸,所以楚老爷没敢轻举妄动。
但现在现在海贸重开,前些日子,楚老爷又不知怎么和一个管海贸的小官员搭上了线,所以有了这次出海。
本来楚老爷不必亲自去,但生意上的事他向来喜欢亲力亲为,所以第一次出海他也没交给下面的人。
楚柔当时得到这个消息也没过多惊讶,楚老爷这个人,似乎对经商这件事有种特别的执着。
毫不夸张的说,在生意和家人之间,楚老爷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家人。
楚柔没同楚夫人和姨娘们叙旧太久,毕竟今日后每天都有机会详谈。
她让下人先把带回的东西搬回了月落轩,接着自己也跟了过去。
月落轩是她出嫁前住的院子,她走后便一直空着,如今她回来了,自然也还是住这里。
东西在柳府便已经整理过了,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留了下来,又令丫鬟落雨带上礼单,明日将当初府上给的陪嫁依旧入回府中的库房。哪怕这些东西现在名义上是她的。
等弄完这一切,她又去了楚夫人住的汲古斋。
楚铭听见她的声音,原本埋着的头一瞬间抬了起来。
他跑过去一把抱住楚柔的腰,仰着头笑的一脸灿烂,“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楚柔揉了揉他的头发,“嗯,回来了。”
今日毕竟是第一天回来,所以楚夫人留她在汲古斋用膳时,她也没拒绝。
楚府一向是每个院子各自有自己的小厨房,平素都是自己开火。
待用膳后,楚铭又陪她在园子里走了走,她照例顺嘴关心了一句楚铭的功课。楚铭只说上次得了测试得了头名,但提起书院的事明显兴致缺缺。
楚柔只当他有些厌学,也没多想。
月落轩位置在府里的最深处,加之楚夫人没有让府里的人晨昏定省的习惯,所以回来的第二天,楚柔毫不意外的睡过头了。
醒来时一问,已是将近巳时了,落雪走进来打开了窗子,阳光顺着打开的缝隙透了进来。
春日遇暖阳,不好辜负。
因此楚柔也不打算再浪费大好春光来睡觉了。
便在落雪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又传了早膳。
早膳是她最喜欢的吉味斋的包子,是肉馅的小笼包。同样是包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家的味道偏偏格外鲜美,而且皮薄肉多,楚柔两口可以解决一个,吃完回味无穷。再配上小米粥和一小碟咸菜,楚柔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这咸菜是还是张厨娘老家的土方法腌的,但做出来特别好吃,咸辣适中,当初机缘巧合下还和一家酒楼搭上了线,现在还每年时不时的给酒楼供应几十坛。
而张厨娘此人,其实还是机缘巧合下被楚柔捡回来的。
十年前,厨娘张氏因为南方洪灾逃了出来,当时张氏一家随大批流民往京城沿路乞讨着过来,但等到了京城一家人便只剩她一人还活着了。
那时候楚家也在城北设了一个粥棚施粥尽以份绵薄之力,当时她是随楚夫人一起去的粥棚。
回去的路上,一个人倒在了她的马车前惊了她的马,正是张氏。楚柔倒没有怪罪她,反而让人带张氏去了药铺,又命人留足了药钱给药铺。
醒来后张氏得知是楚柔救了她,远远见了楚柔一眼后,便跑过去跪着恳求留在楚柔身边报恩。
她一边磕头一边哭,加上楚柔听说她一家人只剩她一个了,便也动了恻隐之心。
结果后来意外发现张厨娘做的菜,和记忆中母亲的手艺几乎一模一样,楚柔便把人留在了月落轩做厨娘。
哪怕后来她出嫁也带着张厨娘,而现在回府自然也带了回来。
待早膳过后,她就让人把屋子里的躺椅搬了出来,又找出了箱子里前段时间没看完的话本子打发时间。
是一本志怪小说,讲的是美艳的狐狸精和书生的爱情故事,中间狐狸为救书生身受重伤,为免暴露身份,所以不得不离开。而再相逢时,书生已子孙满堂,早不记得她了。狐狸一怒之下杀了书生,从此再不下山。
楚柔看的直唏嘘,干脆站了起来,在院子里逛了逛。
这园子四年没有人住。当初她住时种的花草没人精心打理,许多都已经不在了,现在看起来难免有些空荡。
楚柔清楚,花匠打理这里时肯定偷了懒。
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人叫过来训斥。
楚柔向来喜欢打理花草,上辈子没有时间和条件,这辈子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她看着这里,难免又想到了柳府,里面的花草也多是她在打理,其中还有不少名贵品种。
她叹了口气,但想着自己也实在无能为力,便也干脆不再多想,又把目光放回了眼前的院子。
虽然不知道此次在楚府能住多久,但毕竟这段日子每天都见得着,怎么可以就这样空荡荡的。
想着,楚柔干脆换了身浅绿色的男装,扎了个高马尾,再手持一把绘着兰花的折扇,就带着同样男装打扮的落雨从侧门出了府。
如果不看胸前的话,倒有几分纤纤公子的姿态。
反正都出门了,楚柔想着干脆先去一趟宝珠阁后再去花市。
宝珠阁,顾名思义,这地方是个卖珠宝首饰的地方。
宝珠阁倒不是她爹给她陪嫁的产业,不过本金确实来自楚老爷。
楚老爷在钱财上从不亏待子女,只要不是拿去赌博或者最后闹得他本人不得不去官府提人,府里人怎么花钱他一向不会过问。
当朝其实并不明确禁赌,但楚老爷年轻时有一好友,因为沉迷赌博最后弄得家破人亡,最后自|杀草草结束一生,最后还是楚老爷听闻了后去敛的尸。而这么多年来,除了楚老爷偶尔去上柱香,更是从没见其他人去过,因此楚老爷对赌博很是深恶痛绝,楚府上下更是严令禁赌。
不过楚老爷到现在都不知道京城有名的宝珠阁是自家女儿开的,然而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楚柔对他来说早晚是要再次嫁入官宦人家的。他也不可能让楚柔来打理楚家的产业。
楚柔翻着近一月的账册,脸上的表情甚是欣慰。
现下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大夏朝文人墨客格外偏爱牡丹,常以牡丹诗、画赠与心爱之人。京城的贵妇贵女们似乎也由此格外偏爱牡丹,品色上佳的牡丹花甚至可以要价千金也让不少人趋之若鹜。
所以这个时节赏花宴高门贵府是一家接一家的办。而这种时候,就难免怕在首饰衣着上被人比了下去,故而宝珠阁这一个月的进账很是欣慰。
楚柔看了一下账册略微算了一下,还不到月底,进账便已经比上月多出一半。
要说牡丹这么赚钱,楚柔没心动过是不可能的,她曾经还想过弄个现代温室,在其他季节卖牡丹。但一细想又放弃了,技术如此超前,她怕还没赚到钱便被当做异类先抓了起来。
她这边正看着账本喜笑颜开,那边就见掌柜的走了过来,禀告道:“小姐,顾世子在门外求见。”
“他来做什么?”楚柔疑惑的抬起头。
她记得自己近日没有同顾子诩约见。
这顾世子名叫顾子诩,是当朝顾侯爷的嫡孙,也是唯一的孙子。
说起顾侯爷,楚柔很是佩服此人。
他是当年最早一批追随先帝的开国功臣,也是当年先帝身边最得力的军师,后来先帝建立大夏国后,也没干出卸磨杀驴之事,当初的一批功臣均都加官进爵。
所以直到现在顾侯爷还在任朝中任兵部尚书一职。
且传闻顾侯爷是京城有名的情种,据说当初顾侯爷甚至为顾老夫人和先帝直接对着干,最后先帝一怒之把顾侯爷给外放了。
但顾侯爷实在是个奇人,没用几年,就因为政绩显著,先帝又把他调了回来。
只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据说先天体弱,寻遍天下名医也束手无策。娶妻生子后没两年,这位前侯府世子便病重去世了。
留下了唯一的儿子,也就是顾子诩。
所以现在的世子顾子诩是顾侯爷的唯一的嫡孙。
要说顾子诩,也是一奇人。
他身为侯府世子,兵部尚书嫡孙,本有名额可以直接推举入朝。但他仍然坚持科考,十七岁便成了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眼见着前途一片大好,结果他就干了一件惊掉众人下巴的事。他当场拒绝了入翰林院,求了一道外放的旨意,随后到一个偏远的县城任知县了。
二十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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