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的空气带着股土腥和霉味，五支手电的光柱在前方交织，照亮了布满裂缝的岩壁。
走了约莫百十米，尽头赫然出现一堵青砖墙，砖缝里还嵌着些腐朽的木渣，看着像是人为封死的。
老周上前敲了敲墙面，听着回声皱眉：“实心的，但不像原墓的结构，像是后来封的。”他绕着墙根转了一圈，又用手摸了摸砖缝，“没看出有机关，先挖开再说。”
小张和小李立刻卸下背包，拿出工兵铲。
两人动作麻利得很，显然是挖盗洞的老手，铲子下去又准又稳，带起的碎砖和泥土很快堆了一小堆。
“嘿，这墙看着结实，里头都是虚土。”小李一边挖一边念叨，没一会儿就掏出个能容人钻进的洞口。
“搞定！”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老周从包里摸出一支冷烟火，拔掉保险栓往洞里一扔。
橘红色的火光在里面炸开，映出一片不大的空间，烟雾缓缓散开，没什么异常。
“有氧气，安全。”他率先弯腰钻了进去。
汪楚染跟在小陈后面，钻进洞口时，冷烟火的光还没灭。
她借着光打量四周，这像是个耳室，角落里堆着些破碎的陶俑，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手电光扫过墙壁，隐约能看到些模糊的彩绘，像是描绘着宴饮的场景。
“看来没走错。”老周的声音传来，“往前走走，主墓室应该不远。”
一行人沿着甬道往里走，手电光扫过两侧的壁画，颜料虽已斑驳，却仍能看出大致轮廓。
小李举着手电凑近看，啧啧称奇：“你看这画，送葬的队伍里居然还摆着酒席，吹拉弹唱的，哪像办丧事？”
老周瞥了一眼，语气平淡：“宋代有些地区的丧葬习俗本就讲究‘喜丧’，尤其大户人家，会用宴饮歌舞送别逝者，不算奇怪。”
另外两个小伙子话不多，只默默用手电照着壁画细节，眼神里满是谨慎，时不时抬手敲敲岩壁，听着回声判断虚实。
穿过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便是主墓室。
四周立着八座青铜长明灯，灯芯早已朽成灰烬，只剩灯座上的铜锈在光下泛着青绿色。
墓室中央摆着一只四足方鼎，鼎身雕刻着日月星辰的纹路，边角处还嵌着几颗暗淡的玉石，虽蒙着灰，却难掩古朴之气。
南边靠墙的位置，一口朱漆棺材静静停放着，棺木虽有开裂，却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棺材后方，隐约有一条黑黢黢的走道。
“这鼎看着就值钱！”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陈突然眼睛一亮，身手利落地爬上鼎旁的石台，探头往鼎里看，“周爷，里面有东西！”
众人赶紧围过去，老周让小李搭了把手，也爬上石台。
只见鼎里躺着一具无头躯干，身上的衣物早已烂成碎片，黏在干枯的皮肤上，但脖颈和手腕处，却戴着几样玉制饰品，玉佩雕成凤鸟形状，虽沾着土，却依旧温润。
“装起来。”老周递过去一个密封袋，眉头微蹙，“看这躯干的形态，像是死后被斩去头颅，按规矩，该是奴隶或战俘用来献祭的。可这玉饰……”
他捏起一块玉佩，对着光看了看，“质地精良，不像奴隶能戴的。”
汪楚染站在台下，手电光扫过棺材后方的走道，总觉得那片黑暗里，像有什么东西在窥伺。
她没吭声，只默默握紧了腰间的**——这墓室里的古怪，恐怕不止这具戴玉饰的无头尸。
拿完鼎里的玉饰，老周在棺材周围转了两圈，手指敲了敲棺盖，听着声音道：“这棺材看着就是普通楠木，没瞧出有机关，直接开吧。”
三个小伙子立刻拿出撬棍和锤子，摩拳擦掌地围上去。
老周转头对汪楚染笑了笑：“你站远点儿，让他们来，这种粗活不用你沾手。”
汪楚染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手电光却始终落在棺盖上。
只听“哐当”几声脆响，撬棍**棺缝，小伙子们合力一扳，棺盖应声而裂——就在这时，一股浓黑的雾气突然从裂缝里喷了出来，带着股刺鼻的腥臭味，像条活物似的往人脸上扑！
“小心！”老周低喝一声，拽着汪楚染往旁边躲。
几人连忙后退，直到黑雾渐渐散去，才敢重新靠近。
棺盖被彻底掀开，里面躺着一具女尸。
令人惊讶的是，她竟没有完全干瘪，皮肤虽然泛着青灰，却还能看出生前的轮廓，身上穿着的宋代锦缎虽已褪色，却依旧能辨认出繁复的花纹，手上、脖颈上、甚至发髻里，都插满了金银玉器，珠光宝气在手电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我靠！发财了！”小李眼睛都直了，手忙脚乱地去解女尸手腕上的金镯子，“这玉簪子，至少值六位数！”
小陈和另一个小伙也跟着动手，把饰品往老周递来的包里塞，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汪楚染却没心思看这些，她的目光落在女尸的指甲上——那指甲竟泛着乌黑的颜色，长得出奇，像几枚淬了毒的钩子，正随着棺内气流微微颤动。
“不好！”她心里猛地一沉，刚要开口提醒，就见那女尸原本紧闭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
老周的脸色瞬间变了，厉声喝道：“别贪了！快走！”
可小陈的手已经摸到了女尸脚下那只嵌着宝石的银盒，头也不回地喊：“就最后一件！”
话音未落，那女尸突然“唰”地睁开眼睛，眼白里翻涌着诡异的红光，乌黑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像淬了毒的利爪，猛地抓住了小陈的手腕！
“啊——！”小陈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硬生生拖回棺材里。
小李和另一个小伙想冲上去拉人，棺材里却突然喷涌而出一股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们满脸满身，腥臭味直冲脑门，吓得两人僵在原地。
“跑！”老周嘶吼一声，拽起愣神的小李就往棺材后面的甬道冲。
汪楚染早已经转身，脚步快得像一阵风。
她瞥了眼被拖进棺内的小陈，心里毫无波澜——刚才都提醒过了，贪心不足，怪得了谁？
棺材里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紧接着，那女尸竟从里面跳了出来！
原本还算完整的躯体变得扭曲膨胀，皮肤青黑如铁，嘴角挂着淋漓的血，指甲又尖又长，像一头被鲜血唤醒的恶鬼，嘶吼着朝他们追来。
“她追上来了！”小李的声音都在发抖。
汪楚染头也不回，只把速度提到最快。
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那股阴森的寒气追着后颈跑。
甬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她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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