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头痛极了。
她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场面,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头昏脑涨不知如何是好,房门忽被敲响,亲侍冯吉在外出声:“主子,您在里头吗?”
齐言思绪瞬间清明。
“在!等会儿出去。”
昨夜她遭人算计,身边侍从皆被调走,而后更是衣衫不整滚上床榻,这一整晚都没消息,想必下人们已急得升天。
她望向对面,衡量过后挤出一句:“婚姻大事,还得母上做主。”
随之不知想到什么,又咬了下牙,“不过既已至此,我会回去请示。”
侧君并非侍郎,位分只比正君矮上一截,阮家费尽心机地将二公子送给她,想必是要与崔家一争高下。
她想着要走,可耳边隐隐传来泣音,实在狠不下心。
对方闻言抬起眸,泪珠悬在睫上要落不落,“只要言娘不嫌弃就好……”
齐言被美貌晃了眼,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好不容易才按耐下去,“但只对你,背后那些弯绕我不能管。”
阮知湫眼尾泛红,“我已是言娘的人,只听言娘的。”
还挺贤惠。
齐言舒了口气,转念一想,又觉得肩上担重。
她虽说不管其他,可阮府必定会于此较劲,更糟的是她已有婚约在身,若想光明正大迎娶,除了要母亲同意,说不定还得递奏疏向圣上言明。
毕竟圣上只让辅佐太女,而没叫她左右逢源。
她怎么就没管住?
阮知湫见齐言松口,抬起袖拭去眼泪,他哭泣时柔弱易碎,平复后倒显得格外体贴,“我先为言娘挽髻,待会儿言娘也好归家。”
别了,齐言暗暗想,这还没过门呢,就要行夫郎职责了。
然而散髻总归不妥,到最后齐言只让他给自己系发,阮知湫拿过丢落在榻的银丝缎带,松松得挽了个结,“这原是我的发绦,昨夜由言娘亲手解下。”
齐言眼皮一跳。
阮知湫眼如秋水,俯下身与铜镜中的她对视,“我只等言娘。”
齐言不敢再多留。
临行前她提起方才那帮人,阮知湫摇摇头,只道不用去管。
齐言见他不愿言及阮首辅,想其或许也是受制于人,心下暗叹一声,双手推门迈了出去。
冯吉在外等候许久,此时见她终于现身,当即抹了把汗上前一步,“主子,您可算出来了。”
齐言想快些离开,稳住心神后开口发问:“你们寻了我整夜?”
冯吉一面走一面答:“亥时初宴便散了,有人通传主子在别室歇息,小的们忙着送客,便没去服侍。”
说着她忽地压低嗓音:“下次这种事主子最好提前知会一句,小的们等着倒没什么,可府上那边不好交待。”
“昨夜也是回禀说主子被其他大人留下,要不然老祖宗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
老祖宗,也就是齐言母亲。
齐言见她越说越怪,当即停下脚步,“什么事?知道什么?”
冯吉便凑近悄声道:“主子要再看上哪位郎君,只管和小的说,下边的人都会尽力打掩护。”
齐言噎住,差点气个半死。
她没法解释,只深感无力,摆摆手让其去备马车。
冯吉依言行事,齐言便在原处扶额缓了下,她想幸好今天是休沐日,不然出了这档事,还不知要以什么精神面貌上朝。
马车很快牵来,齐言上去躲清净,摇摇晃晃半刻钟,终于停在齐府正门前。
她刚踏上地面,就有一道人影飞扑而来。
“好啊!”来者勾住齐言肩膀往下压,磨牙道:“怎么办宴倒不请我?”
齐言看向身侧,眼睛一亮:“你何时回的?”
薛苓敲了下她的头,“回得不早,等你倒是等了一阵,听人通传说马车已上路,这才出来侯着。”
齐言赶忙邀她进府。
薛苓是她多年的好友,祖上是武将出身,母亲现任总兵官,统领北方戍边。
她与齐言不同,上有名可杀敌斩将的长姐,下有位能马踏联营的小妹,还有个通晓兵著的兄弟,她本人资质平平,成礼后便在京中捐了个监生。
监生是为文职,也需参选三年一度的大试,然而武将子嗣捐文官会被讥讽为“赀女”,薛苓被几位同僚当着面骂“膏梁纨绔”,她一时火起与人大打一架,赢是赢了,却被罚俸三月外加杖责三十。
薛苓领完罚,索性也不再去部院,这几年只斗鸡走狗,渐渐的,倒真成了他人口中的纨绔。
但齐言知她根性不恶,两人打小便在一处,这回薛苓因家事去了趟苏州,已是一月未曾碰面。
齐言将薛苓让进正厅,又吩咐小侍上茶,她见薛苓在对面坐下,便开口询问起状况:“事可摆平了?”
薛苓端起奉上来的茶盏,吹了吹水面浮沫,“倒没什么难的,不过是强逼那杂碎写和离书。”
“她祖上那般荣光,竟生出这么个败类。”
齐言便放下心道:“那就好。”
薛苓此行是为她兄弟薛云廷,薛总兵官早年间与一同级将士定下子女姻亲,后来两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南边参将于一场平乱中英勇阵亡,只余下对孤女寡夫。
朝廷赏银赐田,让其女降级承袭军职,然而其女无能,袭职后不久便被罢免。薛总兵官得知,不仅动用关系为参将之女谋了份闲差,还给家中寄信,让薛苓父亲待薛公子成年便将其嫁出。
一年前薛云廷带着丰厚妆奁离家远嫁,却没想到参将之女人面兽心,家中小侍被她染了个遍,聚众斗殴更是个中好手。
嫁出去的儿郎如泼出去的水,薛云廷能忍则忍,只是状况愈演愈烈,薛云廷再不肯与她行房中事,她大怒,叫侍从拿棍棒将人打了个半死。
薛云廷血书一封送到京城,薛父见到几欲昏死,只是家中众人皆在沙场,最后只能差薛苓出发苏州,让她无论如何都得将薛云廷带回。
这一去,便是一月。
齐言想到这,不禁又问:“你兄弟可还好?没落什么伤吧?”
薛苓眉心拧起,“身上倒能养好,只是变得怕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她嗓音沉下去,“这畜生,就算母亲不在,我也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无论怎样,人算是安全归家,齐言不宜再问更多,只端盏抿了口茶。
薛苓也不想再言此事,眉梢一挑便反问起齐言:“听说你被圣上赐婚,对面还是崔大学士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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