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姜识初慌忙将还搭在床沿的手收回，起身站起来时，身后的椅凳“砰”的声倒了下去，在只有仪器滴滴作响的抢救室里，发出重响。
埋头写报告的护士听见声响停笔抬头，姜识初下意识的又道了个歉，弯腰小心的把凳子慢慢地扶起来。
躺在床上的季礼，仍盯着姜识初的动作看，嘴角翘起了个很小的弧度，重新放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
抬头望向天花板时，嘴角绷直，好看的眉眼搭着，灯很亮，床很小，周围还有其他人，难闻的味道掺杂着消毒水，身上贴着黏糊的东西，以及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季礼现在很不舒服，他看了眼输液器，又看向门口，压了压心底的躁意，问了声：“陆文萧呢？”
姜识初听到他声音里的沙哑，将早就打来的晾好的温水小心地递向季礼，“他去给你拿药了，喝点水吗？”
季礼看向放在架子上的纸杯，和坐的更远的姜识初，“怕我？”
“没...没有......”姜识初不懂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他今晚得到了另一个结论——季礼好像很讨厌身体接触。
而自己一次次的冒犯，即使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气吧。
姜识初：“系统，他对我的好感值不会直接成负数了吧？会不会扣我钱啊——”
【系统：......好感值不影响这些，在触发了好感度时才会显示出好感值哦。】电子音一时语塞，没想到他的宿主还是个喜欢钱的主。
光球趁此向姜识初提议，【系统：宿主，你现在贴身照顾他，百分百的好感度指日可待！】
姜识初垂着的眉眼微微抬起：“还贴身呢，你不知道人不喜欢别人碰他啊？”
【系统：季礼不是没生气嘛，他还对你笑呢。】
姜识初抬眼，果然看到季礼的笑脸。
“发什么呆呢？”
姜识初总觉得他的笑别有深意，可又哪哪都好，挑不出错。
“没什么，怎么了？”
季礼眼睛撇向纸杯，抬起绑着血压计的手臂，“拿不到。”
姜识初的手微微抬起，不确定的问：“我给你拿着？”
季礼刚想说话，余光看见从门外走来的陆文萧，等人走近，他直接抬手拆开绑在身上的仪器，伸出来的，想直接把输液针扯下的手被姜识初阻止了。
“叫护士来吧。”
季礼看了他一会，最终放下手，笑着对他说，“你真贴心，那你可以帮我叫一下吗？谢谢。”
姜识初放下季礼没有接过的纸杯，闻言起身，去护士站找护士，并询问着缴费处。
季礼等人走后，也不装了，语气没了刚才的柔和，带着些许的烦躁，“先送我回去。”
陆文萧常常惊叹于他在外人背后的变脸术，“就知道指挥我......”
季礼瞥了他一眼，等着护士给自己拔针，看姜识初走出大门，问弯腰给他拔针的护士：“你好，刚才那个男生怎么出去了？”
护士拔完针，直起腰，看了眼墙壁上的电子钟，“他缴费去了，你们可以多休息会再离开。”
“谢谢”季礼翻身下床，坐在床沿，用鞋碰了下陆文萧的脚尖，“你去。”
“去干什么啊？”陆文萧敞着腿做在椅子上，止不住的打哈欠。
季礼拎着领口闻了闻，还在还不算难闻，他看向一动不动的陆文萧，“交钱。”
陆文萧眼睛还是闭着的，嘴唇一张一合，“他不是去了吗？”
季礼“啧”声，陆文萧只好不情不愿地起身。
——
三人走到医院侧门，司机还没进来。
季礼站在中间，手腕处勾着医生开的药，姜识初和陆文萧一人一个蹲在他腿的两侧。
幽暗的光线只能让季礼看得清一些姜识初的面部轮廓，耳钉的十字架吊坠还在在那里乱晃，他插在口袋里的指腹捻了捻。
陆文萧隔着季礼向姜识初问了嘴：“送你回JoyBay吗？”
姜识初低着玩手机的眼睛侧目看了过去，他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还有谁？”陆文萧扬眉看他，季礼站在那里，也垂眼看向姜识初。
姜识初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听到不远处传来司机的喇叭声，他站起身，掸了掸，对两人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陆文萧讶异，“你自己怎么回去？”
姜识初笑出了声，反问他：“我自己怎么回不去？”
他说完，朝两人摆手，转身走了。
陆文萧看着姜识初离开的背影，手搭在车框上，对坐在车里的季礼讲：“他还挺好玩。”
季礼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催促，陆文萧接受到信息，利索地上车，将外套盖在头上，“走走走。”
【系统：宿主，干嘛不让他们送你？】
姜识初一路走到医院的另一侧，看见停车点还停着几辆共享单车，他挑了辆新的，晃了晃车头，打开手机扫码。
“太远了，不顺路。”
【系统：宿主，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停了辆电动车？我怎么不知道？】电子音带着惊奇。
姜识初拧动把手，周围没人，他直接说出了声：“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而且这东西叫共享单车，每个人都可以骑，只要付钱就好。”
【系统：宿主，你们的世界很好！】
姜识初勾唇，“你第一次见？”
电子音有些羞涩：【系统：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当系统，我可是从创造出来就跟了你！】
路边有个井盖，姜识初直接骑了上去，不平的路面让他身体一抖，他无语：“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有歧义。”
【系统：我说得不对吗？】
姜识初：“呵呵，不，你说得很对......”
光球显然对自己很认可。
【系统：宿主，就让我在这寂静的夜晚，给你点首歌吧！】电子音又开始莫名的亢奋。
姜识初不置可否。
骑到拐弯处，一道诡异的音乐开始在他脑海里播放，姜识初龙头一歪，差点撞上路边的绿化带。
他暗骂了声，周围都没什么灯，连个人影都没有，晚上的寒风刮着路边的树，树影映在他的车前，摇摇晃晃的跟了他一路。
“你给我关掉！！”姜识初怒吼。
【系统：难道不好听吗？我可挑了好久，这首歌很特别的......】电子音越来越弱。
“你听听这好听吗！！合适吗？！”姜识初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去看脑科医生。
【系统：好吧......】电子音满是遗憾。
光球把光屏上的音乐关掉，球身的光晕都暗淡了不少，对没有找到自己知音感到无比的落寞。
回到家，已经快五点了，姜识初拿出钥匙，轻轻地打开房门。
换好鞋，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奶奶的房间，偷偷打开了条门缝，通过透进去的光观察了会，见老人呼吸起伏平稳，姜识初缓慢地把门带上，留了条细小的门缝。
他简单的冲洗了下，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时，他点开季礼的对话框，完成他的每日任务。
“20积分什么时候到账啊？”
【系统：检测需要宿主你连续发两个月才能达成哦。】
姜识初撇了撇嘴，随后给季礼发了条转账并附带一大串道歉。
桌上的电子钟已经走到了五点半，姜识初躺了会，又起身下床。坐到客厅，他将收好竹筐翻了出来，借着窗外亮起的路灯，拿出叶子，编了小半框。
里侧的房间传来动静，老人披着外套，扶着墙走到客厅，听见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手里的拐杖轻轻放下。
“奶奶？您怎么起这么早？”姜识初握着锅铲，探头往外看，额间的刘海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夹子别在一侧，他的腰间还围了件粉色碎花围裙。
燃气被关灭，他倚在门框上，没有云层遮挡的阳光，从窗台斜射进来，照亮了他的瞳色。
姜奶奶拄着拐，踱步到厨房的玻璃门边，对姜识初抬手，“昨晚几点回来的？”老人粗糙的指腹抚上少年的眼眶，“是不是没睡？”
少年弯着腰，老实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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