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他喉咙里的本应该是“遥遥”。他已经万分确定,她就是他的遥娘。所有的疑惑在此刻冰消雪释,再不会错的。
她没有失去在武陵的那段记忆。
她府中那个胆敢觊觎她的侍卫想杀了他!
看到她美目惊恐,想起那个侍卫眼底掩盖不住的敌意和杀气,被雨浇得凉透的躯体悚然冰冻住。唯有血液如火灼烧般的奔涌,化作尖锐的针扎遍全身,带来满是酸涩滋味的痛楚。
陆月襄身上忽冷忽热,一团火在心底燃烧,却没有愤怒。
他日思夜想,费尽心机,还差点丢了性命,才来到这里,是为了见她,不是为了生一些无用的气。
被他握在掌中的面颜柔软冰凉,呼吸惶然,两瓣唇微弱的颤栗。身躯在僵硬的发抖,手和脚不停的反抗,企图摆脱他的桎梏。
她的样子仿佛全身长满了刺,似怨极了他,对他极为憎恶和恐惧。
以前不是这样的。
无论他忙于学业分身无暇,还是恐她耽于女红伤了手,不收她的香囊,她永远都会对他展露出温柔的娇颜。
后来圆房,她痛得狠了,害怕的瑟缩发抖,娇泣唤他“月郎”,哀求他轻些,也不曾把他推开,只会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柔弱的依附于他,唯恐他会离她而去。
那时的他,并不比她多懂得多少,却不得不以夫君的姿态引导蒙昧的少女接纳他的欲念。他比她还要紧张,窘促的唤着“遥遥”,安抚她别怕。
她果真就不再怕了,把身子埋在他怀里低声啜泣,蹙眉含羞极为乖顺的回应他的吻。
她一点也不愚笨,他的遥遥其实是一个极聪慧又满怀柔情的娘子。
陆月襄心头涌过一股滚烫的热流,单臂一环将她整个身躯嵌入怀中。
姚玉质的脸被迫贴到他饱含沉重湿意的胸膛上。
“别怕。”沙哑的低语声隔着经年累月,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他们不止有身高的差距,男人没使出多大的力气,她竟一点也动弹不了。
下了几个时辰的雨终于停歇,绿茉和厨房的仆妇在院中说话。仆妇说姜汤做好了,绿茉叫仆妇给陆拾遗端过去,然后轻手轻脚地迈着步子朝她的房间走来。
陆月襄还紧捂着她的嘴不松手。姚玉质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试图引起绿茉注意。
绿茉在漆黑的房门口停下脚步,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没有文茵的耳力好,以为公主已经休息了,脚步声一转,朝隔壁去了。
姚玉质从鼻孔里接连呜咽了几声,只是徒劳。
对于李巍的冒失和又一次自作主张的行为,她原本是极为气恼的。
她,已经即皇帝位的胞弟,都不可能随意杀死一个内阁阁臣。
更遑论朝堂内外还有童太后,鲁王,兴昌侯等心怀叵测之人。
平衡不能轻率打破。
可是在眼下这个时刻,她懊恼李巍竟没能杀掉他,深恨他为什么没有从悬崖上跌下去摔个粉碎。
他会杀了她。会再一次杀了她的!
她惶急的抽着鼻子,小巧的鼻尖红了,眼圈也红了。泪水从一双烟波迷蒙的妙目里洇出来,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他覆在她脸上的大掌。
晶莹的泪花,哼哼唧唧的鼻息,带着温热的体温,烫得他意乱神迷。被他紧紧禁锢的娇躯让他感到了久违的熟悉,死气沉沉的腹间竟不受控制的生出几分胀痛的意味。
知道她“死”后,他身体里属于她的那部分也跟着一起枯槁了。
这几年,他不再有世俗的欲望。
而今又随着她的出现被唤起。
姚玉质感觉到他在两人身体紧贴的部位起了变化。
“因为他啊不能人道!”唐夫人幸灾乐祸的讥笑声突兀地出现在她耳边。
姚玉质先是错愕,继而脸上一热,羞怒布满娇容,越发激烈的挣扎。
柔弱的女郎如一尾被捕获的小鱼,无论如何扑腾,也翻不起浪花。
陆月襄一动不动,垂眸望着她,深邃的目光变得愈加幽黯,眼中的热度升温。
他和她圆房后不久,他不得不离开武陵赴京应试。走之前的每个夜晚,他都在疯狂的和她行房。甚至在光天化日,避开母亲和旁人,把她抱到他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书案上,在那张世间最纯洁的纸上作出只属于他的诗篇。
她天真懵懂,被他教坏了也不知道羞耻,任凭冶艳的吟声飘到窗外,他满面臊热,只得用缠绵的深吻堵住她的唇。
两瓣娇艳的唇被他亲得肿了,他又将她翻了个身,火热的心跳紧贴她的后背,面红耳赤的捂住她的嘴。俏皮的小嘴不再作乱,她却又哼出娇滴滴的鼻音,诱得他更加深入的砥砺。
他不许她叫唤,却管不住自己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叫着“遥遥……”
不论是昔日的娇媚如花,还是如今的凛如霜雪,总能轻而易举的引诱到他。
他不要她现在这副畏惧,疏远,戒备,排斥……的模样。
手掌轻轻地松开了一点空隙。
陆月襄刚要开口,虎口处陡然剧痛。
她趁他松懈的时候,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掌。
她浑身战栗,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咬住他。
泪湖汹涌,决堤而出。她哭得没有声息。
在圆房的时候,冒着泪花喊痛的时候,她从不曾这般令人心惊的哭过。
陆月襄方寸大乱,想要跟她说的话乱成一团,堵在胸口里硌得闷痛不止。
唯怔忪地立着,任她咬穿了皮肉。
姚玉质冷漠的流着泪,淡淡的血腥气味在她口中弥漫。
这点痛,这点血,算得了什么?
他走后,直到一天她突然腹中坠痛,流着血堕下一团模糊的血污,她才知道发生过什么。
乡间的郎中遗憾的说,她再难有孕了。
从此他的母亲再也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姚玉质自嘲,怪不得别人,她果然是个傻子。
可是,那团血肉从她身上掉下来时的痛不欲生,倒在山崖下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她好痛,也好恨……真想十倍,百倍的加诸到他身上啊。
陆月襄失魂落魄的盯着她,她的眼泪在一刀一刀的对他施以凌迟,他手掌的痛不足以抵消她万分之一的怨恨。
他觉察到,他一定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今天不跟她问清楚,他将永远也无法从她身上知道了。
“遥遥……”
“公主!”
两道声音隔着房门同时响起。
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文茵焦急的声音冲入禅院。
“公主!李巍我找到了!听知客僧说陆相也来了寺里!本来应了方丈之邀去清谈,这都入夜了还未过去!”
“这可怎么办,公主安歇了,陆小公子也睡下了……”
“什么陆小公子?……那个孩子?”文茵惊讶的叫道。
她和绿茉正在说话,正房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衣饰整齐、面容平静的女郎和一身湿透的俊朗青年从昏黄的烛光中走出来。
绿茉和文茵瞪大眼睛,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下来。
李巍远远地跟在文茵身后,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沉郁,紧抿住唇垂下了眼睛。
“陆大人在后山迷路了。”姚玉质淡淡地说。
跟着文茵一起过来的知客僧惴惴地候在禅院门口。
院子里头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内阁阁老,两尊都是惹不起的大佛。知客僧秉承佛家六根清净的传统,不听不看不闻不问,绝不敢显露出半点好奇或惊讶的表情。
“陆小公子就在这里住下,明天大人来接他便好。”
她下了逐客令。
知客僧一脸恭敬的请陆月襄随他去客房更衣歇息,明日再和方丈谈论佛法。
明天,还有机会。
陆月襄面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