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日,叶昭便纵马来到临江城外。
或许是因为清晨的威胁起了效,身下这匹红棕马奔驰得格外矫健,不再那般莽莽撞撞。叶昭顺带也给这闹心的马起了个名,叫“小心”——谁叫这马一点儿都不小心呢?
不过出乎叶昭意料的是,这江南盛名的临江城外不是她想象的富饶繁华。相反,城外搭着几个稀稀拉拉的棚屋,随地坐着男男女女。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眼神呆滞,蓬头垢面,像是难民打扮。
与此同时,城门紧闭,左右各自站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城卫兵,手中长矛直立于地。
“吁——”叶昭翻身下马,问道,“两位兄台,为何城门紧闭。现在是不能进去吗?”
左边那卫兵神色冷淡,寒声道:“知县大人有令,酉时以后不得入城。”
右边那卫兵趁机接话:“你是外来人吧?不知道规矩也很正常,要想进城明日再来就是。”
叶昭颔首称是,见不远处的人群,又问:“地上这些可是附近的难民?官府老爷怎么不发放救济粮呢?”
右边卫兵道:“我见公子仪表堂堂,好心提醒一句,不该问的别多问。也别去接近那些人,要是被缠上,有的好受。”
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接收到同伴的眼神后便止住了嘴。
叶昭一时不知做何感想。但想起走了一路,自身盘缠也不算多,确实也无能为力。刚才那卫兵之话听起来冷漠,或许也不失一番道理。若是给了其中一人粮食,只怕是其他人蜂拥而上,倒是又该如何应对?还是得想想办法。
眼见天色渐黑,城门被锁,叶昭也有些疲惫,只得放下原本想要入城休息的念头,转身往来时路走,没过多久便到城外的乌乡。
集市上喧嚷声此起彼伏,叶昭自觉腹中饥饿,下马买了两个烧饼,然而刚付完钱就感觉衣角被轻轻拉扯,低头一看,是两个小孩。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瘦小的脸蛋上沾满灰尘,大眼睛眨巴眨巴,旁边男孩的看着稍小些,同样衣衫褴褛。
毫无疑问的是,他们眼巴巴盯着叶昭手中的烧饼,喉头不自觉滚动。
叶昭心头一软。想起方才她对城门口的难民无能为力,满足两个小孩烧饼总是做得到,便将两个烧饼递过去。
谁料两个孩子居然没接,退后半步,毕恭毕敬地开始作揖。
叶昭疑心他们是两哑巴,顿时更生怜惜,连忙伸手去扶。
两人这才接过烧饼,转身一溜烟地跑了,简直就像是生怕叶昭反悔似的。
叶昭突然也没那么想吃烧饼了,接着去找客栈。然而她问来问去,一来二去好几个都说住满了,直到第四家才有余。她将马匹停在客栈外,舒展下身子入座,很快便点了酒水和几个荤素兼备的小菜。
吃到一半,店小二过来讨账:“客官,一共二十文。”
叶昭顺手往腰间一摸,顿时愣住——原本放钱袋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再次摸向腰间,这回仔仔细细地摸索腰带前后,甚至检查了衣襟内侧,脸色微微变了。
店小二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小子,该不会是来吃白食的吧?”
闻言,邻桌几个酒客转过头来,灼热视线带着揶揄之意。
生平从未遇到过这种景象的叶昭耳根发热,这才终于生出点别样心思,原来走江湖闯天涯也不是只凭一腔热血就够了。
她试图解释:“我不是故意吃白食,只是突然找不到钱袋了。”
店小二神色不耐:“去去去!赶紧给我滚出店!”
这时,耳旁传来温润悦耳的声音:“这位公子的饭钱,都由我付了罢。”
叶昭猛然回神。
只见来人面目如玉,身着白色丝锦袍,外头披着宽大狐裘,腰间还悬着羊脂玉佩,整个人如同被寒雾笼罩着的水墨画。垂目时冷峭如远山覆雪,抬眼时温和若春风拂面。
而此人身边站着的正是白日见过的那小书童。这位,想来就是白日马车内不曾蒙面的贵公子。
想起清晨种种,叶昭主动搭话:“多谢这位兄台,真是麻烦你了。”
贵公子客客气气一笑,顺势坐在他对面。
唯一看起来不大乐意的,只有一旁扳着个脸付钱的小书童,神色像是活见鬼了。
等人坐下,叶昭倒了杯热茶递给过去。
对方还没如何表示,就只见墨竹嘟囔道:“我家少爷不喝这些乱七八糟的茶,真是辜负您的好意了。”
叶昭一时神色有些尴尬,心想这小书童怎么对自己敌意如此大?
沈清淮却径直接过茶杯放在身前,语气温和:“一日不见,阁下怎么突然丢了钱财?”
叶昭神色懊恼,脑海中闪过那两孩童身影:“方才街上买了个烧饼,可能是不留意被偷了吧。”
停顿片刻,她抬头问:“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姓名?”
“鄙姓沈,单名一个澈。敢问阁下姓名?”
叶昭见状拿出准备好的化名:“我叫燕十七,飞燕的燕。”
“燕十七……是个好名字。”
叶昭也觉得“沈澈”二字不错,人如其名。沈姓乃是大姓,她没想太多,但是转念又想起翠钱在耳边叨叨的几句闲话,神不知鬼不觉开口:“公子可知京城沈家?”
沈清淮神色不变:“知晓,我便是沈家旁支,刚从京城那边打打秋风回来。阁下可是想打听些什么,但说无妨。”
叶昭踌躇片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之前对京城沈清淮有些传闻。”
“哦?可否分享一二。”
“也没什么……传闻那沈清淮是个娘胎里就带病的病秧子,而且生性纨绔风流,写些什么淫词艳曲?”
旁边的墨竹差点呛出口茶水来,总算是忍住了。
沈清淮面色如常,仿佛议论的不是他自己,点头道:“我也有所耳闻,传言那沈清淮风流成性,不是个大丈夫,真是白费了一肚子文墨。不止如此,还是个从小病卧床榻的病秧子,很少在外见人。”
叶昭心想:果然如此。那沈氏嫡子不见外客,身体是一方面,没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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