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地窖里,老太太冷得不行,她们住在山里,本来一早一晚就冷,再加上地窖,这里面是又黑又冷。
她推了推旁边的老爷子。
“老头子,你冷不冷?我怎么感觉今天比昨天冷。”
她年纪大了,这几年一冷就腰酸背痛腿抽筋。
“是有些冷。”
旁边的老爷子也没有睡着,那两个偷儿背东西的动静很大,他们去山里,把包谷杆杆挖掉,背了回来。
每次背回来的时候,需要穿过堂屋,老两口便能够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
老两口自然睡不着。
老爷子刨了刨枯草,放在老太太身上,说道:“再等等,等天亮了就没有那么冷了。”
枯草盖在身上也没什么用,这样继续躺着肯定是越来越冷,于是老太太便坐了起来。
地窖是全黑的,老两口睡的地方是那两个偷儿扔下来的枯草,角落里堆着番薯,还有一些黄瓜。
那是两个偷儿放下来的。让她们白天吃。
虽说没有一点光,老两口坐起来后,还是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黄瓜的地方。
她摸了一个出来,在枯草上擦了擦,便一口咬下去。
太安静了,黑暗中只剩下老人啃黄瓜的声音。
其实她们家已经很多年都不种黄瓜了,今年去镇上买种子的时候,里面混了一些。
老两口本来不想种,可能是人老了,还是种了下去。
黑暗中,老爷子也叹了一口气,摸了过来,拿了一根黄瓜,吃了起来。
两口子三十几年前不是住在这个地方,这前后都没有人,单家独户,三十几年前还有土匪传闻,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种地方住。
那个时候她们和村子里其他人住在一起,他们的房子和三哥家的房子连在一起,后面便是大哥的房子,几家人一起养一头牛,轮流喂。
那个时候他们还有两个娃儿,大娃十岁,二娃七岁。
便是在那一年,三哥偷偷带着自己家的大娃,还有她们家的两个娃儿,去河坝上砸鱼。
老太太时到今日依旧记得那个上午,她本来在黄瓜地里给黄瓜插竹竿,她男人在挑水浇水。
两口子正在说着午饭吃什么。
远远地,有人就在喊她们。
“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河坝里涨水!”
两口子都没有反应过来,河坝里涨水了关她们什么事情?她们压根不知道孩子们去河坝了。
对方跳起来,说道:“你们家两个娃儿都在河坝……”
她们一路跑一路跑,下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哥站在那里,旁边只有三哥的大儿子。
“会不会弄错了?”她两个娃儿都不笨,都涨水了,肯定要跑啊。
三哥看到她们两口子,一下子跪了下来。
“弟弟,弟妹,我对不起你们啊!我对不起你们啊!我该死!”
她们这才知道,河坝是突然涨水了,三个孩子都在水里,三哥只来得及拉住离得最近的孩子。
她们家两个啊,都没了。
两口子终于接收到了信息,腿发软,可身体还是要往河里跑。
岸上全都是人,死死按住了两口子。
“你们别急,也许没事,可能被冲到下面去了,咱们沿着河找一找。”
“对啊,别做傻事,别到时候孩子找到了你们俩不见了。”
她们沿着河走了七天,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们回去以后,三哥三嫂便来找了两口子。
“这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以后就给你们了。他就是你们的儿子,给你们养老……”
两口子把人打了出去。
凭什么呢?她们的孩子没了,现在塞过来一个孩子就能算了吗?
他们从此看不惯三哥三嫂一家,尤其是三哥三嫂天天让她们的孩子过来帮忙。
两口子一天骂一次,她们骂的时候还是要看着三哥家的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
村子里还有两个和她们孩子一样的娃,她们一点一点地长高,每天在田坎上,在山坡上疯跑……
她们每天看着,越看越觉得恨。
恨老天爷不公!她们做错什么?凭什么别人的孩子就能长大?她们的孩子不能?
尤其是还有一家人,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孩子长得又壮又聪明!
失去孩子的痛苦最后化成了恨意。这种刻骨的恨意很快吞噬了这对夫妻。
于是,在一个几乎看不到月亮的夜晚。
两口子搬家了。
她们搬到了一个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的地方,单家独户地住着,不跟人说话,不走亲访友。
她们心里头只有恨,恨一切,平常有人路过,想要借口水喝,两口子把门一关,不给。
两口子就这样过了三十几年,心里头的恨意越发重了。
现在老两口在地窖的黑暗中继续品尝着这冰冷的恨意。
很快,外面传来了公鸡鸣叫,一声又一声。
天亮了。
“走吧。天亮了。”老太太说道。
老两口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摸索着,很快,她们摸到了梯子。
梯子搭载了出口位置。
老太太熟门熟路地爬了上去,顶开了地窖上面的门。
两口子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堂屋。
是的,她们一直都能出来。
廖家两口子不是农村人,她们是镇上人,镇上没有地窖这个条件,不知道他们村里的地窖下面是一定会多放一个梯子,防止下来的梯子坏了。
所以,从第一天开始,这老两口子就能出来。
可她们就是要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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