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谈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醉云楼。
二人要了一间清净的上房,念悠忙着替云白月张罗热水晚膳,又仔仔细细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确认无误后才安心。
云白月则是安静地立于房间小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她看见挨家挨户亮起了温暖的灯火,橘黄的光驱散了叶的清寒。酒楼外人影来来往往,身影在灯火中拉长又缩短,酒楼外的喧嚣渐渐平息。
望着一个女修士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云白月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天玉棠溪旁相识的妆成玉的身影,她想起了她言语间的广阔天地;想起了她来去如风的潇洒背影;想起她不受约束的自由快意。
内心那个念头渐渐明晰。
在别人眼中,她是世人艳羡的云家大小姐,每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从未体验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夜深人静,念悠已经在外间榻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内间的云白月却是辗转反侧,难已入睡。
半晌过后,她索性轻轻起身,将桌案旁的灯点亮,找出纸笔。笔尖悬在纸面片刻,最终毅然落下。一行又一行字句逐渐显现。
翌日清晨,天光透过纸窗照进屋内。
念悠如往常般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好温水,准备伺候自家小姐梳洗。
可走进内间,却见房间里空无一人,锦被叠得整整齐齐,仿佛昨夜并无人睡过。
难道小姐下楼了?
她心里想着,便下楼寻找,可寻遍了也没看到自家小姐身影。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回到房间。
这次,她在桌案上看见一封被珠花压着的信笺。
念悠拿着信,双手颤抖,只见信纸上赫然是自家小姐的字迹:
念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早已离去。不必寻我,亦不必为我担心,这次,我要去追随自己的内心。
沧空之大,壮丽山河,道法万千,我想去亲自体会。
父亲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自会附书信一封向父亲说说明情况。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也切莫因贪玩误了事情。
……
请相信我,归来之时必有大成就。
勿念,珍重。
信纸从念悠手中滑落,在空中打了个圈,最终无声地落在地毯上。念悠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瞬之间百感交集。
良久,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弯腰拾起地上的信纸仔细折好,连同那支珠花一起贴身收起。
小姐她……最终还是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
而这时的云白月,已经换上一身利落的浅蓝色劲装,正行走在苍浮城清晨的街道上。
不远处的城墙边围了一堆人,正对着墙上新贴的东西指指点点。神情各异。
云白月好奇侧目,待人散去后,云白月方才走到她们刚才的位置,看见墙上贴了张布告。
云白月读完,大概懂了上面的意思:天命阁将在十五日后在苍浮城举行玄天大会,所有两百岁以下的年轻修士皆可参加,前十名可获得免试进入天命阁的机会。
也正在这时,各地的上空传来了穿破虚空的声音,所宣读的正是布告上的内容。
云白月蹙眉,她对天命阁的好感度一般。
天命阁这群家伙,又想搞什么?
而另一边,揽星阁。
楚岷与谢观明一边下棋,一边商讨后续如何调查清黎和玉寒峰上那道白光的关系。
谢观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便猝不防便听到了这面向全大陆宣读的通知。
他一个激灵,嘴里还没吞下去的茶差点全吐出来。
楚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开口:“吞下去。”
谢观明把茶水吞下去,缓了口气才开口:“灵神殿的人到底要干嘛!在这个节骨眼上举行玄天大会,以前怎么不见他们举办,摆明了是有利可图嘛,我看他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楚岷不语,浅嘬一口杯中的茶水。
谢观明看出他在思考,也不打扰他,静静地等他开口。
片刻后,楚岷开口:“天命阁的人是赌定了灵神归来了,他想借此机会引出灵神。再不然,他们就是想认为那两道异光肯定是有些人的机缘,得此机缘者,必定是想寻个机会展露头角的,这玄天大会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听见这话,谢观明好像懂了,他激动的说:“我懂了!他们想找出那个人,然后将那个人弄进天命阁,控制在自己手里!”
“或许吧。”楚岷望向虚空处。
天命阁,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方才的那条宣告,正是文阳所说的。
他此时正站在天命阁四方台。
四方台是天命阁向外传播消息的地方。
他说完话后,猛地打了个喷嚏。
“奇怪,难道有谁在背后骂我吗?”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文阳,快下来,我刚刚找到一个东西!”
文阳不用回头都知道说话的的是谁,他回头,果然见四方台下站着和自己一起进入天命阁的贺羽。
当初他们二人一起携手闯过了秘境试炼,共同进入天命阁,可如今一年过去了,自己因深的阁主信任已升至执事一职,贺羽却是一直停在原职没等到崭露头角的机会。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得很,贺羽的实力甚至在自己之上。若是贺羽真有那么个机缘,那他将会比自己更加出色。
按理说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是回想嫉妒对方,一个认为自己强于对方,凭什么受重用的不是自己。一个时刻提防对方,生怕哪天自己的一切都归对方所有。可偏偏二人就是成为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贺羽看他转过身看向自己却不说话,以为他是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文阳这才收回思绪,快步走下四方台,走到他身边。
只见贺羽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塞将里面的东西拿出。
文阳看清了,那是一颗很小的血红色珠子,泛着淡淡的红光。
可若是凑近看,便会发现里面仿佛有着不正常的灵力在流动。
很明显,这东西的形成与用途都不正常。
文阳皱了皱眉,看向贺羽:“这东西你是在哪里得来的?”
贺羽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就今天打扫大殿的时候,在角落里看见的,差点被我给扫走了,只是碰巧当时我手里的东西掉了,我蹲下身捡起时便见到这东西在旁边。”
文阳盯着这颗血珠,陷入沉思。
这血珠看似不像正派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天命阁呢?
大殿里不常有人,除去每次大会的长老执事,便是进出打扫的人了。这东西既是出现在大殿里,那这东西的主人地位一定不一般。
是周长老?
还是林执事?
难道是汪长老?
文阳在大脑里将每个人都怀疑了一遍,却是一一排除,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不大可能会是炼制这血珠的人。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最不敢猜测的人——阁主。
下一瞬,他便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阁主那般正派的人,又怎会炼制这邪性的东西呢?
贺羽看他一直盯着这珠子不说话,便开口询问:“这东西你认得吗?”
文阳摇了摇头,对他说:“我不认识,但这东西绝对不能留在身边,你把它丢掉,就装作从未见过这东西!”
贺羽不明白为什么要丢掉,他又问文阳:“为什么要丢掉?你最近不是感觉灵力难以见长吗?若是能成功将这东西炼化,那你绝对能突破现在的境界!”
文阳看着他,叹了口气。
这人,终究还是太单纯了啊。
他又轻声向贺羽解释:“这东西是怎么而成的,功效是什么都尚且不知,不可轻易炼化。而且来路不明的东西,小心惹火上身。”
贺羽还想争辩,但他注意到了文阳的语气神情格外认真,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要这玩意的,话几次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道:“好吧,那我寻个不易被怀疑的地方扔掉。你等会儿是不是还有事?”
按理说他们在四方台宣告了通告,接下来肯定还有一系列相关的事情要处理。
果不其然,文阳刚光顾着想这珠子,都忘了自己还要将宣读完的布告送到天机处留存。
他一拍脑袋:“完了,我还要将这布告送到天机处!”
但离开之前,他还是不忘嘱咐贺羽将那血珠扔掉。
贺羽答应了,却在文阳离开之后,将手中的珠子装进原本的玉瓶中。随即快步往房间走去。
路上一个扫洒的少年见他迎面走来,抬手和他打招呼,贺羽却是直直地掠过他身旁,还带过一阵风。
扫洒少年看着他步履匆匆的背影,心头疑惑:奇怪,贺羽今天是有什么急事吗?平常和他打招呼他都可热情了呀。
少年摸了摸头,算了,或许他真有什么急事吧。
而所谓“有急事”的贺羽,却是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转身将房门紧锁,坐到榻上,他从里衣间摸出那个白净的玉瓶,倒出了那颗血珠。
他将它拿在手上,一眨不眨地看着这颗珠子,血红之中灵力流转不息,他甚至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
如果……如果这力量能够为我所用的话……
贺羽幻想着自己将这血珠力量吸纳之后的样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