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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山月照弹琴(四)

小说:

恋爱脑会传染吗

作者:

通白

分类:

现代言情

那封和离书他磕磕绊绊地写了三日。

原本答应让她回家的时候,赵祾就已有预感,毕竟他们其实算是扔下了醴京的一切,一路逃回荆台的。

他不算了解龙椅上的那个人,但也知道那位圣上从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陛下的密旨到的时候,赵祾并不意外,他只觉得怀柔的阿姊和大哥来得太是时候了,他们将她安全地带回了百丈谷,让她被亲人所环绕,让他不必亲口同她说和离的事情,又叫她孤苦伶仃地离开。

一拖再拖,那封短短的书信还是写完了。差人送往百丈谷后,不知为何,心里好似还是空了一块。

赵祾很少摇摆不定,但那天他数次站起,想要追回那封信,尽管他知道这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可还是想着,晚一天,哪怕晚一天都好。待和离书到了她手中,她就与他再无关系了。

他写了什么,“选聘高官之主……美效琴瑟合韵之态”,只消想想,他便觉得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但每次最后,他也只是颓然地坐下,盯着信使离开的方向,眼中空无一物。赵宣见他反复,想是也发觉有异,问道:“主子可是有话给少夫人,方才忘记了,可要现下将送信人寻回?”

赵宣彼时只晓得族内最近有大变动,家主出面,赵祾的堂叔亦与他重修于好,并不知他和离的决定,因此也只是如常询问,但赵祾甚至说不出话来,他怕自己一张口,便会忍不住应下这个诱人的要求,直到好一阵过后,才低低道:“……不必。”

声音又轻又快,几乎像是回避。

后来她回来荆台时,赵祾几乎怀疑是个梦。

那太像个梦,让他甚至不敢推开门,他很怕一推开门,就发现外面空无一人,一切只是他醉酒后的错觉。

她不该来的,按照常理,她应当很气愤,她应当怨恨他,而不是悄无声息地回到荆台。怀柔比他想的更看重他,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偏偏这幸运叫他撞上,他不知第几次这样感慨。

疫病起时,其实赵祾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紧张,反而松了口气,不论成败,他都不必再娶姬天璇了。

就像沉入水底许久,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为了晋王的大业,族中大半的人都已派了出去,这是一场豪赌,但兴许是因为最重要的人都在他身边支持他,赵祾已不如最初那样焦躁了。

现今唯一让他忧心的反而成了怀柔,不知荆台成了什么样?她不可能抛下那么多人不管不顾的,因此赵祾也只能寄希望于她能够好好地照顾自己。

这个人,明明早先还在同自己说她已不想再像从前一样对待病患了,结果出了这样的事,她就又扎进了人堆里了。

晋王事成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开心,说来也巧,那天怀柔的信也到了,她在信中言明自己已找到了药方,岑师父也到了荆台,一切都在变好。

是了,是了,一切都在变好,度过了那么多暗无天日的时光,他们终于要走到光明下去了。

等到一切办完,赵祾终于能够与她一起去到百丈谷。一路上,怀柔的心情都相当好,连川乌都被她所感染,每日都围着他们转好多圈。

怎么能不开心呢?毕竟最难的事都过去了。

阿姊的婚宴当晚,他们闹得荒唐,怀柔入睡不久,院门却被敲响了。

赵祾本疑惑这么晚会是谁,见着来人,突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于情于理,又觉得此人确实也该来了。

孔祯在小宴上也喝了不少,方才饮了醒酒汤,多半缓过来了些许,但依旧比不得平日灵台清明。他靠在门边,抬头扫了赵祾一眼,晃了晃手里的两囊酒:“赵家主,可得空?”

这便是找他了,赵祾心下敞亮,点头答应:“兄长雅兴,自然得闲。”

百丈谷地势不如沱郡平缓,阮府的花园圈了座不高的小丘进去,其上建了精巧别致的亭台,又有复廊与后院相连。

赵祾这些时日皆忙着与怀柔遍寻她儿时所阅山水,反倒疏忽了府内景致,这分明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怀柔自小在这座宅子里长大。

孔祯带着他穿过回廊,登临亭前。

只消一眼,赵祾便看出这小亭匾额上刻的像是怀柔的笔迹,很轻松的四个大字“月至天心”,但笔锋又与她平日写的有所出入。

孔祯扔给他一囊酒,赵祾接住。对方见他看那匾额,便猜得他在想什么一样,道:“是怀柔的字,几年前还有些稚嫩。她在家中时性子顽皮,话也多许多,整日和阿淑斗嘴。”他沉吟了片刻,又加了句,“亭名是我起的。”

说完,孔祯便看了蹙着眉的赵祾一眼,刚巧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睁着眼在空中斗了会子法,没忍住,一同笑出了声。

这笑来得莫名其妙,但两人好似都能明白对方在笑什么,也各笑各的,互不打扰。待他二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孔祯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已知晓,是也不是?”

赵祾原先只有些许猜测,对方这一问,他便也明了今晚所为何事,斟酌了一瞬,便道:“若兄长说的是怀柔,是。”

听见他回答的那一刻,赵祾明显感到一直紧绷的孔祯放松了许多,他向后倚在栏杆上,仰头去看天上明月。

赵祾学着他的样子,在对面坐了下来,也去瞧天上那轮玉盘:“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

孔祯的神色一瞬变得有些复杂:“当时怀柔也是坐在这里,同你诵了一模一样的诗。”

听闻旧时的阮二姑娘与如今的他也有默契,赵祾心下不禁愉快了不少。原本孔祯先前的话,赵祾多少也介意的,不,或许那种感情不应该被称为介意,而应该叫做妒忌。是的,赵祾妒忌那段时日里的孔祯,因为这个人拥有一段他几乎没参与过的怀柔的人生。

若是常人,他尚且不会气量如此狭小,但对方既已将话挑明,赵祾想,自己心头腾起的不悦应该也不能算作莫名其妙。

他认为孔祯应该同他有一样的感觉,因为这些年里,赵祾也几乎霸占了怀柔的人生——以一种更加蛮横且光明的方式。

赵祾喝了一口酒。

孔祯又道:“阮家人俱光风霁月,皆以为我从无二心,连她自己也是。但分明你我只见过几面,你又是何时知道的?”

“若说从何而知,兄长看怀柔的时候,眼里有与我相同的东西,我无法视而不见。起初你送她回荆台时,我只起了疑心,但那时我方从醴京回来,恐怕见谁都会多揣度三分,所以只当自己又犯了疑心病。”赵祾牵出一个苦笑来,“后来疫病时,怀柔分明劝过,但兄长仍坚持亲来荆台,我便觉得好似离我所想的更近了几分。但也就直到方才,你主动提起此事,我才真的确认。”

孔祯闻言,默然了半晌,好似下定决心般,道:“我惶恐过,以为你若起了疑心,或多或少会吹点枕边风,叫怀柔同我疏远些,但现下瞧起来却没有。”

“我信怀柔,也信兄长。”

“信我?因为那些为人称道却于己无益的傻事吗?”

赵祾沉吟道:“那是兄长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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