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风暴前夕
野狼谷的猎杀与反猎杀,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达到了白热化。
那支三十人的大夏精锐,像梳子一样反复梳理三号沟及周边区域。他们经验丰富,行动谨慎,林枫预设的不少陷阱都被他们发现并破坏。双方在密林与乱石间展开了数次小规模的、凶险万分的接触战,互有伤亡。
林枫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从不与敌人正面硬撼,而是利用周瘸子的陷阱和赵柱的勇猛不断进行骚扰、偷袭,一点点消耗对方的体力和耐心。第一什的士兵们对林枫的指挥已近乎盲从,再危险的命令也能毫不犹豫地执行。
大夏指挥官显然被这种无赖战术激怒了,却又无可奈何。这片复杂的地形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兵力优势,而林枫小队则如鱼得水。几天下来,这支三十人的精锐非但没能吃掉林枫,反而又折损了七八人,士气大受打击。
就在林枫准备寻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时,一匹快马冒着风险冲入了野狼谷,带来了苏云青的紧急军令。
“林什长!校尉急令!命你部即刻放弃野狼谷据点,全速撤回主营!不得有误!”传令兵浑身大汗,语气急促。
林枫心中一凛。放弃经营多日的野狼谷?一定是主战场出了大变故!
“发生什么事了?”林枫沉声问道。
“北线……北线主力决战溃败!大将军……战死!”传令兵的声音带着恐惧和颤抖,“大夏主力已突破我军北部防线,正分兵南下,意图合围双驼岭!校尉判断,敌军最快明日午后便能抵达我丙字营侧翼!主营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固守现有阵地,为主力后撤争取时间!”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所有听到的第一什士兵都面色煞白。
北线主力溃败!大将军战死!这意味着整个北部战区的崩溃!他们这支偏师中的偏师,瞬间成了被抛弃的、用来迟滞敌人追击的弃子!所谓的“固守待援”,几乎等同于“死守至最后一人”!
一股绝望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林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立刻意识到,野狼谷已无坚守价值。一旦大夏主力合围,他们这点人连塞牙缝都不够。
“传令!所有人,立刻销毁不便携带的物资,一炷香后集合,撤回主营!”林枫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
尽管心中恐慌,但长期的信任和纪律让士兵们还是迅速执行了命令。
一炷香后,第一什全员集合,除了两名在之前战斗中重伤不治的兄弟,其余十人(包括林枫)虽然个个带伤,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坚定。
林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们奋战多日的山谷,沉声道:“走!”
他们沿着预先规划好的撤退路线,用最快的速度向丙字营主营地撤离。那支与他们纠缠多日的大夏精锐似乎也接到了什么命令,并未全力追击,让他们有惊无险地撤出了野狼谷。
当林枫带着第一什残部,风尘仆仆、浑身血迹地回到丙字营驻扎的小山丘时,营地里已是一片末日来临前的混乱景象。士兵们惶恐不安,军官们声嘶力竭地试图维持秩序,伤兵的哀嚎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恐惧。
苏云青的指挥所里,气氛更是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几个什长都在,包括胡彪和李麻子,个个脸色惨白。
看到林枫回来,苏云青眼中闪过一丝 relief,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忧虑覆盖。
“林枫,你回来得正好。”苏云青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情况你都知道了。主营……不,是整个北线,已经完了。我们的任务是死守这里至少十二个时辰,掩护主力……后撤。”
他艰难地说出“后撤”两个字,这意味着,他们被彻底放弃了。
“校尉,我们……”李麻子还想说什么,被苏云青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没有退路!”苏云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沙盘都在晃动,“身后就是溃退的袍泽和无数的百姓!我们多守一刻,就能多一些人活命!这是军令!也是我们作为军人最后的尊严!”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枫身上:“林枫,你第一什在野狼谷表现出色,对防守颇有心得。现在,我任命你为丙字营临时都尉,负责统一指挥前沿阵地的防御!所有什队,包括我的亲兵,都听你调遣!”
临时都尉!这简直是一步登天!虽然只是临时,但意味着林枫瞬间成了丙字营仅次于苏云青的二号人物!
胡彪、李麻子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嫉妒!让一个毛头小子,一个曾经的辎重兵骑到他们头上?
“校尉!这不合规矩!”胡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林枫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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