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封号始于西汉,是皇帝对诸侯王之女的册封。如果是在官渡之战前,袁媛作为盘踞黄河下游四州之地的袁绍之女,还算有获封翁主的资格。但如今袁绍兵败身死,袁家倾倒,袁媛的身份也随之跌落尘埃,成了无人在意的无根浮萍。
无缘无故的,汉献帝刘协怎会册封她做翁主呢?
怕不是张贵寻她开心吧?
袁媛侧身避开张贵的大礼,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莫非你魔怔了,假传圣旨可是要杀头的!”
“哎呦我的翁主,就是再借奴才八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拿这么大的事胡诌!”张贵拍着胸脯保证,口中已经用上了敬语,“今年元月,奴才可是亲眼见着宫里祖弼公公的轿子进了您在邺城中心的大宅,袁福在院里摆上了香案与三畜五牲,领着阿昌与百来位您家的旧部遗属,替您接了圣上御笔亲封的翁主之位!如假包换,真的不能再真了!”
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刘协贵为天子,哪怕现在被曹操变相软禁,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注意到一个年少失怙的小虾米的。袁媛怀疑,刘协连袁绍有几个女儿都不知道,专程下旨赐她封号更是如同天方夜谭。
袁媛想不明白个中曲折,张贵用膝盖抵地,碎步前挪,笑纹堆叠在眼尾:“翁主可是好奇圣上为何降下恩典?您还不知道吧?七公子为了您这封号,又是上书又是求人,实实在在下了老大的功夫呢!”
是曹冲替她求来的封号?
袁媛眼波微转,远处曹冲逗腻了周不疑,终于大发慈悲地把熊猫还给了他。周不疑如获至宝地抱住,从腰间取下羊脂玉佩献宝似的悬在熊猫鼻尖三寸处,一晃一晃地安抚它刚刚受到的惊吓。
那玉佩通体透白,价值不菲,一下子便将袁媛的思绪瞬间拉回曹府的仓库。
她也有很多块这样的玉佩,满满一箱,用柔软昂贵的丝绢分隔放置,每一块都匠心独具,堪称精品。
袁媛灵光一现:“七公子尚未出仕,哪怕有心替我请封,总也得有个投名状。该不会,他未经我同意,擅自将我存放在他府里的家财进献给圣上了吧?”
“这……”张贵眼珠子一转,把头磕得更低,声调却如同唱喏般微微上扬,“翁主明鉴!那些财货是御赐之物,打着宫里的印记,不得私自变卖,否则便是大不敬。恰好去岁疫鬼横行,百姓受难,然而国库空虚,圣上有心赈灾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危急关头,七公子主动献上库中财货,既解了圣上的燃眉之急,又救万民于水火,同时还为翁主求得一个可安身立命的封号,可谓一箭三雕,绝妙至极!”
“妙在哪里?慷他人之慨吗?”袁媛被气笑了,“他拿着我的财物博取忠君爱国的好名声,却拿个中看不中用的翁主封号来糊弄我,难不成我还得感激他不成?”
汉朝末年官僚体系崩坏,政/治/腐/败猖獗。朝廷带头卖官鬻爵,将官职按照品级,以年俸为基准明码标价出售。不仅设立专门机构负责兜售官职,甚至推出了促销活动,购买某些高品阶官职附送爵位,滑天下之大稽。
按照如今的市价,买个郡守也不过两千万钱,走马上任后除却年俸两千石,还能搜刮民脂民膏弥补买官成本,经营有道者靠此发家致富的不在少数。
袁媛怒火中烧:“说,曹冲送走了多少箱财货?”
“不,不多!”张贵被袁媛身上磅礴的杀气摄住,不由缩了脖子,眼神躲闪,“只有,只有五十箱,不到所有御赐之物的一半。”
“这么多!”袁媛只觉面前一阵天旋地转,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总共一百二十箱御赐的玉器珠宝,件件都是巧夺天工的精品。哪怕不能换钱,只要想到它们安安稳稳地存放在仓库里,就会有一种富豪般的满足感。就像银行存折上的大额存款,虽然不会轻易动用,但只要看到上面的数字,就能体验到快乐与心安。
曹冲这个混蛋!
五十箱玉器珠宝买几十个郡守都绰绰有余。
汉朝的翁主不同于郡守,一没实权,二没俸禄,三没民脂民膏可刮,这生意做的,简直亏到了姥姥家!
冤有头,债有主,袁媛的眸光仿佛淬了毒的利刃,径直刺向曹冲:“不告而取视为偷,还我东西来!”
“我并未取你的东西,拿你东西的是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位。”曹冲英俊的脸上看不见半分被指责的慌张,愧疚更是毫无踪影,气定神闲地走到袁媛面前,声音不大但听着就很欠揍。
“袁绍得势时,素以宽和得民心,路遇饥寒之人即有救济,至今仍有冀州百姓感念其仁义。去岁疫病肆虐,恰逢你跳湖失踪,生死未卜。我不知该去哪里寻你,但想着有其父必有其女,袁公仁义,你当时若在城中,必然也不忍见百姓凄苦挣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慷慨相助,故而越俎代庖,替你做了主。没成想,竟然是我想岔了。”
袁媛眯眼,简直要为曹冲的狡辩功力点赞。
“原来翁主并不愿赈灾?我还以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呢!”周不疑讶异地问,手指轻挠熊猫的下巴,嘴角因为熊猫喉咙里轻微的“咕噜咕噜”声上扬,唯恐天下不乱道,“圣上仁德,倘若知晓个中误会,断然做不出强抢民财之事。翁主一介孤女,传出去……难免颜面上不好看。因此翁主放心,只要你上书言明原委,圣上定然会将财货如数归还,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么馊的主意都想得出来,你可真不愧是个天才!”袁媛气极反笑,眸光如冰,直甩周不疑面门,“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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