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府中家丁快步奔向往栖月阁通传,跑得满头细汗,却听闻栖月阁的下人道,“大小姐出门去了,此时并不在家。”
帝师大人闻言,与其说失落,不如说是震惊,他不曾想到,他那生性不爱出门的亲亲乖女儿,怎么会不在家呢!
二月春风,旭日暖阳,司寇若的轿子停在一座别院前,鸣啸上前替她叩响了那扇简朴的木门。
周围竹林茂密,若不是陆俊拔引路,谁能料到,这华云峰下深山密林中,竟藏着一座朴素的小别院。
“尚书大人的别院,怎会设在如此偏僻的地界?”
陆俊拔笑笑,“他身子弱,需要长年静养,没有公务的时候便会在此小住。”
看着陆俊拔有些羞赧的笑,司寇若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位传闻中武功高强、手段狠辣的陆指挥使,不过二十七八,生得剑眉星目,身形挺拔,着一身赤色飞鱼服,格外气宇轩昂,可他身上也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草药味——那是独属于李文渊的草药味,龙脑冰片香。
陆俊拔又不喝药。
司寇若忽然心下了然,此二人关系,非同寻常。
很快,有位老管家来开了门,还未进屋,司寇若便闻到满院药香,淡淡的清凉草药香,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陆俊拔。
陆俊拔任锦衣卫指挥使,司寇若曾在皇帝身侧见过几次,而李文渊长年深居简出,司寇若并未亲见过他。
根据之前的传闻,司寇若以为他必是一个面色苍白身形孱弱久居病榻的文人模样。
见到本尊时,才发现他虽清瘦,脸色有些苍白,却不显病态,年纪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目光格外温和,中和了清瘦带来的锋利感。
他们进门之时,李文渊正在给桌案上的一小盆兰花浇水,见到他们进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他不疾不徐地将花浇完,而后引他们到后院石桌盘落座,亲自斟茶。
“有劳尚书大人。”李文渊将茶盏推至司寇若面前,她礼貌寒暄。
李文渊看着她,眼带笑意,“澹宁何须多礼,司寇大人当年于我有半师之谊,你出生那年,我还在帝师府中见过你!这些年与司寇大人同朝为官,为表避嫌,未能往来报答,实乃一憾。”
司寇若抬起眼,定定地直视他,“大人,小辈斗胆,若儿今日来并非是来与大人叙旧的。”
“哦?澹宁但说无妨。”
“祭月礼一事,若儿至今仍一知半解,还望大人解惑。”
陆俊拔冷声开口,“司寇小姐,那日不是道过谢了,本官还以为司寇小姐是个聪明人……”
他没说完,李文渊抬手打断他,“澹宁今日亲自来了,我必当是知无不言,只是不知你有何处不解。”
“那日行刺帝师府的人,是陆大人和无影阁之人?”
“是。”
“陆大人是受了圣上之命?”
李文渊静默良久,而后沉声答,“是。”
这声回答如同投石落进水里,在她心里泛起涟漪,虽然她早已猜到是如此,但听到肯定的回答时,仍忍不住替父亲感到伤心。
司寇策同祁兴是少年好友啊!
他们当年都意气风发,有共同的政治抱负,不愿江山在德不配位者手中沉沦。他欣赏他有宏图伟略,为他出谋划策,扶持他登上地位,为他坐稳江山呕心沥血十余载。
可他当年看中的那位宏图伟略的少年,如今终究成了挟势弄权的冷血帝王。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看见司寇若有些悲伤的神色,陆俊拔忽然才意识到,她为何知道真相还要一问究竟,心中不免为刚刚的无礼生出几分愧意,于是主动开口,将祭月礼一案和盘托出。
“去年七月,通荫海附近的浮海县突然发现大量人的枯骨,逾千数,事关重大,浮海县知县当即上报了朝廷。
通荫海,是百川当年平定北漠流寇之时驻扎过的地方,但战报上并没有关于这些尸骨的任何记录。而且那些尸骨不像被人为所伤,更像是……狼妖所为。
若真有狼妖,且有此等战力,举国危矣,圣上惶恐,便叫我等去探查此事。”
“大家都知道折铁是一只雪原狼,为何圣上不怀疑折铁,而是试探我和风渊?”
“若是折铁有此等战力,那当时百川也不至于在北漠困了一个月。况且,折铁常年在军中,你怎知圣上没有暗中试探呢?”
“你们倒是效忠这位圣上!”
司寇若心中有怒意,对他二人的怨恨不加掩饰。
李文渊对此等怨言倒是不恼,仍是替她斟茶,“澹宁莫怪,身为人臣,身不由己。”
陆俊拔也面有苦闷,“是啊,当时圣上只叫我安排一个得力部下去行刺,说有一位江湖人士会相助,却不曾告诉我,那所谓江湖人士是无影阁的人。
司寇小姐既然猜到了无影阁,应该知道无影阁的作风,他们除了杀猎物,也会将所有联络人灭口。
我原是要让弟弟去做这个任务的,幸得修远提醒,否则我弟弟如今恐怕已经没命。”修远说的便是李文渊。
“所以你故意留下了西南口音的线索,等无影阁的人汇报完,又把无影阁的人反杀了?”
“没错,这也是修远教我的,陛下一直在离间司寇与东宫,你们第一时间肯定会怀疑太子,故意留下指向太子的线索,反而会对幕后主使生疑。”
司寇若了然,点了点头,李文渊比她更早识得帝心无常,皇权不可靠,那么给司寇府留下线索,不过是顺水人情,为将来留个后手。
李文渊倒好奇起来,“只是不知,澹宁竟如此聪慧,连我也猜到了。”
“也不是猜,你们俩身上有一样的味道。”
司寇若直言不讳,倒叫他二人都脸色一红。李文渊有些羞愤地看向陆俊拔,陆俊拔只抬头望天。
司寇若饮了口茶,敛了敛心神,而后道,“祭月礼一案,若儿心中已明了,感谢二位大人解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祭月礼一案,于帝师府有损,却于大人有利,北漠兵权更迭,如今到了大人手中,此事无论怎么看,大人都是最大的得得益者,北漠五万边军,如今已尽在大人掌握。”
李文渊神色不变,只静静听着。
“我司寇不是小气的人,兵权而已,尚书大人要便拿去,那镇北兵符,于我二哥不过是废纸,于大人却是实至名归。”
说到这儿,她特意停下来看了一眼李文渊,对方却依旧神色如常,等着她的下文。
“去岁雪灾,国库艰难,兵部账上赤字逾百万,钱到了东南,却未能用到军中,户部卡着兵部的预算,西疆北漠皆缺军资粮草,这个亏空,我司寇府亦暗中出资替大人补上了缺口。”
陆俊拔挑眉,有些讶异司寇若竟将朝堂和财政之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尚书大人兵权在握,钱袋子却被内阁把持,如今,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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