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错也不错。
不过是之前所提的,易雪芽算坚定了心思要出去。
门路不算有,但至少……
她悄悄与沈妙说,就算出去了,她也攒了些钱,找个落脚的地儿不难,难在该做什么活计养活自己。
总不能过两年就找个人嫁了。
沈妙也知道她不容易。
寄人篱下总是很苦的。
哀哀地叹一声,沈妙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
但她没劝说什么,这事情不容易,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想让她回头的意思。
就算前路难,那也该有个头。
大不了事情妥当了再讲。
沈妙唯一说的,便是让易雪芽把一切都准备好。
外边不容易的。
只是她没想到,不久后就听说了雪芽离开的消息。
——
从寺庙里回来,沈妙便一直惴惴不安的,不止是因为一支凶签,更是它所带来的不好的预感。
寺庙方丈的解签语也不太顺,但也说最后会柳暗花明。
她眨巴着眼睛,目光从一处移到另一处。
柳暗花明吗?
沈妙苦笑。
今日的事情结束后,躺在客栈的床上,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从前的事,怕不是……要等到最后暗到底了,事情才会好起来吧。
这感觉并不好。
沈妙想起后更不想坐以待毙。
是啊,来京城快半月了,事情忙碌来又忙碌去,对于来京城最重要的事儿,她都对它有些不上心了。
怎么能忘呢?
这等人生大事……
曾经沈妙以为未来便是那样,是定好的,可现在的她早已不这么想。
她也想有自己的人生——
不想被困于深宅,不想困在婚约,更不想一成不变。
这世间对女性总是苛刻的,柔弱、可欺、要靠男子……
仅带着想冲出一切都勇气来到京城退婚的事,母亲……与她大吵了一架,但沈妙还是自己来了京城。
她看见陈伯已经着手在带着湘湘接手生意,婶子自己一人也在京城开了店,易雪芽也想自己跑出来……
事情在变好的。
最后的最后,在夜色下,沈妙静静地闭上眼,想她也该会好的。
下一回去侯府,就必须把这事情办下来。
几日后的一个好天气。
准备了许多,再次踏上去侯府的路时,沈妙的心还是如潺潺流水,无数想法于脑中闪过,最终归于一处。
这一回,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以往两次的推辞也就罢了,这一回,沈妙说道了半天,侯府的侍卫也一点不肯让,期间府门这边还有些姑娘出门去。
看到这边的事情,也都讳莫如深。
这么一出事,沈妙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她再交涉后也知该是没有结果了,事已至此,只能折返。
这一回的心情就不如上回一般,是纯粹的能被事冲淡的失落。
伤心难过是有,可更多的是不解,沈妙有些疑虑,私底下还在为侯府开脱,以为是她没亮出身份的缘由。
沈妙其实有在茶馆里听说些文远侯府的事。
与青葙说的不尽相同。
可以说,青葙说的事情仅仅浮于表面,甚至于说,说得太好了。
难怪沈妙总觉得青葙不诚,像蒙着面具一般……
大概,这些在官宦人家做工的家伙,面上便喜欢蒙着面具吧……
也不知为何,都想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她现在还能笑出来。
在这京城里,沈妙打听到连城南这边的人都知,文远侯府大约是不太和睦的。
子孙也多,她原本疑惑过,因着她幼时只知府里有三位,打听一番现下竟有六七位之多,还大多年纪相仿。
沈妙也伴着这些话猜了大半,有些事在这些人家并不罕见,只是,能闹成这样的还是太少见了。
她并不想介入文远侯府的家事,只是这次拜访无果,又让她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不知怎么说,凶签似乎应验了。
再次走在府巷外的街巷集市,一切如常,只她心里更不快了。
一路上沈妙都在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事情,像什么下回是否该送个拜帖过去,等有回音了再去。
这么折腾总不是办法。
茶馆里的人事听得多了,也能知道有些事情是她欠考虑了。
离京后的岁岁年年,沈妙很少和官家贵胄打交道,一些繁礼都已经差不多遗忘了。
这么久了,她和文远侯府里的人最近的那次接触,也该是第一回来这里时意外被那位未婚夫“冲撞”了吧。
沈妙想起这些无奈的笑就浮于脸表,真是——孽缘。
那个冒失鬼。
那位被世子提到过的姑娘又一次到府上来时,乐安留了心眼,她似乎是铁了心想进来,不过最后在他们的阻拦下,还是离开了。
等人一离开,乐安赶忙就跑去了恭王府里,向世子爷说道这事儿。
贺麟听着乐安报告的事儿,心里只想着怎么一直……一直阴魂不散。
祖母那边不能惊动,母亲那边更是不能有事。
他再查查,等再确认她是未婚妻以后,再做定夺吧。
“那……再来便再拦。”
“这些事情,让府里人嘴巴闭严了,若是让我知道……”
后面的话贺麟没说下去,听着世子坚决的语气,乐安倒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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