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很快拟好，但也没有特意去找专业的人士看。
在发给桑亓的时候犯了难。
“桑教授，加个联系方式。”屠轻晃晃手腕，示意自己的光脑。
桑亓点开权限，和屠轻碰了一下。
加上了好友。
一个蓝紫色天空的头像。屠轻认出来，那是E-53区的天空。
E-53区，是第七区的疗养星球，或者说，是专门为前线受伤退役的军人服务的地方。
屠轻垂了垂眼，将合同发过去一份。
两人达成了共识，屠轻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一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轻松。
“你这是什么眼神？”屠轻将水果刀放到果篮里，一转眼就看到了桑亓那奇怪的眼神。
桑亓委婉开口：“信息素。”
屠轻：“……”
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或许是屠轻眼神的意义实在是太好懂了，桑亓肉眼可见的失望了。
“如果你愿意给我一点信息素的话，或许我会更早地回到实验室。”桑亓试图展现自己的价值。
但说出来的话，在屠轻的耳中偏偏带了一□□惑。
“等一下，”屠轻眼神清明起来，“这个还要加上合同的截止日期。”
“就以合作终止的日子为结束日期。”在桑亓开口前，屠轻先说道。
桑亓遗憾地啃了一口苹果。
屠轻觉得背后毛毛的，看着自己光脑里的合同，突然就觉得到处都是漏洞，她或许不应该这么草率，她应该找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
但转头看看桑亓，又觉得倒也不至于此。
“好，”桑亓点头同意，又期待地看向屠轻：“所以你现在可以给我一点信息素吗？物品也行，我很难受。”
屠轻视线下滑，想不和桑亓对视。却一下子落在对方敞开的领口。
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一动又是对方修长好看的手。
像是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能让她的视线落下，屠轻掩饰地眨了下眼睛，最后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没有物品，我两手空空的来的，”屠轻微微叹气，话锋又一转，“但有一只手，要不要？”
屠轻挽起了袖子，张开自己的手，露在桑亓面前。
本来只想吃点餐前小食，结果厨师给自己整了个大餐！像是一下子被个大馅饼砸中一般，桑亓都愣了一瞬间，才眼疾手快地握住屠轻的手。
“要！”
在屠轻的思想里，只是握个手这样的简单动作是很稀疏平常的。
即使不在军队，往外社交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动作。
但是当桑亓握住她的手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她觉得手有点烫。
不，或许不只是手有点烫，她感受到了脸上和脖子上生出来的燥意，可能、也许、大概她的脸和脖子也红了？
被握住的仿佛不是她的手一般，不敢动的僵硬。
忽然掌心一热。
屠轻抬头，看见桑亓托着她的手，埋下了自己的脸。
掌心的暖意，是呼吸喷洒在手心带来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丝痒。
屠轻：“！！！”
手、手是这么用的吗？！
“等、等等！我”屠轻手忙脚乱地想要抽回手。
桑亓失望地看着她，在这样的眼神下，屠轻松了力道，在心里给自己流下了面条宽的眼泪。
桑亓：“你是想反悔吗？”
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失望和了然，成功地将屠轻架起来了。
屠轻哑口无言片刻，甚至有两分钟都在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做法不对，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只是让你闻信息素的，不是让你、这样的。”后面的话屠轻说的囫囵，但能听清咬牙切齿。
桑亓皱眉看向屠轻，纠正道：“我是在闻信息素。”
他在很认真、很沉醉地闻信息素。
所以他不明白屠轻在说什么，神情还复杂到他解读不出来。
屠轻：“你不要有那么多的动作，只是简单地闻一闻就好了。”
“我就是简单地闻一闻！”桑亓苦恼屠轻的说法，接着道：“信息素直接产出的地方是腺体，手部的信息素本就不如腺体丰富，只有贴近了才能吸收更多的信息素，这些你明明同意了的。”
屠轻张嘴，屠轻闭嘴。
“…知道了，你不要说话了，你快闻。”屠轻掣肘伸手盖住自己的额头。
算了，今天就当自己的手是出租出去了吧。
越是想将这只手不当回事，就越会得到反馈。
桑亓捧着屠轻的手，左脸颊贴贴，右脸颊贴贴，额头贴贴，然后再埋进去一会儿。
几个动作反复重复，闻得不亦乐乎。
屠轻为了忽视掉手上的动静，就在心里计时，一遍遍从头再来。
就在屠轻又在想自己刚刚数到哪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一个完全不同触感的柔软触碰了一下。
几乎是一瞬间，屠轻就知道了。
那是桑亓的嘴唇。
屠轻从没认真看过桑亓的五官，她在意桑亓的研究成果大于桑亓这个人。
可以说屠轻是一个很合格的军人。
但是此刻，屠轻突然就想看看桑亓现在的样子。
柔软的嘴唇只是一触即分，碰到的面积不足0.1cm?，但却比任何贴脸的动作都暧昧。
在大脑还没有下指令前，屠轻就已经收回手了。
猝不及防，动作幅度巨大，带着桑亓往前一栽，身体快过行动指令，屠轻抬手就扶住了桑亓的肩膀。
有一条胳膊的缓冲，桑亓好歹没有直接栽进屠轻的怀抱里。
但是脑袋还是不免砸在屠轻的胸口。
猝不及防的吸了满满一口的信息素。
屠轻伸直胳膊，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错愕；桑亓被她推开一臂距离，捂着自己的头揉。
桑亓觉得这一下子比刚刚闻手要舒服多了，好像夏天本来只能吹小风扇，结果一下子开了空调，爽的他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你——”
“已经十五分钟了，我觉得贪多不好，你觉得呢？”屠轻一下子打断桑亓，眼睛看着桑亓的头顶说道。
不等桑亓继续说话，直接站起身，“我先走了，希望早点在实验室里见到你。”
屠轻不愿意自己显得狼狈而逃，所以尽量走得正常。
“诶？”桑亓一句话都没来及说，就眼睁睁看着屠轻离开了病房。
一直到走出房间，走过走廊，拐进了安全通道，屠轻才松下了一口气，伸手扶住墙，这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的腿有点软。
她的安全距离被侵犯了。
屠轻深深呼吸一口气，有点太超出了。
盯着被桑亓又贴又亲的手看了很久，最后蜷起来插兜。
－
“想什么呢？亲爱的，你今天走神很多次了。”一束花从屠轻面前略过，赫莉亚晃晃手里的花：“好看吗？”
赫莉亚女士是一个非常有生活格调的人，似乎生活就是她人生中唯一一件事。
屠轻看过去，那是一束很漂亮的花，让人看到心情就会变好的那种。
屠轻也不例外，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会儿倒是轻松了一点点。
“很好看，给我的吗？”屠轻伸手就要去拿。
赫莉亚挡了一下屠轻的手：“没好呢，你再等等。”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半洒在赫莉亚的身上，她浅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好似有了质感，美丽极了。
“这束我要摆在那边的窗户那儿。”赫莉亚狡黠地笑了下，朝屠轻挑眉。
屠轻配合露出失望的表情。
赫莉亚抱着花左看右看，漂亮的很，她自己满意了，然后才看向屠轻：“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啦，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神。”
说到这里，赫莉亚的神情很认真了。
屠轻无奈地笑了下。
“只是一点事情没想通而已，你不用太担心。”屠轻接过赫莉亚手里的花，搭着赫莉亚的肩膀推着她往看好的窗户边走去。
赫莉亚很认真地分辨了一下屠轻的神情，发现没有说谎的痕迹，这才点了点头。
“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那我再听。”赫莉亚愉快地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屠轻在家愉快地陪了两天家人，又回到军部。
军部大楼不少人都因为战略部署在忙碌，来来往往间也只能看见人们匆匆忙忙的脚步。
屠轻站在元帅的门口前，正好撞见了里面在跟弗雷德说话的桑亓。
“屠指挥官啊，你也来找元帅？”
屠轻回头一看，是云涛。
她眉头一挑：“还在这儿呢？”
云涛一脸菜色：“可不是，非战时，轮到我们回来，忙的要死。”
屠轻没有过非战时回军部值守的经历，她的第七军是专门看边境的，根本没有非战时这一说，但她是知道别的部队有这种值守规矩。
“总比打仗好。”屠轻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安慰。
云涛命苦地一笑，然后将视线看向了里面。
“那是、桑亓教授？”云涛看了一会儿后，认了出来，有些惊讶。
屠轻点点头：“嗯，我来的时候就在了。”
“桑亓教授是了不起的人，”云涛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怼怼屠轻，“你们现在合作感觉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运用上？”
云涛显然不是埃德森那种文盲，他是很了解桑亓的研究回给第七区带来什么样的变化的。
“你想吃处分？”屠轻认真发问。
他们都是有保密协议的好吧？
虽然她这么几年没有在军总部，但是她刚签的东西还能忘记吗？
云涛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嘴快嘴快，你当我放了个屁。”
屠轻笑了下，锐评：“粗鄙。”
云涛动作小幅度地踢了她一脚，屠轻一躲。
“该你了。”元帅的大门打开，云涛推了下屠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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