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水月湖时,带头师兄更是兴致大发、侃侃而谈:
“它不仅是千机学院第一美,更是修真八州最美的湖。每到夜间,水波荡漾,皎月倒悬,泛一小舟,携一道友,仰头望月,坐谈论道。良辰美景,幸甚至哉。”
“水月湖底生长着一种名为‘月华藻’的水草,茎干莹润通透,月光一照,如翡翠一般,在水流中轻盈摇曳。”
“月华藻还是一味药材,解毒泻火,清肝明目,”带头师兄半个身子往湖边探去,试图寻找,“现在虽是白天,但湖水清澈,隐隐可见水草。”
湖面如镜,静静流淌,宽广而不见头尾。一众弟子皆探身望去。
“哗啦。”
巨大的水花自湖面溅起,惹得人连连后退,袖袍皆湿。
“什么东西?”
“水藻化形成精了?”
从水月湖钻出一位女子。她双手攥着月华藻,赤足走上岸来,水珠顺着乌黑长发滴落成帘,全身都湿透了,她却浑不在意。
美湖出美人。
有人这样想着,直到那女子抬头的瞬间,众人大惊失色!
一张极其丑陋的脸!
女子的脸庞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碎后又强行拼凑起来,纵横交错的瘢痕爬满了每一寸肌肤。旧疤泛着暗沉的褐红,新痕还带着未褪的青紫,狰狞可怖,阴冷诡谲。
“水鬼啊!”有人脱口而出尖叫道!
“怪物!”有人胃中翻滚,忍不住要呕吐。
恐惧与厌恶交织蔓延,兵荒马乱。人群纷纷后退到带头师兄身后,排成一竖排。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带头师兄护住大家,讪讪地安慰,“大家不要怕、不要怕。”
然而再多的话他也讲不出来了。此女子身份特殊,偏偏有胡院长护着,他们做弟子的不便置喙。
吓到这些人,女子似乎很得意。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抬脚要走时,旁边却伸过来一方手绢。
“姑娘要不擦一擦吧。”周青崖孤零零地站着,仿佛异类,好心道,“秋高气爽,容易风寒。”
前几天窈安在院子里玩水,没注意保暖晚上打了好几个喷嚏。还好没发烧起来。她可不懂怎么照顾发烧的小孩。
再看这姑娘,身形消瘦、衣衫单薄。少时不保暖,老来得风湿啊!
女子盯着手帕,突然往前走一步,恶作剧地凑过脸靠近。
“啊——”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丑陋的疤痕在周青崖瞳孔中放大,她毫无避讳,直视着女子的脸,亲切地将手绢递得更近些。
可惜女子只一愣,并没有接。
真好。周青崖感慨,还是年轻人好啊。年轻身体好,任性。
待女子走远消失后,仍有人打听,师兄却依然什么都不说,带着大家继续参观。被这么一吓,众人的热情不如之前高涨,许多地方都是走马观花,安静看过。
相比那女子的身份,再诡异的天方夜谭,也引不起大家的兴趣了。
这对于周青崖是好事。她得以全神贯注地观察玉髓药池的情况。
半山之上,药池云雾缭绕、灵气旺盛。虽然师兄说只有手持医馆药方,才能来泡池子。
但周边除了一座废弃的小木屋,没什么人,晚上应该非常容易混进来。
木屋四角挂着铜铃。
直到参观结束,弟子们向领头师兄作礼后散去,周青崖忽然想到一件事。
不对啊,今天不是所有新生弟子的集体活动吗?
师兄,我家孩子呢?
这种参观课也逃?这孩子怎么逃课都逃不明白。
“这位师兄,请问一下,今年新进千机学院的程四方,你认识他吗?他怎么没来?”
“哦,程四方啊,”带头师兄露出几分羡慕的表情,“他被梅教导喊去‘璧月堂’修行去了。”
周青崖惊讶。这孩子可以啊,这才入院几天啊?就得教导青睐,单独被留下开小灶了。
程四方:我一点也不想开这个小灶。
梅山,璧月堂。
午后,林木郁郁葱葱,深邃幽静。屋脊连片,山最深处的院落里,一道细山溪自高崖石间流淌。
半山处有五只横放竹筒,高低布置,引山溪流入庭院中的水池。
程四方盘腿而坐,坐于蒲团。
对面,梅潭柘站着,伸出食指,向他额头。
程四方抬头,闭紧双眸。他做好准备,身子却不自觉有些发抖。耳边听到梅潭柘疑惑的声音:“小子,你在怕什么?”
“梅教导你不是要检查我的神庭么?”
人体十二脉,搜神庭一脉,可判定此人天赋如何,是否值得投入资源。
许多世家大族惯行此道。
但这样做有很大隐患。
“不要轻易让别人扰动你的神庭,”梅潭柘毫不客气道,“会变成白痴。”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师兄的“见微知著”天下闻名。
“啊?”程四方睁开眼,后知后觉地捂住额头,两指却正好夹住梅潭柘点在他额头的食指。
梅潭柘略微有点不耐烦,但想到这是师兄的骨肉,难得地压下脾气,指节用力,我行我素地在他额头重重敲了一下。
“梅山上我设了一些法术。给你做下标记,就不会被误伤。”
高境的修士都很有领地意识,设一些防范术法,免得被人打扰。
“哦。”程四方点点头。
“你很怕别人触碰你的脑门?”梅潭柘直起身子,饶有趣味地问道。他腰线柔软有力,一身红衣好似红梅。
书院弟子,衣着非黑即白。唯有梅潭柘身着亮丽红袍。
“啊?”程四方摇摇头,坐立不安。
这孩子娘亲活着的时候是不是就只教过孩子点头和摇头啊。梅潭柘问:“你怎么心神不宁的?”
程四方老老实实回答:“今天是学院参观日,我也想跟大家一起出去玩。”
倒是不会说谎。品行不错。
不过,梅潭柘感到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想要出去玩?”
......程四方:“因为好玩。”
至少比无聊地坐在这里好玩。
“不对啊,你爹,不是,我爹,”梅潭柘差点说秃噜嘴,好半天才绕过来,“我师兄。”
程四方关心道:“梅教导,你想说,你师兄是你爹?”
“什么我师兄是我爹,”梅潭柘一个头两个大,“别管什么爹不爹的。我要说的是,我师兄性格内冷,最耐寂寞。纵有天大的热闹在跟前,与他无关,他都不会去看一眼。”
“哦。”
“你听明白了吗?”
“梅教导你师兄是瞎子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