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用了毕生所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试图把瑞尔哄好。
但她发现自己在这一项技能上也许真的毫无天赋,好话讲得她口干舌燥,瑞尔的脸怎么还越来越红了?
而且只低着头,不说话,怎么看都是还在委屈吧?
往深里一想更觉麻烦,不是说什么污染都是因为负面情绪,那她这回不是白白害得瑞尔污染加重?!
不行不行……她得负起责任来。
这就导致冬晴原本出院的计划也泡汤了,一直在病房里哄狗哄到晚上。
直到瑞尔红着脸小声嗫嚅:“姐姐,我真的、真的没有不高兴了,脸红是因为……是因为热的!”
眼看时间也晚了,虽然冬晴不知道他怎么能热一下午,但还是决定暂且放过自己,回宿舍睡觉去了。
才刚昏睡过整整三天,冬晴的精神头特足。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清早,在食堂里表演了个口吞仨肉包,最后叼着杯豆浆去休息室。
她连门把手都还没碰到,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揪住她的衣领,把她往反方向拎。
该说不说,这人应该还挺高的,因为冬晴被拎起来时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拉伸感……
她抻着脖子,手脚并用地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试图让自己停下被拖走的步伐:
“哪个天杀的?!有没有礼貌?我就这么几件休闲装!别给我扯坏了!”
那人拖着她的力道依旧没有松开,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我。”
然后冬晴就不动了,表情无奈而绝望,任由自己被拖走。
在时诺向导的办公室里,和一张刚从冰箱冷藏里取出来的脸大眼瞪小眼——
冬晴实在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来:“赫尔曼队长!你给俺个说法!你到底要干啥!”
赫尔曼无波无澜地看着她:“时诺最近很忙,他说不能亲自盯着你,叫我来。”
“然后你就同意了?!”冬晴难以置信,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赫尔曼队长同志,面对那种无良上司的压迫,我们无辜而有良知的人民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呀!”
她这种说辞骗骗瑞尔还行——虽然智商很高的边牧其实也不会相信,只是觉得好玩,愿意陪着她玩。
但杜宾犬显然是不会顺着她的意思。
赫尔曼那张毒寡夫的脸上总算出现了点生动的表情,他抬了抬眉,嗤笑一声,戏谑道:“无良上司?这话你敢当着时诺的面说,我就跟你团结起来。”
冬晴一挥手,表示此事不要再提。
烦躁地坐回位置上,小声道:“没意思。”
赫尔曼确实是个很没意思的人。
时诺希望他帮助自己把冬晴拎到办公室里盯住,他答应,然后就真的把冬晴拎到办公室里盯住。
除此之外,连主动开口说半句话都不。
短短十分钟,冬晴多动症一般在座位上换了八百个姿势。
最后真的耐不住,整个上半身趴在桌上,双手合握,对他比了个“拜托拜托”的手势:
“求你了赫尔曼队长,不工作我真的会死的。”
赫尔曼不明白,淡淡表达自己的看法:“你工作了才会死。”
“哎呀跟你们真是说不明白!”冬晴挫败地把手臂耷拉回桌子上,头往里埋了埋。
工作就是生命啊……这是她赖以生存的东西……
赫尔曼沉默地看着她肉眼可见地愈发焦躁,觉得这应该不是个好征兆,忽然开口:
“你可以和时诺一样,去高层议会工作,他们每天似乎只需要审批文件,开会讨论之类的。”
高层议会?
冬晴闻言把头从手臂里抬起来,懵懵地看着他。
原来他们现在所处的只是白塔底层?还有高层人员啊……
她知道白塔很大,很多地方自己都没涉足过,也没有要去探索了解的想法。
每天就在宿舍、食堂、向导区,三点一线地履行自己的轨迹,宛如一个只被开放了某些楼层权限的npc。
就像从前,她也知道那个世界很大,却不得不困在家里,偶尔出门也很难离开那一亩三分地。
她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从一始终,没有改变。
赫尔曼看她走神,以为她动了念头,继续道:“你之前完成过跨级链接,帮A级哨兵净化过,可以让时诺把A级向导组长的位置给你,这样你就是向导部的副部长,就有资格进入高级议会。你每天那么不辞辛苦地在他面前说他好话,他不会连这点都不帮你。”
她兴致不高,恹恹地说:“唉,也不要把别人的生活想得太轻松了,工作哪有不累的。”
赫尔曼:“但应该比你轻松,我没听说过有人开会把自己开晕的。”
冬晴嘴角抽了抽:你是在跟我讲冷笑话吗?
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想办法,冬晴还是心存感恩,对他说了声“谢谢”。
赫尔曼不适应地抿着唇,低低“嗯”了一声。
又在桌子上趴了三十分钟,睡也睡不着,冬晴简直无聊得头疼。
一想到自己那么多排班都被推了,她更是压力爆增,放出精神体想给自己减减压。
“什么情况,怎么褪色了?”
冬晴看着飘在空中,不再发荧光绿,反而灰扑扑的,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小球,自言自语道。
赫尔曼同样看着那东西,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这是什么?”
“我的精神体啊。”冬晴没看到赫尔曼有些崩裂的表情,担忧道,“它以前还是绿色的,现在怎么变这样了,是因为我精神力透支吗?”
赫尔曼垂头揉了揉眉心,显然被这惊骇世俗的精神体威慑了一下,又“嗯”了一声。
“好吧。”冬晴只能道。
她把灰色小球捏在手里,玩了没一会儿,脑中突然闪过什么,眼睛一亮:
上次怎么没想到,她的精神体就很适合当狗狗玩具啊,可是瑞尔不在——
狗倒是另有一条。
冬晴犹豫了一会儿,估算着自己被弄死的可能性,大着胆子问:“赫尔曼队长,你能不能也把精神体放出来,然后我把这球扔出去,你的精神体……”
“不可能。”赫尔曼掀过去一眼,咬牙切齿地打断她。
冬晴立马坐成小学生:“好的,我知道了。”
她觉得赫尔曼刚刚那眼其实是在问候她:你是不是想死了?
没法子,唯一的联机对象拒绝了她的邀请,只能自己一个人单机玩。
冬晴后仰躺倒在椅子上,拿精神体当弹力球,往天上抛,好几次粘在天花板上,差点下不来。
又这么自顾自地玩了半小时,她觉得自己再这么闲下去,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于是作为没办法的办法,她在时诺的办公室里溜达起来。
路过一大叠文件的时候,竟然在里面看到一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
上面有三盘五子棋,是上次监视失控的赫尔曼时,冬晴自己和自己下的。
时诺向导竟然连草稿纸都不扔,好环保,她想。
上次一个人玩是因为时诺和伊莱都在忙,而赫尔曼在失控边缘,她不敢瞎招惹。
但今天……
冬晴俏咪咪地扭头看了身后的赫尔曼一眼,其实也没有到完全不好说话的地步。
于是她将那张草稿纸抽出来,又找了两支笔,带着重新燃起的对生活的希望,回到桌边。
她在赫尔曼冷淡询问的眼神里,冲他抖了抖那张草稿纸,不太确定地问:“赫尔曼队长,你知不知道,五子棋?”
看着他眼里的一点点茫然,冬晴就明白他没听说过了。
冬晴在内心仰天长啸:这到底是给她干哪儿来了,为什么连五子棋都没有啊?!
没关系,无伤大雅,她可以教。
在向赫尔曼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一遍规则之后,冬晴就自顾自地在草稿纸上画起了丑丑的棋盘。
她没问赫尔曼愿不愿意和她玩,毕竟没说就代表默认。
万一她一问,他拒绝,那怎么办,让她继续左右脑互搏吗……
“搞定!”冬晴对自己的丑棋盘很满意,率先在中间画了个黑点,“我当黑棋,然后轮到你了。”
在冬晴闪着光的殷切恳求的目光中,赫尔曼无奈地“啧”了一声,最终还是拿起笔,在那颗黑棋旁边落了颗白棋。
冬晴发自内心地表示欣慰:“赫尔曼队长你实在太聪明了!居然都没有把棋子画在格子中间!”
赫尔曼:“啧。”
冬晴:“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
除去一开始赫尔曼不太了解规则,被冬晴用“裤衩阵”之类的流氓阵法套路了几次,两人总体来说还是平分秋色。
后来冬晴又教他玩了井字棋,感觉彻底回到了学生时代,在晚自习和同桌刺激地玩耍。
这样打发起时间就显得不那么难熬。
冬晴玩累了之后把笔一摔,单手托腮,看着天花板。
有感而发地侃侃而谈:“唉!其实真正的五子棋不是这样的,是圆圆扁扁的小棋子,放在真正的棋盘或者棋布上面玩,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赫尔曼不接话,只淡淡地看着她。
夕阳不知什么时候从窗外落进来了。
等吃过晚饭,冬晴才获得自由,马不停蹄地跑回宿舍和艾拉痛诉不能工作的苦,艾拉表示理解无能。
第三天,冬晴特意起得更早了,天还蒙蒙亮,她估计连鸡都没醒,甚至换了件低领的衣服,直接跑去静音室。
一切都是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昨天那样的惨案。
当然,被拎着脖子带走时,她就有些后悔这个选择了。
这些惨无人道的、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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