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口谕的太史令不清楚又从哪蹦出来一个稚龙君,可陛下做事自有他的章法,此事非他们能置喙的,便老老实实开始准备祭祀之事。
“含光。”
含光摆弄着细嫩的豆芽。
门外传来清亮的男声,是个细细长长的少年,比含光高好多个头,要仰着头才能看清那张挂着爽朗笑容的脸。
“你在玩什么?”少年也像她一样蹲下,见到那抹嫩绿,颇为好奇,“是藜吗?”
“才不是藜,是豆芽,你好笨,高。”
“要叫兄长,你怎么总是直呼我的名字。”公子高说,他是秦王的公子,母亲与含光的母亲都是燕国的贵女,曾经也是闺阁密友,因为这一份关系,在高的心中,含光与其他兄弟姐妹不同,应该更亲近才对,怎么连一声兄长也不肯叫他。
“你难道不叫高吗?”含光歪头,“难道你改名了。”
高被噎住:“当然没有,这和你叫不叫我兄长有什么关系,难道我改了名字,你就不叫我兄长吗?”
“好了,高,我知道了,我下次再叫。”含光挥了挥手,示意他让开点,别挡着阳光,秋天的阳光本就稀少,她的小豆芽才长出来,可是要多照照。
下次,下次,上次也是这么说,下次又要叫他高,公子高磨了磨牙,真想敲敲她的小脑袋,他可是秦王的公子,可没什么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呢。
含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还是父王的公主呢,高,难道这个身份有什么稀奇的,蛾说父王有子嗣二十余人,我的手指头都没有这么多,要一个个掰,数两遍才数的清,哦,不对。”
她看了看手:“是三遍。”
“你知道了吗,高。”
高当然知道,他不是含光这样刚刚开蒙的稚童,已经学了算术,不用掰手指也知道,他伸出指头轻轻弹了下含光的额头。
含光捂着额头一脸控诉:“你欺负我,兄长欺负妹妹,这是无礼,我要告诉静夫人。”
静夫人是高的母亲,每当高惹含光不高兴,她就要搬出这座“大山”,现在还学会用“礼”去压他。
“明明总是你在欺负我,我就不能报仇吗。”公子高郁闷极了,真想喊冤,“你直呼我的名字也是无礼。”
“我是无知稚子,不知道什么是礼,你今年十岁,比我大那么多,你这叫知礼不守礼,是要被夫子打手心的。”
“夫子才不会打我的手心,你又是从哪听来的奇怪话。”
“难道这就是你每次上课装病的原因。”
“我没有装病。”含光小脸严肃,“你别乱污蔑我。”
“乱污蔑人是要坐牢的。”
公子高惊讶:“你最近学到了《秦律》?”
“什么是《秦律》?”含光疑惑。
“原来不是,我还以为夫子开始教你学了,《秦律》是我们大秦的律法,专门用来惩治作奸犯科的恶人。诬告他人是犯法是要坐牢的,最后还会变成刑徒,去服苦役。”
什么,污蔑人真的要坐牢!含光小脸一紧,那什么《秦律》,可以撕掉吗。
公子高看她面色刷的一下白了,还以为她在外面吹风太久,受了凉,连忙牵着她的手到内室。
“你知道《秦律》在哪吗?”含光已经恢复镇定,眼珠子骨碌碌转,她眼很圆,做这个动作煞是可爱,高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
然后被含光狠狠拍掉。
“高,你又无礼。”
说出的话奶声奶气,高忍不住笑起来。
“是我无礼,那我向你道歉,别告诉我母亲。”
他这逗小孩的语气让含光很不满,因为记着《秦律》的事没空朝他发火,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她也要捏回去,哼。
“那你要告诉我《秦律》在哪?”
“你那么执着《秦律》干什么?若是你认真上课,好好识字,夫子就会教你《秦律》。”公子高说。
“可我现在就要看。”她扯了扯高的袖子,催促道。
“好吧,我一会儿让人送来一份。”
“一份?”含光瞪大眼睛,“这东西还有很多。”
“秦规定上至贵族下至黔首都要熟知秦法,这东西当然有很多,不然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仅凭口耳相传,是要累死小吏的。”
她甩开高的手,动作很干脆,高愣了一下,回神过来就看着她往内殿走去。
顾及男女之别,他并没有追上去,不过他目力好,还是能看到含光,见她一直走到寝殿内,掀开被子,爬上床,将被子一盖闭上眼睛,满腹疑惑。
“你在干嘛?”
“做梦。”含光闭着眼睛说,“这样就能梦到吉兆。”
“什么吉兆?”
“龙带来的吉兆。”
……
含光没有梦到让所有《秦律》都消失的吉兆。
因为她睡不着。
她睁开眼睛:“天黑了吗,高。”
墙不隔音,含光嗓门又大,公子高喝了口蛾呈上的热饮说:“还没。”
“那何时天黑?”
公子高看了看天,也不清楚多久天黑,便说:“大概要些时候。”
“大概是几时。”
公子高实在说不出来:“我又不是太史令,不会通过天象看时间。”
于是哒哒哒的声响从隔壁内殿传来,含光跑到门口看了看,见天光明亮,薄日东悬,知道还有三四个时辰才能天黑,又对着公子高说:“你连这个都不会,怎么夫子还说你聪明,我看你也像我一样是个笨蛋,高。”
“都说了,要叫兄长。”
含光坐到他对面,坐上了自己的小木马。
“我不叫笨蛋兄长。”
那木马颇为童趣,含光动,它也会动。
高颇为惊讶:“这是少府送来的玩具,我怎么从没见过。”
含光又转了转眼珠子:“不告诉你。”
“肯定是少府送来的。”
咸阳宫宫规严苛,宫女宦官皆不能随意离开宫廷,也不能随意让人带东西进来,那就只能出自少府。
在咸阳宫,少府管的很多,后厨的太官,治病的太医,管理车马的中车府令……都归少府管,年幼皇子女的玩具,还是年长公子学习要用的竹简和策也要经过少府的手。
“这不代表你很聪明,高,你知道吗?”含光早就知道他能知道,语气老成的说,偏偏她脸圆圆,有些婴儿肥,老气横秋的表情顿时变成了可爱。
公子高又想捏她的脸了,又觉得她说得话很可恶,他哪里不聪明了:“昨日的射箭比试我得了第一。”
“这又不算什么,总会有人是第一。”
公子高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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