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狸从没见过他哭,即使现在看不到,也能从指尖感受到,这么大的泪水,比十一克拉的钻石还要刺痛她的眼睛。
十指连心,她好像真能看到他的痛,祁狸不敢再哭,只牢牢抱住他,“你别哭了,我一点都不难受,真的,不过就是看不见,这又没什么。”
他始终没发出过任何声音,只有不断往下掉的眼泪,祁狸怎么擦都擦不完,在不断烫着她的心口,她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终是又忍不住,捧着他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赵译西,我本来就看不见了,你要让我变得更瞎吗。”
这句话后,赵译西把她抱回怀里,用力地像是要把她融进血液里,他低头靠着她肩,“我带你走,等你好起来,我们再回来。”
祁狸终于明白恋人间会互相影响的含义,这段时间她沉溺在悲痛中像个木偶,他又何尝不是被她操控的偶人,他的眼泪如惊天巨雷将她震醒,如果她的痛苦会让他也痛苦,她情愿不再放任自己。
归根结底,她最在意的人还是他。
祁狸闭着眼应声,“好。”
下午,他们去了趟医院,医生检查过她的伤口后把缝针的线拆了,他提出建议,“最好还是不要长时间飞行,在路上总是疲惫的,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
祁狸眼眸落在虚空,牵着他手晃了晃。
“坐邮轮,慢行。”他说。
医生同意这个方案,“这个可以,多出去走走的确有利于放松心情,就是一定要注意休息,放松下来多睡觉是最好的恢复方式。”
从医院出去的时候,祁狸往后脑摸,问:“我的头发是不是又少了一截。”
“看不出来。”他说。
祁狸还是很郁闷,她这样爱漂亮的人,受伤的地方总在头上,导致她头发越来越少。
赵译西摸了下她头,转动方向盘调转方向。
到地方后,扑面而来的是混着香水香的空调冷气,祁狸问:“商场?”
“嗯。”赵译西牵她进了一家店,拿起一个编织圆帽给她戴上,“好看。”
祁狸笑着摸了下帽檐,又乖觉放下手。
晚上回家,赵译西把吹风机开到最小档给她吹头发,她的身体不能受凉也不能吹风,祁狸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任他摆弄,手不断捏着衣角上的褶皱,问:“你走了,公司怎么办。”
“有许谅在。”赵译西说:“其余时候可以远程处理。”
祁狸笑了下,“那你要给许谅加钱了。”
“这话要是被他知道,最起码也要给你拜三拜。”他说。
祁狸问:“他是财迷吗。”
“知道貔貅吗,他就是。”赵译西指尖时不时插入她发丝里,耐心地吹着发梢,“当初给你充的二十块钱,当天就找我要回去了。”
“啊?”祁狸惊讶,“那你给了吗。”
赵译西说:“给了。”
祁狸更惊讶了,“你干嘛配合他,就应该让我讹了。”
“让我给老婆付钱。”赵译西说:“催了几遍,烦他。”
祁狸弯唇,低眸摸了下他拨到她身前的长发,捂嘴打了个哈欠,她总是困,“想回床上躺着了。”
“马上。”他吹干她最后一缕发丝,牵她起身。
祁狸平躺到床上,手还抓着他没放,“你还不睡?”
“我把明天出发要带的行李收拾出来。”他握着她手放到被子上,“你先睡。”
祁狸撑着身子作势要起来,“我陪你吧。”
“你需要休息。”赵译西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下,推她重新躺下。
祁狸还是坚持要起来。
他拂去落在她脸颊上的碎发,低身吻她,祁狸手勾着他后脖,安静闭眼。
赵译西最后轻轻碰了两下,对上她睁开的眸子,他干脆躺下,并顺手关了房间的灯,搂着她哄,“睡吧。”
祁狸问:“你不去了?”
“明天我们再一起收。”他说。
祁狸笑起来,“赵译西,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不坏。”他搂着她说:“惯得还不够。”
许谅说他是大少爷,天天这么照顾她也不嫌累的,祁狸问:“不够的话还要怎么?”
赵译西手放在她背后轻拍哄她睡觉,声音低沉而轻和,“还要承担你的一切,情绪,生活,想法,我都希望有我的参与,让你永远自在幸福,我喜欢你向我撒娇闹脾气,喜欢你向我没甚道理地提出各种要求,这些都是我觉得在被你需要的体现。”
祁狸说:“你已经做到了。”
“不够,祁狸。”赵译西说:“自从跟我在一起,你流了太多次眼泪。”
“不怪你,是我从小就爱哭。”祁狸弯着眼睛,她抬脸在他下巴上蹭了蹭,“而且,如果我是人鱼,那些流出的眼泪肯定都是粉色的珍珠。”
“为什么。”他说。
“有一部韩剧里讲过。”祁狸手指捻着他衣服上的刺绣,“人鱼只有在觉得幸福的时候,眼泪才会是粉色的珍珠。”
赵译西笑了下,“喜欢粉珍珠?”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祁狸推了他一下,“不过是挺好看的,我喜欢珍珠耳环。”
赵译西抬手捏她耳垂,“好,明天买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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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仍旧阴着,持续几天的降温,六一这天电视台里都没什么人在,除了放端午假的,留守的记者都去市内抓小朋友采访去了。
祁狸来办留职的手续,穿的是件一字肩紫色长裙,还是上次在为Luna的专访做准备时买的衣服,一直没穿过,现在为了搭配她的新耳环硬是冒着降温穿上了,只是外面被强制多披了件衬衫。
“来了。”梁茜收到消息早早的在办公室里等着,看到他们,起身把准备好的文件铺开到桌子上。
赵译西把她安置到椅子上坐着,翻看文件细细看过一遍后把笔给她。
祁狸就在他指的那个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凭感觉写得不太好看,字迹歪歪扭扭。
梁茜始终站在一旁看着她,眼眸中掺杂了许多,她犹豫道:“祁狸,我有时会觉得……
“什么?”祁狸问。
梁茜低头苦涩一笑,再看向她时,洒脱地把话补充完整,“我有时会觉得电视台是不是克你,你才来这里多久,发生过三次意外,住过两次院,要不你考虑一下转职算了。”
祁狸挑了下眉,“茜姐,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王牌吗,现在舍得不要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即使曾经我们互相算计过,我也欣赏你。”梁茜走近拍拍她肩,“你是我带过最省心也是最任性的人,舍得当然是舍不得,可你上班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再不放人,怕是我的办公室真的要被砸了。”
除了那个离开她的孩子,其他的她都能欣然接受,祁狸一向对生死看得很淡,高中时为了克服对车祸的恐惧不断去练习飙车,从高空坠落时也只想着自己玩脱了,现在却有了不得不爱惜生命的理由,他拽着她拦着她护着她,让她不敢再放肆,一心只想健康平安,和他长久。
“茜姐,曾经我进电视台只是为了跟我爸较劲,但是后来,我在这里学到许多,也是真心喜欢上这份职业,所以我不会考虑转职。”祁狸说得淡然,眉眼里却总有几分遗憾,“如果我人生注定有几场意外,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躲不掉。”
时间快到了,赵译西提醒,“走吧。”
祁狸抿了下唇站起身,她垂着眼眸,最后对她说:“谢谢你茜姐,希望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
梁茜笑道:“我也希望。”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梁茜靠在桌沿沉思了许久,她这人说话三分真七分假,能让她有触动的事很少,再抬起眸时眼眶却有些湿润,眨眼就不见了,她去酒柜里拿了瓶酒出来,给她姓佟的老朋友发了条消息过去。
出来时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滴一滴的缓缓打在车窗上,司机在前面开车。
赵译西沉默了会,突然开口,“你来电视台是为了跟你爸较劲。”
祁狸正在专注听雨声,听到他的话自然道:“对啊。”
“原因跟昭南不一样。”他说。
“赵译西,怎么这么小气。”祁狸忍不住笑,“为胧淑的一句话,耿耿于怀了这么久。”
赵译西淡淡道:“我只是好奇。”
姓赵的人都嘴硬,祁狸腹诽,大方把原因告诉他,“你跟你爸较劲的时候,就没个正当理由,难道要直接硬来吗。”
赵竣柯不许他读设计,他离家出走也要去,谁的接济也不要就为了堵他爸的嘴,赵竣柯让他联姻,他就先一步领证结婚。
这么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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