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为洛清夷盥洗梳妆完毕,她才姗姗而来。
孙卉连忙放下茶杯,起身行礼:“礼部右侍郎孙杞之女孙卉,见过洛大姑娘。”
这个见礼方式堪称郑重,洛清夷抬手去扶:“孙姑娘这是这做什么?我无官无职,哪担得起孙姑娘如此重礼?”
孙卉示意身旁侍女打开带来的礼物,说:“兄长昨日言行莽撞,冲撞了洛姑娘。家父特命我定要当面向姑娘致歉,无论如何求得姑娘原谅。”
大小三个盒子,一个盒子里是银票,一个盒子里是一对玉镯,一个盒子里是成套的镶了宝石的钗子、步摇和耳饰。
这里的翡翠不讲通透,更讲够不够绿,钻石也只作为切割用的金刚石。
她为赚钱,才引入前世糯种、冰种的翡翠概念。那镯子成本不足标价百分之一,但她是首富千金,是最好的价值证明,宴会场合自然浑身都是广告位。
又经她故意闹那一波,用不了几天,满京都的人都会知道,冰种手镯价值有多高。
炒作钻石更是赚钱,除了购进过那颗蓝钻和一颗大粉钻用来充门面,其余钻石都是以金刚石料的成本进的货,一本万利的买卖。
但洛清夷心知肚明,这些“赔礼”冲着王允泓的面子给的。
她笑笑:“令尊实在言重了。不过小辈之间闹的口角,何至于此。损坏的物件赔了即可,其他的,孙姑娘还是带回去吧!”
孙卉还要再说,一行侍女捧着数碟精致的吃食入厅,摆在嵌有螺钿的如意纹红酸枝圆桌上。
洛清夷客气了句:“孙姑娘可要一起用些早膳?”
见孙卉诧异地看了眼案几上的西洋自鸣钟,指针确实已经超过了“九”的位置。
“我的确刚起床。”洛清夷解释道,“管家不是故意怠慢你,我没提前吩咐,他们不敢叫我。”
孙卉哑然,深吸口气,大着胆子朝餐桌走去:“那就叨扰洛姑娘了。”
洛清夷有些意外。
这些士族门阀之家,行事总是一板一眼的,早饭六点、午饭十二点、晚饭六点,若非特殊情况,雷打不动。
孙卉应该用过早餐了,任谁都能听懂她不过是客套一句,谁承想孙卉竟真的坐过来了。
看来还有别的事。
洛清夷不动声色,吩咐素弦:“给孙姑娘盛碗蜜露乳羹。”
孙卉正襟危坐,如其他士族女子一般,举手投足都好像用尺比着似的,挑不出一丝错处。
“孙姑娘无需拘束。”洛清夷舀着乳羹说,“我们商贾人家,许多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的,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而且父亲在外行商,母亲一早就去上值了,胞弟去太学读书,家中并无其他人,姑娘大可自在些。”
她吃得一派闲适自在,让孙卉羡慕不已,不由感慨:“早听闻洛姑娘与众不同,见了方知,岂止不同,堪称非同凡响,令人羡慕。”
洛清夷咽下蜜汁煎肉,说:“这有何好羡慕的。我粗鄙蛮横,不服教条,不过因为我不在乎脸面,豁得出去罢了。”
孙卉摇头,坦言道:“是羡慕姑娘可以随心所欲,任性而为,不必担心家中责怪。我兄弟姊妹九个,父亲调职来京,我能随父亲先一步到京都安顿,皆因我自幼谨小慎微,从不曾出错,才换来的这份重视。”
洛清夷不知她想说什么,悠然道:“那只能说令堂身体太好了。若你家子嗣没这么多,你大概也不必如此辛苦。”
孙卉默了默才说:“我母亲是父亲的仲妻,只有我一个孩子。另外八个孩子,都是正母、季母所出。”
洛清夷一头雾水,“孙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我这个人性子直,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这大早上跑来苦等这么久,该不会是以为诉个苦就能拉近关系吧?她可没这义务听。
孙卉迟疑着说:“兄长因昨日之事,挨了父亲一顿板子。我向父亲承诺,会代兄长来赔礼致歉。若洛姑娘只收下赔偿,不肯收这份礼,我实在无法向父亲交代。”
“孙姑娘不愧是名门闺秀。”洛清夷好笑地看着她,“你那兄长并不是个谨慎的性子,却能被令尊带在身边,足见令尊对他的喜爱之情。孙姑娘竟毫不在意,还尽心竭力为他善后,真是手足情深啊!”
她说话如此直接,孙卉倒不知该如何接了。
见她不语,洛清夷便道:“既然孙姑娘诚心致歉,我就都收下了,此事就此揭过,我不会放在心上。也请姑娘转告令尊、令兄,如此小事,无需在意。”
见对方似要下逐客令,孙卉有些着急了。
她特地打听了洛清夷的性格和喜好,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想着循序渐进拉进关系。谁料对方完全没给她机会来回拉扯,她抛出的闺房话题,对方也根本不搭茬。
判断完全失误,孙卉节奏被打乱,冲口而出道:“还有件事,恳请洛大姑娘帮忙。”
总算逼到她说正题了。
洛清夷放下汤匙:“孙姑娘请讲。”
孙卉本是准备套近关系后再说的,气氛未到,此刻提出实在难为情。可她好不容易才有这次机会,也不得不厚着脸皮请求了。
“在下希望,洛姑娘能帮忙,约华夏华老板一见。”
那肯定是见不了的哇!
洛清夷直接拒绝:“孙姑娘未免太高看我了。华老板生意做得大,我与她也不过数面之缘而已。何况人在外邦,我可没那么大面子把人给请来。”
孙卉并不意外,退而求其次问:“那姑娘能否帮忙约见一下那位郁厂长?”
洛清夷能隐约猜到她的目的,故意道:“若我没记错,昨日宴上郁厂长曾言,会在京都小住半月处理事务。孙姑娘若想谈生意,大可直接给天工阁下帖子啊!”
她眼睛又大又长,说话时一直注视着人,显得很真诚。
孙卉有些拿不准,感觉她似乎真不知晓两家的旧怨,只得吐露道:“洛姑娘不知,数年前,我孙家曾与另外几家世交,与华锦纺织闹了些……不快。”
她谨慎措辞,委婉道:“若我直接求见郁厂长,只怕她不会见我的。”
“哎呀,这可难办了。”洛清夷假意为难,“我昨日与她才第一次见,也着实谈不上什么交情,怕是爱莫能助了。”
孙卉急得要命,连珠炮一样恳求:“洛姑娘,我少时曾与鄂州施静妍施姐姐相熟,后来一直有书信往来。我知洛姑娘与施姐姐交好,求洛姑娘看在施姐姐的面子上,帮在下转圜一二,让郁厂长答应见面!我只求见一面!”
洛清夷眼尾一挑,正要说话,素弦快步走来耳语一句。
她朝孙卉笑:“瞧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请施姐姐过来。”
洛家产业分布极广,为方便管理,会在州府选个话事人代为打理和监督。施家便是洛家在鄂州的话事人,而施静妍作为施把头长女,于两年前继承父位,是如今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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