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禾昏迷了三日,这三日里她一直都在做噩梦,梦到了父母被杀的场景,哭得肝肠寸断…
渐渐苏醒后,她只觉得脑袋昏沉,眼皮似有千斤重。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顶华丽的锦帐,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金线在微光下闪烁。
她惊惶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墙壁上挂着名贵的书画,案几上摆放着珍奇异宝,床榻是用上等檀木制成,散发着淡雅的香气,锦被轻柔,触手生温。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顾初禾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她只记得自己在山林中受困,被那个骗子摊贩捶打到头昏眼花,即将晕厥过去的时候,似乎听见有一阵急促迅捷的马蹄声朝自己靠近,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她双腿发软,刚准备下床看看这屋里有什么蛛丝马迹,或许能看出这是谁的府邸。
可就在她的双脚刚落地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赶紧躺回原位装睡。
只听两个年轻姑娘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都昏睡三日了,怎么还不醒?”
“或许是伤得太重了,侯爷将他带回府的那日,他口中都是鲜血,瞧着都快咽气了,要不是净尘师傅曾留下三颗救命药丸,只怕他这会儿都去见阎王爷了。”
“那你说,侯爷为何要救他呀,这小子瞧着也不像什么尊客贵胄,竟值得用那么价值连城的药丸给他治病吗?”
“咱们老夫人一心向佛,大约侯爷是为了给老夫人积福吧,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有道理…”
“行了,喂完药咱就出去吧。”
两位侍女将她的头轻轻抬起,小心翼翼的将汤药喂入口中,又用毛巾给她擦拭嘴角,然后才端着喝尽了的药碗退了出去。
直到房门再次关上,顾初禾才缓缓睁开眼。
“她们方才说我吃的药是净尘师傅留下的,净尘…净尘…为何这么耳熟?”
顾初禾扶着头坐了起来,拼命去回忆这个法号是谁,终于…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四年前,天福寺,那个带着顾氏夫妇去见住持的僧人,正是净尘!
“是他!?”
时隔四年,她总算再次闻得了一丝有关当年巫蛊之事的蛛丝马迹,若她能见到那个净尘,或许就可以从他口中套出当年设下巫蛊案的幕后之人是谁。
只可惜,自那事之后,净尘就离开了天福寺,云游四方,没几个人知道他的下落。
她这么久以来,从未忘记过与父母分别的那一晚是何等悲痛,之后从路人的口中得知父母惨死于剧毒侵脉,凶手是谁却无人知晓。
至今就连恨,她都不知道该恨谁。
她掀被下床,扶着墙壁走到窗边,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衬得她面容憔悴。
她倚在雕花窗前,眼神空洞而又迷茫,望向窗外那片陌生却又精致的庭院。
庭院中,假山错落有致,一湾清池边枝叶嫩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曲折的回廊下悬挂着几盏灯笼,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晃,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顾初禾的目光被其中一盏灯笼上的“陆”字牢牢吸引,那简单的一笔一划,此刻却像是一道无解的谜题。
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正出神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心脏也开始砰砰狂跳。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
片刻后,一个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熟悉的眉眼让顾初禾的心陡然一震。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他鼻尖上的痣太过特别,哪怕是匆匆一面,也很难忘记。
来者正是陆砚舟,他身着紫色长袍,腰间玉佩温润,神色却透着疏离与疑惑。
他打量着顾初禾,目光中却没有半分喜色,仿佛眼前的她,只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侯府,这里是景义候府,陆祳的府宅。
陆祳,竟然真的就是陆砚舟。
“你醒了?”,陆砚舟的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到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顾初禾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四年前那个温润有礼的少年,如今竟已是权倾朝野的景义候。
而她历经坎坷,容貌也与当年有所不同。
当年她以面巾遮脸,只有一双眼眸曾与他对视良久,如今现在穿着一身男装,举手投足都是男子模样,他没认出自己,也属当然。
“回侯爷的话,小人乃是京郊郁氏,名…初禾。”,她说起自己名字时顿了顿。
这名字是她爹娘取的,虽如今不姓顾了,可万一陆砚舟知道巫蛊案的顾氏夫妇有一双女儿,长女名叫顾初禾,幼女顾长意,那她可就暴露了身份。
但好在,此时已过去四年,就连皇位都换了人,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构不成什么威胁,新帝似乎也没有派人追查她们的下落。
所以知道她们身份的人并没有多少,就连当年顾府的仆人,也都以为已经她们姐妹早就客死异乡了。
陆砚舟闻听她的姓名,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要转身离开,临走时说道:“你走失三日,想必家中亲眷担忧不已,既醒了,本侯便派人送你回去。”
“侯爷!”,见他要走,顾初禾突然叫住了他,她不假思索地就跪了下去,语气急切。
“小人蒙侯爷大恩,不得不报,若侯爷不弃,小人愿做个侍从,跟在您身边尽心侍奉。”
前不久,她还跟郁春琅说过,要是有朝一日碰见陆祳,她一定得躲着走。可如今得知净尘与他的关系匪浅,这侯府她是铁了心要留下了。
“你…”,陆砚舟回眸,见她面色憔悴却目光坚定。
他迟疑了一下,很快又道:“也罢,正好本侯身边缺个长随小厮,瞧着你也是读过书的,又知恩图报,往后就留在侯府吧。”
“多谢侯爷!小人算账泡茶都会,侯爷可随时差遣…”,
她必须想办法留在侯府,才有机会打探到僧人净尘的下落。
顾初禾生怕他觉得她无用,恨不能将自己所会的技艺全都说出来。
可陆砚舟并未即刻安排她做事,只留下一句“不急,先养伤,再当差”,便转身离开了。
次日
顾初禾写了封信托人带给郁春琅,告知她自己现在何处,有要事待处理,等到弄清楚心中疑虑,便会回家。
又书信一封交给典当行的掌柜,称自己身患顽疾,便辞了账房之职。
郁春琅看了信,已经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只是担心她跟在陆祳身边会受委屈,更怕她身份暴露小命不保。
侯府东院,书房
陆砚舟如今不仅是景义候,更是负责镇压叛乱,抵御外敌的将军。
他虽回了京城,可边城防卫的部署,武器装备和粮草的供应补足,都需他来拿主意,因此他已连续两日待在书房处理公务,不见客也不出门了。
他专注地审阅着手中堆积如山的公文,不时提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身姿轻盈的侍女云翠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盏,款步而入。
她莲步轻移,走到书桌旁,轻声说道:“侯爷,您喝口茶,提提神。”
陆砚舟微微抬眸,目光从公文上移开,接过茶盏,浅抿一口,茶香瞬间在齿间散开,疲惫之感也似乎减轻了几分。
“前几日我带回来的那个人伤势如何了?”
云翠答道:“大夫今日又来把了脉,说是已无大碍。”
陆砚舟点了点头,摆手示意她退下,又伏首看公文。
直到暮色渐浓,将整座庭院笼罩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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