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祎燃和祝怀瑶回到座位，楚阳的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想探寻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探寻到。
祝怀瑶坐下看书，周祎燃打开习题集。
两人刚才仿佛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聊几句天气，对话结束，就好似陌生人。
楚阳又看了眼手里的课本，实在看不懂，再装不下去，干脆用手撑着下巴假寐。
刘蔓把文件夹背在身后，平静地巡视过这一片的学生，转身去了别处。
陈丹阳悄声问徐惜言：“你觉得刚才祝怀瑶跟九班男生说话，周祎燃过去把人带回来，是吃醋吗？”
徐惜言透过镜片犀利地问陈丹阳：“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吃醋？”
“我、我怎么会，我就是……”陈丹阳心虚结巴了半天，平复了心绪才道：“我最多就是有好感，我又不是人家的什么人，哪有资格吃醋……”
陈丹阳撇撇嘴，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徐惜言沉默片刻，安慰道：“周祎燃也不是祝怀瑶的什么人——吃醋本来就是一种自然的情绪，不需要什么资格。”
“哎呀这不一样……”陈丹阳想了想说：“如果祝怀瑶有确定喜欢的人，周祎燃吃醋，那我也会觉得他没资格。”
“所以，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陈丹阳没懂。
“你没觉得周祎燃没资格，你只是来问我，他是不是在吃醋——这个问题，即便我不回答，你心里也已经有答案了。”徐惜言点明道。
“……”陈丹阳没说话，兀自把脸转了过去。
徐惜言觉得自己也不需要过多劝导，转头看向祝怀瑶所在的位置，内心下了一个决定。
学习小组活动结束以后，徐惜言去了教师办公室。
刘蔓正低头看手里那张九班的成绩单，眉头紧皱。
徐惜言来到桌旁，也跟着瞧了一眼——事实重点班的成绩单，一眼看过去就是漂亮。
但是班主任何苦看这个，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徐惜言思索的时候，刘蔓温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徐惜言倏然回神。
徐惜言进来时刘蔓就发现了，原以为女生会先开口，所以没说话，见女生一直没动静，才温柔询问。
徐惜言沉吟片刻，说：“老师，对不起，我思虑不周，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以为楚阳不会来参加学习小组的活动，所以去祝怀瑶那组也没关系。”徐惜言顿了顿，继续道：“我结论下得过于轻率，现在楚阳来参加活动，祝怀瑶面临的情况会相当棘手，请老师重新考虑分组问题。”
“哦——”刘蔓拖长了音调道：“之前你说要换人，我按你的意思换，现在你发现这个安排不合适，又要我违背原则换组——我之前告知全班分组名单只有等下次机会再调整，你要我朝令夕改？”
徐惜言惭愧不已：“对不起，老师。”
刘蔓摆了摆手：“你当时提出建议，我采纳建议，就算有错，那我也脱不了关系，但是我觉得你这次倒是担心过甚。”
徐惜言不解。
刘蔓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正如你之前说的——祝怀瑶如果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她也没资格做这个班长，不是吗？”
徐惜言不由得抿唇，红意漫上脸颊。
这话的确是她说的，她还真没想到回旋镖有扎回来的一天。
“行了，走吧，我们回教室。”刘蔓拍拍徐惜言的肩，说道。
“老师你也要去教室？”
“我作为班主任去教室不去天经地义的吗？”刘蔓反问。
回到教室，徐惜言坐回座位，刘蔓拍了拍手让全班学生静下来：“同学们，第一次学习小组活动结束，感受怎么样？”
学生们短暂地愣了一下，继而开始发表感受：
“图书馆风景挺不错的，我们以后能天天去吗？”
“在那里学习我精神百倍！”
“要是能喝奶茶就更好了。”
“你挺能想哈。”
“想一想嘛……”
“这么说，大家对这次活动总体比较满意？”刘蔓问。
高浩立刻举手：“其它方面都比较满意，但我保留换小组的权力。”
和高浩同组的女生抱臂乜斜着眼道：“说得好像我们乐意跟你一组一样。”
高浩立马收回手，尴尬地挠头：“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想跟强者比试。
算了，这话说出来更招骂。
“想怎样？”女生冷声追问。
“没有没有，没这个意思，我现在的小组挺好的。”高浩终于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刘蔓继续问：“跟九班同学相处方面呢？有没有什么矛盾？”
学生们骤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一阵，才有人略带不满地说：“九班不就都那样嘛，用鼻孔看人。”
“他们班学生讨论贴吧上的事……”
“什么贴吧？”刘蔓敏锐地问。
“学校贴吧，上次比赛结束，有人发帖说九班不配得第一，九班的学生都在下面回复。”
“哇，那骂的，脏得没眼看，平常也没见他们这样。”
“平常在学校多少要点脸，网上匿名他们当然不要脸啦。”
“今天还在那里说：普通班就是普通班，学习比不过唱歌也比不过，还输不起。然后就有意无意地看我们。”
刘蔓揉了揉眉心，她就知道，凭九班班主任那德行，带出来的学生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人。
“那这些人，这些事……会影响你们吗？”刘蔓担心地问。
“不至于。”学生们摇头，显得很豁达，“跟他们吵是拉低自己水平。”
“说得好！”有人高声道：“我要拿这句话去回复他们。”
刘蔓认真地点头赞同：“我也认为一个轻狂傲慢的班主任，带不出来什么好学生——同学们，或许在成绩上，我们暂时无法超过九班，但我相信在人生路上，你们一定会走得比他们更远！”
刘蔓给学生打气，也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并且引用了小说里的名句：“弱小与无知从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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