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的天空,血淋淋的月。
暗沉沉的夜晚,黑幢幢的城。
风无碍、柳澹、朱西夜、何三元四人,相继跌落在这诡异的地方。幸运的,是四人皆无大伤,不幸的,则是他们皆赤手空拳。
“若是再遇上一两只噬灵兽,就麻烦了!”朱西夜调侃道。
“呸,快别说了,这鬼地方,我心里瘆得慌。”何三元心有余悸道,“四周黑黢黢的,也不知是否进了噬灵兽的巢穴。”
考虑到噬灵兽的特性,四人连火都不敢点,就着天上惨淡的血色月光,结伴在这所陌生的城池里探索。
辨不明颜色的地板,将城中的房屋,分布成棋盘状。乌漆漆的四周,死寂般没有一丝光亮。
脚下总是传来,似油非油、粘嗒嗒的感觉,每走一步,都发出水渍般的响声,何三元没忍住,用手揩了一点举起来看。
浓稠的液浆,在血色的月光下,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咱们足下这些……”何三元重重地踩了几脚,响起“啪叽啪叽”的声音。
“竟是血!”
“如此多的血,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他颤着声音,向朱西夜、柳澹、风无碍三人发问。
风、柳、朱三人停下,方要开口,一阵轻微的锁链声传来,仿佛拖拽着什么在石板上经过。
四人立刻追踪锁链声而去,只是每到跟前,声音转瞬消失,又在别处响起,仿佛不止一根锁链,也不止一个被拖拽的物件。
周围死寂的房屋,开始发出声响,先是低低呜咽,而后是哀哀哭泣,最后演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求饶。
“放过我吧!”许多声音混杂在一起。
“我错了!”这是狐狸的呐喊。
“我错了!”这是蛇的嘶鸣。
“我错了!”这是人的自白。
震天动地的伏罪之声,从一所所紧闭的房屋内发出,风无碍、柳澹、朱西夜、何三元四人,惊得头皮发麻,欲从中窥探一番,奈何门窗皆有结界,四人不得其法。
只有汩汩的血液,由内渗出,汇流在粘嗒嗒的石板上。
“这里,莫非就是地府?”风无碍呐呐道。
如此诡异之城,绝非人居之地。柳澹、朱西夜、何三元三人,心中沉甸甸的。他们就这样,在幽暗中走着、寻着,顺着石板路,也不知过了多少条街道。
忽然,一栋阁楼上的动静,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一片乌泱泱潮水般的物体,在向阁楼攀去。物体速度极快,几息就翻过了阁楼,进入了院内。须臾,传来婴儿惨烈的啼哭声。
“莫非,有邪物在残害无人照看的婴童?!”
四人念头一起,旋即靠近,巧合地发现,这处的结界,竟没有阻挡,遂飞檐走壁,落入院中。
那乌泱泱潮水般的物体,此刻正铺满了院中碧绿的草地,窸窸窣窣向中央的湖泊围去。
来到近前,四人这才发现,那黑潮,原来竟是一群黑色的虫子。体型约有成人拇指宽,乌黑的坚壳油光锃亮,八条细腿迈得飞快,头上顶着锋利的双钳,尾后翘起镰钩。此刻,已乌泱泱向湖中漫去。
湖中,一尾硕大的棱鱼,它乌发下的脑袋,正搁在岩石上晒月光,蓝光磷磷的鱼尾,则时不时地拍打着湖面,扬起美丽的水花。
片刻间,那群虫子围上了棱鱼,像蚂蚁一般,紧紧地攀在它美丽的鱼尾上,钻入磷片之下。
空气中,瞬间爆发出惨烈的啼哭,那声音,似人似婴,勾起了风无碍、柳澹、朱西夜、何三元四人的恻隐之心。
四人悄悄摸近,欲助棱鱼一臂之力,将这群来历不明的虫子驱散。
他们以灵力火球烧之,虫子暴毙后,转瞬复生。
他们以术法击之,虫子肢离后,转瞬合体爬起。
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这些虫子都可以在死亡之后,立即复生,且仿佛被施了法令般,绝不会改变目标,去攻击棱鱼以外的任何人。
这边四人黔驴技穷,那边湖中的棱鱼,已被啃食得千疮百孔。
它“哇哇”大哭,拼命摔打着鱼尾,企图将这些虫子驱赶,奈何这些虫子的八足,如同钉子一般,牢牢地嵌入它的皮肉,不但没有将它们甩落,更加剧了它们的蚕食。
不久,棱鱼内脏露了出来,鲜血将湖水染红。
转瞬,棱鱼只余下一根白森森的鱼骨,连接着仍完好的头颅,在嚎啕痛哭。
“吾错了,吾知错了!”它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
那些黑色的虫子,啃食完毕,如同完成使命一般,又乌泱泱地潮水似的,哪里来,回哪里去。它们漫过草地,漫过院墙,消失在风无碍、柳澹、朱西夜、何三元四人眼前,连一根残肢也不曾留下。
另一边,湖泊中嚎哭的棱鱼,也安静了下来,沐浴在月光下,森森的白骨,奇迹般地长出新的血肉。转眼,又是一条美丽、强大、凶悍,散发着蓝色磷光的鱼尾。
“哗”地高高扬起,银白色的水花像珍珠一样散开,它说——
“何方竖子,污吾世名,趣死!”
硕大的鱼尾,仿佛一只世掌,劈头盖脸朝四人扇去。四人猝不及防,被一股飓风吹得七零八落。
待风无碍再爬起,身旁已没了柳澹、朱西夜、何三元的踪迹。
无奈之下,只得一人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风无碍出了城郭,在一处矮坡的荒宅外,竟叫她瞧见了几许亮光。微乎其微的光明,在这样昏天暗地的世界里,叫她心生欢喜,毫不犹豫靠近。
破败的木门,萧瑟的庭院。院中一株参天杏树,杏叶萧萧如雨。
风无碍穿过叶雨,缓步向宅中的亮光探近,人未至,门先开。
“吱呀”一声,宅内光景尽收眼底。
一人,一案,一灯。
灯火如豆,萤萤曳曳,墨色的火焰,正好照亮整间屋子。
幽光中,一人伏于案前,似睡非睡。飘渺的光影,恍若世间最高明的丹青手,在他隽挺的鼻梁处,勾勒出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柳……澹?”风无碍试探着轻唤。
那人被扰,睁开双目,惊觉满室光华。
刹那间,数不清的影像,从风无碍眼前掠过;道不明的情感,自她心中萌发。
在她的有生之年,有限的见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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