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赵娟是悄悄地逃回来的。
看着床边正在呼呼入睡的男人,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就悄悄地跑了。
她工作的房间本来有换洗的衣服,为了不惊动床上的男人,她匆忙地套上衣服就走了。
这就是她那副模样出现在陈安面前的原因。
不修边幅,衣着散乱。
回程的路上,经过那漫长又漆黑的小巷。
四周静谧,没有人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来。
里面的人纸醉金迷,外面的人安睡梦乡。
小巷里抬头看,是看不到星星的,连月亮都若隐若现。
它们被光污染遮挡着,像被一块幕布遮着。
夜晚的风和白天不一样,冷飕飕的。
即使是在最炎热的夏天,也透着一股寒意。
赵娟擅自离开,她知道这样做会得到惩罚,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她想回去跟陈安解释。
至于解释什么?她回想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就是事实,丑陋的事实。
大脑飞速运转,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损招——装可怜,再编一个让人怜惜的故事。
这样或许看在自己身世可怜的份上,陈安会和她保持以往的关系。
对于编故事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都手到擒来。
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面对一些有拯救心的客户,她早已麻木。
他们并不是真的想拯救失足女,只想通过别人的悲惨经历来凸显自己的圣母心,从而认为自己拥有高尚的品德,这样,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有点儿用。
进入这一行,早已学会胡说八道,保证一套词还不重样,像什么流浪的乞丐,落魄的孤女,欠赌债的父亲,吸毒的母亲,患重病的兄弟姊妹。
可她到了门口,敲门之后在等待开门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编的苦衷漏洞百出,甚至是荒谬,她顿时词穷。
而且她不敢保证,看着陈安的眼睛她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的谎言。
她演不出来。
明明她在顾客面前巧舌如簧,仿佛是一个天生的演员,连在男人身下伪装高潮都那么惟妙惟肖。
可是,想到陈安看见自己在丑陋的男人那里求欢,自己如此放浪形骸,搔头弄姿的模样,她就羞愧,感觉无地自容。
当她进了屋,面对陈安的默不作声地抗拒,她心里很难受。
如同一把钝刀子插进她的胸膛,在里面反复绞杀。
当她好不容易去接近对方,陈安一退再退,避免自己的接触,这一举动更是伤透了自己的心。
她想跟陈安解释说明这些,告诉她自己只不过是当做工作而已,别人出卖劳动力,自己出卖的是身体,这两者并无不同,都是赚钱的途径罢了。
面对着如此难以沟通的局面。
她想告诉陈安自己不在意流言蜚语,自己怕的是你离开我,怀着这样的心思导致自己慌不择言。
赵娟心里有无数的话想对陈安说,却无从下口。
后来她将想说的话写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每一笔都是她的心声。
说来自己会写字还是得益于陈安。
赵娟在纸上这样写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
当你打我一巴掌的时候,我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买了单。
同时我也知道我俩再无可能回到从前,注定分道扬镳。
于是我仓皇失措地逃跑了。
后来,当我们遇见的时候,我不敢直视你,怕你淡漠的眼神,怕你会语言讥讽我,更怕你对我不闻不问。
结果,你果真还是这样沉默。
我想如果你是一个男人,那你绝对会是那种令人伤心的男人,一个喜欢冷战的男人。
喜欢冷暴力的人会把人逼向崩溃,逼向绝望。
而你,陈安,现在正把我逼向崩溃的边缘。
特别是你跟那个讨厌的房东否认我们之前的关系。
你居然否认我们是朋友,你说你是我的债主,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如果不是,我原谅你的口是心非。
如果是,那你真是一个绝世大混蛋。”
字里行间,还夹杂着拼音。
赵娟没把自己如泣如诉的信递给陈安,她一直留存着,有事想倾诉了就把那些话写在纸上。
后来话语太多了,有责怪,有抱怨,有愤怒,有倾诉,她还专门买了一本笔记本。
好像和陈安闹掰之后,她就爱上了写作。
……
今天,陈安如约来帮王镇手臂华上药。
他住得地方和他本人生人勿近的性格很像。
在二楼的角落,毫不起眼的角落。
同是角落的房间,陈安可以想象他的房间比自己的房间还要黑暗。
比自己还低一层楼,阳光更照不进来。
下班回到家之后,她先是来王镇华的房门口敲门,他没有应。
陈安就先回家做饭了。
吃完饭后又去找他,王镇华还是没有回来。
期间又敲了三次,对方还没有回来。
后来陈安干脆就坐在二楼的楼梯上等着对方回来,这样就不用她隔几十分钟去敲一次。
频繁的在二三楼走动她自己都烦了。
后来,接近十一点的时候,王镇华终于回来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身上一大股酒味,不过头脑还是清醒的,炎热的天气穿着长袖只为遮挡住包扎的伤口。
陈安注意到他衣服换了,心想等会儿问问他伤口沾水没?
王镇华很疲惫的回了家,不想在这里看到了陈安。
好像陈安就在这里等着他回家。
楼梯上是有电灯的,电灯的光影射出出陈安的影子。
而且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陈安捧着小说在这里安静地阅读着。
长长的影子衬得陈安小小的。
“你终于回来了。”陈安站起身来,伸展一下身体,她在这里坐的有些久了。
王镇华看着陈安夸张的动作说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好久。”陈安模糊地说了一个词。
然后跟在王镇华身后,看着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期间,陈安路过赵娟的房间,不经意看了看。
她知道,这个时间段赵娟还在卖力干她所谓的工作。
想到这个工作,她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进了屋,陈安发现王镇华的房间很空旷,很整洁。
整洁得根本不像男人的房间,是她刻板印象了。
房间很小,东西不多,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晾衣架,上面挂着几件衣服,几个小胶凳,还有一个连煤气罐都没有的煤气灶,一切摆放得整整齐齐。
王镇华不会做饭,他一直都在外面吃,房间里面的煤气灶对他来说都是摆设。
即使是摆设,陈安猜测对方也会不时的擦上面的灰尘。
但是陈安觉得没有油烟味的房间会显得冰冷。
空旷的桌子上放着的是昨天去医院拿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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