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上的人很多，街道两边的商户不是把音乐放得很大声，就是在播放揽客的广告。
如此吵闹的环境之中，那句话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砰”地一下砸在她的头顶上。
虽然不懂羽毛球省队的含金量，但从字面上理解就是：全省打球最好的人才能进入的球队。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林樾再次沉默不语。
时艺这次是真的好奇了：“我以为你有一个天之骄子的故事要讲。”
“被选进省队的那天，我也以为自己是。”
林樾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
结合他后来改道练排球的事，大概也能猜到，他能讲的可能是一个沉沙折戟的故事。
不过他现在靠着曾经接受的训练找到了兼职的工作，时艺认为这件事可以从积极的角度去看待：“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没有白吃的苦，也没有白练的球。虽然不知道有些技能会在哪一天派上用场，但是当你出其不意地露一手惊艳所有人的时候，会感谢以前那个埋头苦练的自己。”
林樾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确定她并不在球馆里，还以为她刚才看到他完虐球馆教练的场面了呢。
她怎么会那么聪明？
多智而近妖，男人是很容易被女妖精勾走魂魄的。
时艺14岁的时候在高中埋头苦读，林樾14岁的时候在省队奋力训练。
她感觉两人的14岁可能都挺不容易的，真诚地发问：“14岁入选省队算年龄大还是小？”
“我是队内最小的，刚到允许入队的年龄。”林樾看出来她很好奇，干脆把当**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她。
进入省队以后，他以为一切还是跟以前一样，自己会越练越厉害，永远保持在第一名的位置。
事实上，省队是85%的少年球员们的最后一站，只有15%的人会留下来继续为成为职业运动员而奋斗。
林樾的身体素质和职业球员的要求存在一定的差距，这个差距是无法靠后天弥补的。
能进省队的少年必然都是有过人天赋的，进入省队以后，比拼的就是球员们的天赋上限在哪里。
林樾很快就抵达了自己的天赋上限，再难进步，后因多次在比赛中败下阵来，被省队劝退了。
一直认为自己在羽毛球方面很有天赋，结果咬牙练了快10年的运动最终抛弃了他。
从那以后林樾连球拍都不碰了，回到学校继续读书，但文化课也落下了，成绩连班级平均分都够不着。
只能走体育特招生的路线，但他固执地不再打羽毛球了，于是从0开始练排球。
大人没有办法理解，明明选羽毛球项目的话，他甚至都不用加练，直接去参加校考就能通过。
可他宁可再练，再吃苦，双重地苦，也要走一条更难的路。
动物本能是趋吉避凶，人类有了过高的智力以后，会做出和本能完全相反的选择。
没人能理解他的选择，只觉得他死脑筋，不转弯。
林樾在排球方面并没有天赋，靠着身高优势被高中特招，然后重心转移到文化课上，哪怕继续走体育路线，也是更重视文化课的体育教育。
时艺终于明白上次秦玺说林樾是后补的时候，为什么他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了，排球只是他的升学工具，他对这项运动没有感情的。
“原来如此。”她点头，若有所思。
林樾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哼笑了一声。
时艺听出他那声哼笑里带着的不屑，仿佛在说：哼，自以为很懂。
她发现林樾这个人很奇怪，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像植物一样安安静静的人畜无害，实际上他是会突然用树枝子抽人的，你要是问他为什么突然使用暴力，他会说是风吹的。
是，他有什么错，都怪风到处惹祸。
时艺沉默不是故作高深，她只是不想再戳他的旧伤口。
他们都曾在14岁的时候被逼入最为狭窄的通道里，林樾遭遇重创后选择换一条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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