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导显然对他的慢动作不满意,他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用审视的目光问:“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他边说边往中年男人的方向瞥,用眼神示意乔宿星。
然而乔宿星目不斜视,台导只好自己转换话题:“这是庞总,开机那天来过。”
乔宿星顺着他指的方向,中年男人坐在众人中间,正上下打量着他。
台导:“这个就是男二。”
“要不说美兰迪很不错了呢,现在的小爱豆可差太多了。”他朝向庞总,抬手指乔宿星,虚空点了点,“就这场戏,我讲一早上,还不明白!”
美兰迪在一旁开口,尾音拖得很长:“你那么讲,他肯定理解不了的呀。”
美兰迪转过来,道:“宿星,这段出场,你拥有高维度文明,应该带着蔑视,但是又控制不住被召唤你的人吸引。最好的状态,就是有冷漠,有轻蔑,还有新奇。”
他说:“实在不行你就记住一条,结合真实感受。”
说完,美兰迪自信一笑。
庞总身后跟来的几个人立马开口:“想不到小迪才来几天,都能讲戏了。”
“这行没天赋的确实比不了。”
“说到底,还得是庞总眼光好。”
两人顷刻间便被夸赞包围,乔宿星微微挑眉,看美兰迪脸上有得意、有满足,又拼命压制着嘴角,做出骄矜的模样。
像一只滑稽的野鸡。
乔宿星低着头,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谦卑姿态,余光却已经将周围一切尽数收入眼底。
讲戏是导演的活,现在被美兰迪横插一杠,不管说的有没有道理,现在恭维都朝他去,台导那就落了下乘。
乔宿星看向美兰迪,语气生硬:“知道了。”
台导立马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旁边的美兰迪反而笑起来,一派和气:“不要紧,明白就好。”
乔宿星脸上写着明晃晃的羡慕,又有点惭愧似的:“我想这么久,结果你一下就讲透了。”
揣摩角色心里可是他的工作范畴,竞争者之间,赤裸裸的称赞反而显得假,就是要带着不甘听起来才最真情实感,也最容易让人得意忘形。
果然,美兰笑容扩大,显然对这话十分受用:“我也是凭感觉随便说说。”
乔宿星敛下睫毛,有意无意道:“你感觉就这么准,而我已经拍两年多了。”
美兰迪享受着人群中瞩目的时刻,没察觉他话题的转向,张口就道:“才两年,又不是十年八年,怕什么?别气馁,你能听懂,说明领悟力还是不错的。”
乔宿星不动声色抬眸。
美兰迪话音落下,周围一圈人几乎都耷拉着脑袋,没人应声。
台导脸色阴沉,早没了一开始附和的态度。
他才跟庞总说过,讲了许多遍乔宿星还不懂,结果现在美兰迪只说一遍,乔宿星就立刻懂了,还称之为领悟力不错。
这不就是间打他的脸么?
在这种情况下,那句“十年八年”,听起来就格外刺耳了。
台导脸上挂不住,腮帮子紧了又紧,见乔宿星手里还拿着剧本,便道:“还看剧本,都什么时候了台词背不下来?”
乔宿星辩解:“已经背下来了。不信你选一段,我和美兰迪老师现场就可以对戏!”
台导还真道:“那我说了,第一集第二场,你醒来以后那段…”
“哎呀好了!”美兰迪打断,“这么点休息时间,折腾什么呀。”
台导却没像以往一样顺着他的意思,而是皱眉:“你不会没背下来吧?”
美兰迪变了脸色:“不是早说了?台词不是背的,是理解记忆,真拍到那时候,有什么感觉都说不定呢。”
台导说:“咱们剧本都已经过会,不能总是动。”
美兰迪撇嘴,不耐烦:“没说要改,背是机械的,而我要把台词用我的方式展现!”
“你想展现什么?给我也讲讲。”
“什么意思?”
“行了!”
庞总及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不休。
乔宿星眼里滑过一点遗憾。
他当然背不下来台词,开玩笑,他连看都没看几页。
他赌的美兰迪也没背。
这人的心思实在很好猜,理所当然认为所有人围着他转,没有要求他背台词的理由。
台导和美兰迪之间三言两语点燃,反而忽略了他这个最初的集火对象。
戏还要捏着鼻子拍,明面上作对后续很难,但可以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
眼下就正和乔宿星意。
可惜,热闹还没看够就被叫停了。
庞总瞥了眼美兰迪,不轻不重的训斥:“这么多长辈坐在这,你耍什么风头,不像个样子。”
接着,又对台导道,“小孩长点本事说话就不过脑,怎么还真较上劲了。”
“都别在这堆着了,散了吧,别耽误拍摄进度。”
他开了口,所有人自然就要遵从。
但台导明显还憋着气,他重重喘了一声,不再继续说话,起来奔着道具布置现场去了。
美兰迪则悻悻收回目光,撇了撇嘴,也一边咕哝一边走了。
他俩一走,在场的没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
乔宿星隐在人群里,朝庞总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就要跟着大家一起离开。
“你等等!”
庞总忽然朝他道。
乔宿星一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乖巧道:“庞总您说。”
庞总眯起眼睛,打量他两秒,问:“你叫什么名字?”
乔宿星如实答了。
庞总语气和善,宽慰道:“方才他俩说的,都别放在心上,等会好好表现。”
乔宿星:“明白。”
他微微垂着头,碎发挡住了眼眸深处透出的一点狡黠。
像一只刚刚祸水东引,却装作无辜的,昂首阔步的猫。
这只猫远远观望了一下,见台导还在冲道具组发难。
那边还得乱一会儿,他要趁这功夫看一下自己的手机,找找有用的信息。
乔宿星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遮阳伞,确定没人注意他,才开始翻。
最先打开微信,置顶里有一个叫“经纪人”的备注,点进去,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自己问这部戏拍完有没有新工作,经纪人说暂时没有。
他又表示时间冲突也没关系,可以两头跑,这次过了大半天,经纪人才回复说,先好好拍你手头的。
乔宿星没有轧戏的习惯,多半是因为拍得痛苦,宁愿忙也不想待在这。
他往上翻记录,多数时候自己发上一大堆,对方才回个一句半句,随意打发了事。
从只言片语里能看出来,当年这家公司最先抛出橄榄枝,乔宿星则被哄着签了合同,疯狂麦麸就是他们给的主意。结果大翻车了,后面的资源也越来越差,到现在,几乎是什么烂活都给他接。
好在合同今年就要到期了。
乔宿星从头到尾大概翻了一遍,发现“自己”社交圈小得可怜,微信看着热闹闹的,实际全是各种群聊。
在这本文里,他的家庭和现实里也不一样。
乔宿星本人出生在普通家庭,父母早早离婚又各自再婚组建新家,但他们也没对乔宿星弃之不管,一直供养到他读完了大学。因此他成名以后,也没有和他们断绝往来,逢年过节还会打钱,就这么维持着平淡的和谐状态。
但在这里似乎不是。
他只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名为“妈妈”的联系人,但是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孤零零躺在那。
乔宿星猜,自己就算有家,和家里的关系大概率也不好,否则儿子在外面混得这么惨淡,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关心。
不过没有就没有吧,他早就适应一个人生活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
乔宿星把几个银行账户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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