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妍屈指抵住脸颊,心下错愕不已,为什么要亲她,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吗?
是故意为之,还是虚情假意的把戏呢?
她可不觉得殷素真对自己毫无怨言,换做是她被坑去看守半年药谷,就算杀不了对方,也早就把对方的草人扎成刺猬了。
但殷素真既要演,她也乐得奉陪。
沈玉妍垂下眼眸,低声道:“青泉剑太过贵重,而且对我意义非凡,我怕用坏了,所以收起来了。”
其实是看见它就想起赠剑之人,想起赠剑之人就生气,一生气就想把剑折了,索性束之高阁,眼不见为净。
殷素真闻言目光一软,但仅一瞬,又恢复了冷硬,寒声质问:“那你为何还要骗我?害我在梦蝶谷……苦守了半年。”
沈玉妍虽不知殷素真是如何猜到自己头上的,但她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我何时骗过你?”她瞪圆了眼睛,满脸无辜,举起左手,“我沈玉妍对天发誓,对师姐一片真心,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殷素真神色微动,上前抓住她的手,脱口而出,“别发誓,骗我就骗我吧,你可别真遭雷劈了。”
沈玉妍反握住殷素真的手,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可我真的没有骗过师姐。”
谁知殷素真竟猛地将她手甩开,冷笑一声,“你自己说过的话,只怕都忘了吧?也是,有林师姐日日陪着你,你哪里还想得起我来?”
沈玉妍一头雾水,难道殷素真还不知道她在师尊面前陷害她的事?那她说的骗她,又是指什么呢?
殷素真看她垂眸思索,愈发生气,“我还是回梦蝶谷去罢!”转过身,便要离开。
沈玉妍自然不会放她走,一把将她手臂抱住,“好师姐,你别走,你不是说要陪我练剑的么?”
“那你说……不舍得躲着我,为何半年都不来见我?师妹,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惦念着你呢。”殷素真语气温柔,最后四字却说得咬牙切齿。
沈玉妍这才恍然,原来殷素真如此生气,是因为自己这半年都对她不闻不问。
可她忙于修炼,哪有这份闲心,就算有,她也懒得去梦蝶谷看望昔日的仇人。
殷素真在近前,她陪着演演戏就算了,对方不在近前,她还殷勤找过去,又不是染了戏瘾。
她是想骗殷素真的真心,但这真心啊,可不是哄着求着,就有的。
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沈玉妍松开抱着她的手臂,望着她脸,倏地红了眼眶,“难道师姐以为,是我不想去梦蝶谷见你吗?”
殷素真半年未见她,本就心中想念,此刻看她眼尾泛红,可怜可爱,不禁反手将她手指握住,轻声问:“我背着看守药谷的差事,不得脱身,难道你也忙的没空来看我一眼?”
沈玉妍垂下眼眸,颤声道:“是……是师尊,她不许我去见师姐。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哪敢违抗师命。”
她说的含糊,不待殷素真想清楚,又抛出致命一问,“师姐,别家的师尊都恨不得门中徒儿亲如姐妹,为何我们的师尊却偏要将你我拆开呢?”
殷素真指尖一颤,猛地松开了沈玉妍的手,随即又似是觉得不妥,重新握住。
她柔声道:“师尊不过是在历练咱们,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姐妹情深,光明磊落,又没有做错事,没什么好担心的。”
光明磊落?
沈玉妍心底一声冷笑,殷素真还真敢说这话啊,打量她是傻子吗?她心底的那点算计,真当她不知道?
不过也是,她行事一向如此,素来喜欢引诱别人动情,待骗取她人真心后又高高挂起,一旦对方忍不住越界,她便用一句我待你光明磊落,划清界限。
慕容文君不就是这样吗?明明出身中三家的慕容家,却被殷素真驯得服服帖帖,甘愿待在她身边,为她冲锋陷阵。
此次可是连殷虹都未陪殷素真去梦蝶谷,唯有慕容文君寸步不离呢。
沈玉妍佯作松了口气,倚上对方的肩膀,欢喜问:“那师姐如今是回宗了吗?”
殷素真微微侧过脸,沈玉妍那贴得极近的脸蛋便映入眼帘,她似乎长高了些,脸也比半年前更圆润了,脸颊红彤彤的,光彩照人。
仅仅是看着,心脏便不自觉跳快了,难道她真的对师妹……
殷素真眉心微蹙,心底立即响起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这绝不可能!
或许她是对沈玉妍有几分好感,但这离倾心爱慕还差得远呢!这半年里对沈玉妍念念不忘,也并非是想她,而是恨她。
恨沈玉妍戏弄了自己。
她本来笃定,沈玉妍得知自己去了梦蝶谷的消息,必定会第一时间前来探望,谁知日复一日,对方却始终不见踪影。
殷素真想起自己赠予对方的宝剑,还有对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便气愤不已。
她竟被沈玉妍耍了?她以为的赤忱之词,其实全是花言巧语?
殷素真想了许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她本可以回宗向沈玉妍问个明白,可她若真如此做了,岂非证明她在意沈玉妍,远胜于沈玉妍在意她吗?
她骄傲的本性,可不允许她向沈玉妍低第二次头。
所以,即便每旬能有两日空闲,她也暗自在心中同沈玉妍较着劲,宁愿整日闷头练剑,也绝不回宗见她。
她一定要沈玉妍主动来找她,才甘心。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而沈玉妍竟真就把她忘了,从未来过一次梦蝶谷。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偷偷跑回了宗门,要找沈玉妍问个清楚。
可当她拔剑对准沈玉妍时,对方却并未像从前一样撒娇服软,反倒挑衅般望着她,嘴角紧抿,眼神受伤,偏偏一脸倔强。
实在令她生气,也令她……心悸。
也是这时,她才惊觉,师妹的性格底色,似乎与她想象的截然不同。
她并非张牙舞瓜、毫无威胁的幼兽,而是一只警惕疏离、浑身是刺的……野猫。
野猫,确实难驯。
可未必就不能驯服。
于是殷素真收了剑,又在林羡风离开后,委屈控诉,而她的主动一吻,也不过是为了引诱对方动心。
但她做这一切的前提是,对方骗了她。
然而,沈玉妍并未骗她,而是因为师尊约束不得离宗。对方解释这话时信誓旦旦、言辞恳切的模样,容不得她不信。
殷素真高傲的心,就这样化作了一滩春水,积攒半年的怨愤尽数消失,只剩下了对师妹的怜惜。
没有她陪在身边,师妹肯定也如自己一般煎熬难捱,她不好好宽慰就算了,一见面还拿剑指着她。
殷素真越想越愧疚,恨不能回到过去将不顾师妹的自己骂一顿。
没错,她对师妹唯有愧疚与疼惜,绝无它念。
她既已犯过一次错,便绝不会再犯。
可若师妹对她生了别的心思呢?
那她这个做师姐,也只能代师尊好好引导,将师妹引回正途了。
殷素真将目光从沈玉妍脸上移开,不着痕迹地抽回被倚着的手臂,心脏砰砰直跳,语调却温和至极,“我是偷偷回宗的,等会还要回去。所幸再过几日就半年期满了,到时宗门会有人来接替,我便可以回宗,陪师妹练剑了。”
沈玉妍见殷素真抽开手,疑惑挑眉,不是消气了吗,怎么又变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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