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很丑的脸?”
付思齐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撑着下巴看她,“也就是说,要我出卖色相。”
什么鬼?
“难听了点,”林晴羽啧一声,觉得这话是小题大做,“又没让你脱光上衣卖艺。”
她说完吃了口春卷,还没咽下去,对面人忽然慢悠悠说:“需要的话也可以。”
啊?
“认真的?”她睁大眼,生生把没嚼烂的那一口吞进喉咙,“那太好了,多点噱头的话,这事就更靠谱了。”
“……”
付思齐剜她一眼,站了起来。
“诶,干嘛去?”
当然没有得到回答,留给林晴羽的只有一个背影和店内一如既往的安静空气。
喜怒无常的,昨晚被烧坏脑子了吧。
林晴羽懒得理他,收拾了包,说了句走了,头也没回。
当晚,特意等到夜幕沉沉时才开车回去。
她并不想在家和他打照面,一来怕尴尬,二来也是为了避嫌。
梁孟在电话那头听她说要避嫌,自行琢磨起来。
“你不觉得奇怪?一个订了婚的人还会出来和异性合租吗?”
“觉得啊,”林晴羽握着方向盘耸耸肩,她也和梁孟一样,认为这事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但不明就里,只能猜想道,“估计他女朋友心比较大吧。”
梁孟说怎么可能,“诶,会不会是他压根没订婚?”
林晴羽笃定道:“不会,我前两天在他店里又看见了一回他女朋友。”
“在白海?”
“对。”
电话那头默了一会儿。
林晴羽还以为信号断了,伸手触了屏幕一下。
梁孟声音突然又传出来。
“那我觉得这人一定不是他女朋友。”
林晴羽:“为什么?”
“你想啊,他俩都在白海,摆明了可以住一起,他还用去租朋友的房子?就算要租,也是两个人一起吧,干嘛找别人合租?”
林晴羽专心听她说话,差点没看见绿灯转黄,一脚踩下去,副驾上的包被惯性力甩到脚垫上。
“没事吧?”
林晴羽心脏被吓得剧烈跳动,一时竟分不清是因为那一脚刹车还是因为梁孟的话。
“没事,没看清红绿灯。”
“你还是先好好开车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也待不了多久,通宜的店才刚开业,他不至于不回来管理。别想了,等你到家再说。”
梁孟把电话挂了。
后半程,林晴羽一直都有些恍惚。
就连到了家门口,几次没把钥匙对上锁孔。
直到推门看见玄关客厅的灯是暗的才松了口气。
她蹑手蹑脚换鞋,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走到厨房倒水,喉管已经被紧张的情绪烧干,三两下喝空了一整杯水。
付思齐也出来喝水,却发现厨房的昏暗蓝光下隐隐约约站着一个黑影仰着头。
喝完还发出了一句畅快的气声。
“下班了?”他漫不经心地走过去问了句。
林晴羽汗毛被这一声吓得竖起,大叫一声,随后“啪”一响,清脆的碎片声音瞬间成了环绕在厨房的立体音乐。
隔着一整个黑暗,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脸。
只闻声却不见人。
付思齐率先揿下开关,跨步过去,“没事吧?”
林晴羽胸腔剧烈起伏着,瞳孔因突如其来的光线极速收缩,整个人都僵直了。
看到是付思齐后才闭上眼缓了缓劲。
“你要吓死我。”她脑中的弦松了下来,弯腰去捡碎片。
付思齐也蹲了下来,“我来。”
他们的距离被几片玻璃碴拉进,林晴羽忽然退了一步,紧急撤回自己的手,“我自己捡。”
付思齐愣了半秒,没坚持。
可刚站起来听见她又嘶一声。
殷红的血从她食指指腹流出来。
急忙躬身拉过,见只是擦破了皮后又放开,“我去拿创可贴。”
林晴羽在这一瞬间又想到梁孟的话。
她站起来,“你等等。”
付思齐停下来看她。
林晴羽和他对视上,忽然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凭什么问呢?
顿了下,还是说:“不用了,就破点皮,没事。”
付思齐于是又返回来,接了杯水,扫了她一眼,看鲜血变成血痂,眉头舒展开来,“那你早点睡。”
林晴羽没抬头,“嗯。”
阒静的夜,忽然又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等那扇门关了,林晴羽轻声舒了口气。
……
晚上自然辗转反侧,好几次,她都打开了和他的聊天框,输了一行字,但又迟迟发不出去。
睡不着的时候尿意就更深沉,来来回回好几趟,回来一看,已是凌晨两点。
夜半使人胆大。
她干脆把最后一次输的文字发送出去。
付思齐也没睡着,他还在想着她让自己出卖色相的话,好像无论如何,他永远无法掀起她情感的浪潮。
从在得知她认出自己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做好了要报复她的准备,可是报复着报复着,反而是他开始有些恍惚。
说到底,和当年一样,付出感情深的那个人总要多受着伤痕。
正想着,黑夜中的屏幕一闪。
他回复一个问号过去。
林晴羽见他也没睡,提起精神:[出来聊聊?]
[大半夜?]
[你不方便啊?]
[倒没有,阳台等你。]
付思齐穿上上衣走出去。
夜晚有风,从阳台往上俯视,一片模模糊糊的黯淡星。
没等一会儿,有关门声,紧接着是脚步声。
他扭过身,“聊什么?”
林晴羽走过去,把温水递给他,顺带着轻飘飘瞄了一眼他的手,“你戒指呢?”
付思齐知道她一直心有误会,但不想和她解释,只随意说:“睡觉,摘下来了。”
“哦,”林晴羽又恍觉自己没什么可问的了,好像该问的都在这一句里得到了回答,“多久了?”
“什么?”
“你订……”林晴羽摸摸脖颈,转念又算了,“没事。”
于是站了一会儿,她说:“回去吧,睡觉去。”
她把人叫出来,现在倒是想溜,付思齐一把提溜了她的衣领,拽住她。
“干什么?”林晴羽一惊。
“你把我吵醒了,就这么走?”付思齐沉沉看她。
“……”
确实是她喊他出来的。
林晴羽无言以对,默了下,而后,“那再聊一会儿?”
两个人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但说是要继续聊,却也没什么话题。
就这么站着,看着天边黯淡到几乎看不清颜色的星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付思齐突然诶了一声。
林晴羽回过头,这才发现他指间燃起了一根烟,烟雾缥缈,往另一端飞去。
“怎么了?”
“处理完我店里的事,这里你是不是就不租了?”
“那应该也没那么快吧,手里还有别的项目,不过我是外派的,后面肯定得回去。”
“一个月?”
林晴羽摇头:“看上级安排呗。”
“哦。”
林晴羽觉得这问题有些没头没脑,“你怎么问这个?”
“没事,怕你走得太早,我还得另外找室友。”
“万一是你先搬出去呢?那就轮到我得另找了。”
付思齐会心一笑,“也有可能。”
林晴羽问:“你处理完这事应该就回去了吧?新店不用管?”
“管啊,”付思齐看她总皱眉,干脆灭了烟,“你很想我搬?”
“听实话啊?”林晴羽开玩笑地一笑。
“还是闭嘴吧。”
……
隔日就是Mondays直播的第一天。
熬了一个大夜,林晴羽感觉全身快散架了,然而她闹钟还没响起来,外头已窸窸窣窣地有人发出脚步声。
她打着哈欠起床,简单拾掇走出去。
看见付思齐站在厨房里烤吐司,背影对着她,一身卡其色棒球服配休闲裤,清爽干净。
“起那么早?”
林晴羽也要用厨房,自然地进入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等锅里水烧开准备煮几个汤圆。
“不早,都九点了,”付思齐回,看见了她在一边等水沸腾,好言提醒,“冷水下锅。”
“哦,”林晴羽不以为然,她眼睛都睁不开,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含含糊糊地说,“能熟就行。”
不算宽阔的空间,他在左,她在右,于是听见他在她说完之后叹了口气。
她瞥他一眼,让开位置,“不服你来?”
付思齐却把她退回去,摊摊手,表示你自便。
“切。”
等汤圆煮熟的时间,付思齐的吐司早已烤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味。
他在一边往上面抹炼乳。
“你吃甜的?”她下意识问了句。
付思齐侧过脸,“不行?”
林晴羽恨自己这张不经过大脑思考就会胡说八道的嘴。
“以为你不吃,毕竟,”林晴羽在脑中措辞,随后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看着就很苦。”
付思齐被她气笑,乜斜了一眼,哦一声,也没当回事,自然地把吐司递给她,“肚子在叫,吵死了。”
“……你狗耳朵吗?”
“你自己听听?”
随后,肚子还真配合地呼噜一声。
林晴羽:“……”
付思齐在一边笑,“听见了?拿走。”
“不吃,不爱吃。”林晴羽昂起头,把汤圆一股脑倒进半沸的水里,盖上锅盖走了出去。
她坐下来看没播放完的电影剪辑,只不过屋内还有一人,总让她定不了心。
余光偷瞄,却发现付思齐在搅动锅里的汤圆。
这人口是心非的死样子还和以前一样。
视线转回至屏幕,这才发觉自己嘴角竟然向上勾起在笑。
疯了,真是疯了。
忙把平板合上。
他们现在之间需要的,分明是保持距离。
她还是心虚,总怕露了马脚,让他认出自己。
到时候就太难搞了。
林晴羽撂下腿,赶紧去盛自己的汤圆,半分人情也不想再欠。
目不斜视略过,嘴上倒是客客气气:“谢谢。”
付思齐还一句未说,一个背影已直直远离他去了另一边。
他哑然失笑,走过去,她却和你捉迷藏,进一步,退十步。
敢情拿他做瘟神了。
林晴羽看他停下来,才松了口气,可还没完全吐完气息,付思齐一个大跨步,阴影瞬间落了下来。
呼吸滞住。
“?”
付思齐不慌不忙,弯下腰,一手伸过去,“坐着我外套了。”
林晴羽低头一看,还真是,赶紧捧着碗挪了挪,“自己乱丢东西。”
又是刚松懈了一下,付思齐突然扭过视线,害她一惊。
“拿完就靠边。”林晴羽说。
“你老紧张什么?”付思齐停住不动,看她飘在下方不自然的视线,心觉有趣。
“我哪有?”林晴羽索性站起来,远离是非之地。
付思齐留在原地,看她像只仓鼠似的逃窜,这才心满意足。
吃完早饭后,两人分别出门,谁也没跟谁打招呼,林晴羽有意躲避,付思齐也没紧追着,好像莫名有默契。
到了公司,林晴羽才跟脱了线的风筝一样,终得了自由。
伸个懒腰的功夫,助理来通知她会议时间,接着三个组的组长开了个简短的项目汇报会。
汇报会内容也简单,无非是组员代表把项目进展汇报一二。
林晴羽困得受不了,幸好会议不长,结束了便赶紧带着她同组的巴乐和肖欣前往Mondays。
一路畅通无阻,几人很快出现在店外。
服务生来招待他们介绍店内情况。
Mondays总共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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