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娟姑娘!啼娟姑娘!”
此起彼伏的追捧声响起,宾客们大方地掷着银票。
“咚咚咚”敲锣声响起,一个高大,目光锐利的中年男子笑着踱步上台,他平头正脸,一双细眼鼓溜溜转个不停,一看便知主意颇多。
他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冷酷笑容:“今夜,价高者得。”
话说得隐晦,谢朝蘅却明白了这之中的意味,望着狂欢的人群,她拧起了眉,抬眼看向啼娟,却见她唇如胭脂,神情冷静,美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雕塑。
“这是过去的事吗?”谢朝蘅从一张张狂热的陌生面孔扫过,开口,“为什么会让我们看到过去的事?”
“如今在境里,那群紫蝶妖力更强,说不定面前这场景就是它们想让我们看到的。”奚欲苏立在一旁,神色淡淡瞥着细缝外的景象。
谢朝蘅若有所思看向他,手在腰间储物袋里翻找着,道:“奚公子这么说,难道知道什么?”
“确实知道一些。”他道,“那紫蝶,我知道它们是什么妖。”
谢朝蘅动作顿住,她没认出这紫蝶是什么妖,于是与祝氏兄妹讨论过这奇异的紫蝶的来历,但看过百妖志,对九成妖怪熟记于心的祝知渊也没认出来。
所以她便当这是变异妖怪,毕竟气候变暖,人妖矛盾严重,说不定妖怪就变异了,倒是没想到奚欲苏竟然了解此妖。
“它们是什么妖?”她道。
“魇蝶。”奚欲苏毫不犹豫道。
魇蝶,她知道这个妖,常生自深山沼泽,翅沾灰泥,能造幻境。但由于其寿命只有短暂五年,因此妖力有限,造的幻境极其容易识破。
本来是个无足挂齿的小妖,偏偏不知哪个捉妖师发现它能催人入寐,于是皇城的人惯爱用它们来燃香。
只是,这么弱的妖,怎么现在不仅变了翅膀颜色,妖力也扭曲得如此强大,她实在不敢相信。
谢朝蘅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奚欲苏只低眸,眼睫纤长浓密,在他眼下映出阴影。
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虚指向她掏出一半的符篆,道:“是与不是,谢姑娘用窥妖符看看不就对了。”
谢朝蘅见他发现自己的意图,也就不隐藏了,将符篆拿了出来,递给他一张。
奚欲苏接过,将指腹搭在卷曲的符篆上敲了敲,目光从潦草的笔势掠过道:“若奚某没记错的话,窥妖符要丁级符师才能画出来吧。”
谢朝蘅动作一滞,直接承认道:“我不似奚公子你们可以互帮互助,我单打独斗,为避免意外,自然要藏拙。”
“谢姑娘如果信任我们,也可以同我们一路,想必祝兄和祝姑娘都不会反对的。”奚欲苏轻轻笑了声,竟出口发出了邀请。
谢朝蘅心中腹诽有你这个不知何时会堕魔发疯的隐患在,她何必给自己找事。
于是她委婉道:“我想想。”
语毕,她忙用捏着符篆的手扫过眸子,瞳孔泛起暮黄色。
一瞬间,视线所及处,皆晦暗了下来。
面前与其说是亭台楼阁,不如说是妖怪栖居的崖洞。
自屋檐到墙周,皆是蠕动的血肉口器,许多神情呆滞的人立在这里,发顶上皆吸着一根血肉淋漓的口器,操控这他们木然地鼓掌叫喝。
猩红的血从口器流下,一滴一滴,还未落到地上就被聚集而来的如花瓣大的紫蝶群吞噬。
她蜷紧手,目光四处流转,昏暗的灯光中,看清了站在最高处敲铜锣的人。
瞳孔一缩,那那是什么陌生人!挺拔的身躯,英俊的轮廓,除去以往清醒的眼睛一片木然,这分明就是祝知渊!
他脑袋后面,似乎也吸着一根庞大的口器。
谢朝蘅目光微微一顿,随即四处望了望,却没寻到祝漓的身影。
丝竹管弦声响起,被控制的人席地而坐,用手中在空气中拨动着。
“啼娟究竟想做什么?”谢朝蘅皱起眉梢,她并未干脆利落地杀了这些人,反而用口器控制这些人开始了诡异的玩耍。
还有祝知渊?她抬眼认真望去,他真的被控制了吗?
祝知渊垂着没有神采的眸,敲了敲铜锣,与他完全不符的市侩声音从他口中发出道:“钱公子胜。”
烛火摇晃,昏暗环境中,满头是血,血肉半绽的人站了起来,诡异地裂开唇,道:“好好好!啼娟姑娘,你是我的了!”
琴声忽急,类似裂帛般的声音响起,满场欢呼的人骤然如木偶般僵硬垂下头,万籁俱寂,下一刻,灯火全灭,视线处一片黑暗。
“谢姑娘看过戏吗?”奚欲苏倏然开口,垂着的眼径直望来,霁青色的眸子透出几分漫不经心。
现在堪称是他好友的祝知渊身陷囹吾,他却丝毫未见担忧之相,还有空与她谈闲事。
谢朝蘅一时分不清他是对祝知渊的实力过于自信还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没看过吗?”奚欲苏等不到回答,弯唇笑了笑,“奚某看过,还颇为喜欢。”
谢朝蘅不明他的意思,却见他已经偏头,伸出手扶在木门,稍稍推开,道:“谢姑娘不觉得,现在外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戏台,魇蝶的幻境做脂粉戏服,而被控制的所有人,皆是这场戏的旦角。”
谢朝蘅顿了顿,脑中忽地忆起一些画面。
她看过戏,但不是梨园里的戏,而是村子里由村民自行演出的木偶戏。
山间多无趣,她除了能欺负欺负比她弱的山精野怪,被比她强的妖撵得满山跑,最后挂在琅玕化形的树上狐假虎威震慑走它们外,最喜欢的便是远村的村民举办的礼仙大会。
她从精怪口中得知,这场礼仙大会是为了颂扬琅玕,他曾在山崩时救过这群村民的祖先。
据说那日,天漫碧霞,远处久散不去的残日如金蛇狂舞。
他们在欣赏着这天生异象时,地底深处传来隆隆声,然后便是山崩地裂,泥石滑落的浩大劫难,众人以为无处可逃,必死无疑之时,凤鸣响起,一个银发仙人立在险峻岩石上,轻轻挥袖,他们便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全村一百八十口人全在涓涓的溪流旁,无一人受伤。
自此以后,一代又一代的村民皆会在山口举办的礼仙大会上用木偶戏演当时的场景,并将琅玕供奉为仙人。
她在树上望着热闹场景,瞧得津津有味,回去便问了琅玕有没有这件事。
他却发现她险些跑出山的事,将她关进木屋结界里,锁了她七日才将她放出来,并耳提立命再三嘱咐她不能出山。
她满口答应,只好奇地继续询问村民所说的是不是真事?
琅玕瞥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吾是妖,不是仙,更不会救人”后便化形修炼去了。
其实,对他的话,她一直嗤之以鼻,毕竟他若不会救人,为什么会救下自己。
轻叩门扉声让谢朝蘅从回忆中抽离,她抬眼,径直对上奚欲苏静静望着她的霁青双眸。
他微微歪头,见她望来,眨了眨眼,浓密的眼睫轻颤,他轻笑了声,有些促狭道:“谢姑娘,这种时候,你竟然也能走神?”
他话语中听着并无恶意,谢朝蘅心中却浮现几分烦躁。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喜欢自己沉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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