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每日忙于打理不断扩张的生意和愈发庞杂的情报网络,虽疲惫,却也有种掌控命运的充实感。
然而,长安城的权力棋盘上,从不缺少落子之人。
这日午后,店铺客流稍缓,一位身着锦袍、头戴幞头、举止颇为儒雅的中年文士,在两名随从的陪伴下踱入店内。
他并未像寻常顾客般浏览商品,而是目光径直落在柜台后的叶长安身上,嘴角含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
“阁下想必是名动西市的叶掌柜了?”文士拱手,语调舒缓,却自带一股久居人上的气度。
叶长安抬眼,迅速打量来人。此人衣料是上等丝绸,针脚细密,绝非普通富户;手指白皙,指甲修得整齐,带着书卷气,却又并非纯粹的文人;身后随从看似低调,但眼神锐利,步伐沉稳,显然是练家子。来头不小。
她立刻换上生意人的热情笑容,拱手回礼:“不敢当,鄙人姓叶,正是在下。先生面生得很,是第一次光临小店?需要些什么?”
文士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环视店内,状似随意地称赞道:“叶掌柜这铺子,可谓雅俗共赏,别有洞天。更难得的是,如今长安城内,谁不知‘叶氏’之名?便是深宅内院,亦常闻贵宝号佳品。”
叶长安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愈发谦卑:“先生过奖了,不过是糊口的小买卖,承蒙各位贵人抬爱。”
文士踱近几步,声音压低了些许,却更显清晰:“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叶掌柜是聪明人,当知在这长安城,有些‘抬爱’,分量尤重。”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柜台上那价值不菲的金箔皂,“譬如,东宫之位,天下之本。若能得东宫青睐,莫说这西市,便是四海之财,亦如探囊取物。”
东宫!太子李瑛!
叶长安心头猛地一跳,脸上适时地露出极度震惊与惶恐的表情,连连摆手,声音都似乎有些发颤:“先……先生慎言!慎言!小民一介商贾,安敢妄议天家,攀附储君?此等厚爱,小民惶恐,实在……实在承受不起!小店微末,恐污了殿下清名……”
那文士对她的反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叶掌柜过谦了。殿下看中的,正是叶掌柜的点石成金之能和那通达四方之耳。”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叶长安的神色,“‘狐商’之名,虽隐于市井,然明珠岂会长久蒙尘?殿下求才若渴,若得叶掌柜倾力相助,他日岂止一个‘官商’身份?便是许你一个锦绣前程,光耀门楣,亦非难事。”
图穷匕见。对方不仅看中了她的钱,更看中了她麾下那逐渐成型的情报能力,想将她收编为太子党的“钱袋子”和“耳朵”!
叶长安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知道,自己被一个天大的麻烦找上门了。
她脸上挣扎、恐惧、受宠若惊种种情绪交织,表演得淋漓尽致,腰弯得更低了:“殿下厚恩!小民……小民感激涕零!只是小民出身卑贱,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万一行事有所差池,反而连累了殿下,那真是万死莫辞了!”她将姿态放到极低,满口都是推脱与恐惧。
那文士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叶长安的故作怯懦有些不耐烦,但仍维持着风度。
他进一步施压,也抛出了些许诱饵:“叶掌柜不必过于忧虑。殿下既要用你,自有万全之策。眼下便有一事,或可表你诚意。”
见叶十郎依旧装傻充愣。那文士悠悠道:“听闻惠妃娘娘近日颇喜礼佛,身边几位得力的宦官常往慈恩寺布施,叶掌柜耳目灵通,或可留意,这些中官与寺中哪位法师过往甚密,又或……交谈中曾提及哪些朝中大臣?此事若成,殿下必有重赏。”
叶长安心中巨震。太子党竟然想让她去调查武惠妃亲信宦官的言行,这分明是想挖坑找机会攻击正得圣宠的武惠妃!此举风险极高,无论成败,她这个具体执行者都极易成为弃子!
她脸上血色尽褪,像是被这“重任”吓破了胆,声音发抖:“这……窥探宫闱之罪小民难担啊,何况还是惠妃娘娘……小民纵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先生,此事万万不可!”
那文士见她如此反应,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冷冷道:“机会已摆在叶掌柜面前,是抓住平步青云,还是就此湮没,皆在叶掌柜一念之间。三日后,我再来听答复。望叶掌柜,好自为之。”
说完,不再多言,拂袖转身,带着随从离去。
叶长安保持着躬身相送的姿态,直到那人身影消失在门外街角,她才缓缓直起腰。脸上所有的惶恐怯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凝重。
她转身快步走向后院,对正在清点货品的弥真低声快速道:“关门,今日提前打烊。谁也不见。”
弥真虽然与叶长安冷战了数日,但是见她神色不对,便立刻照办。
回到后院书房,叶长安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忍不住愤愤吐槽:“好家伙!忠王下的KPI还没完成,就想让我直接跳槽去创业公司当联合创始人,还是马上要被抹杀的那种?这死亡率太高了!比甲方半夜打电话改需求还可怕!”
弥真虽听不懂“KPI”、“甲方”之类的词,但明白大意,眉头紧锁:“太子的人吗?他们想要我们做什么?”
“做炮灰!”叶长安没好气地道,将方才的对话简要说了一遍,“让我们去查武惠妃的亲信,这摆明了是要拿我们当枪使,不管成不成,我们都得玩完。”
正当两人心情沉重之际,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叩”一声。
是影子。
他依旧如幽灵般出现,放下一个装着银铤的布袋,声音毫无波澜:“忠王殿下听闻今日有恶客临门。嘱你:远离漩涡,静观其变。一切要自有分寸,否则后果自负。”
呵,李沄的消息果然灵通!他这是在明确警告她,不要接受太子党的招揽。
叶长安自然明白,根据史实,这个太子李瑛也蹦跶不了多久,她才不要干涉因果。
接下来的两日,叶氏净坊照常营业,但叶长安却总是称病,极少在前堂露面。她需要时间思考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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