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的庙宇在夜色中亮起昏黄的光,吴玲将蜡烛小心的摆放到案牍上,再借着烛火将一把长香点燃,分给婆婆和弟妹。
林淑红带着左右的大儿媳、二儿媳虔诚的跪在山神娘娘泥塑前的蒲团上。
“山神娘娘,我家三儿广田要在农历二十四那天结婚,就在大后天。”林淑红拿着香,近五十岁的人像孩子对长辈汇报近况一样碎碎念着,“愿您保佑婚事一切顺遂,小两口未来日子和和美美……”
跪在她左边的是大儿刘福顺的媳妇吴玲,她没有出声,拿着香同样虔诚的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山神娘娘保佑自己年龄尚小的一双儿女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
而跪在另一侧的二儿刘满仓的媳妇范大妮却仰头看去,慈眉垂目的神祇雕像在烛火不甚明亮的烛火下却显现出几分冷淡漠然,也是,本来就是冰冷无温度的泥塑,又怎么会有什么温情的怜悯呢?
山神娘娘……真的存在吗?
夜风袭来,扰得烛火轻微晃动。
钟颖抬手,挡在蜡烛前,好让烛火不受影响的点燃她手中的那张纸。
红糖目不转睛的看着悬在半空中的剪刀和红纸,尽管已经见过飘上晾衣绳的衣服、自己叠起来的被子、飞到鸡窝的食盆……狗生三观在这些日子已经重塑,但仍忍不住目光惊奇的盯着看。
曹芳拿着剪刀,一时停下了手上剪喜字的动作,尽管已经见过很多次的奇装异服了,但此刻她仍忍不住目光惊奇的盯着李霖时看。
“我还是第一次见男的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曹芳不禁感慨,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钟颖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用看过的某部宫斗剧中皇上的口吻赞了一句,“粉色娇嫩,最衬你的肤色。”
李霖时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粉色衬衫、棕色长裤,又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始作俑者,钟颖又在戏耍他,但李霖时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说不,毕竟他自己说过的由着她玩。
不过钟颖真不是戏弄他,她可是有审美的,李霖时现在的肤色苍白,一般男人难以驾驭的粉色反而在这种白到极致的皮肤衬托下,柔和了他周身的阴冷,如春日桃花盛开一般,多了几分生机。
曹芳虽然头回见男的穿这种颜色衣服,但很是赞同侄女的观点,附和道,“是啊,不过主要还是人高肩宽正年轻,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赞叹一句,曹芳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剪喜字,她不要钟颖帮忙,三张大红纸裁成若干等份,一个个喜字全是她亲手剪出来的,每一个都包含着当娘的心意。
曹芳剪完最后一个喜字,展开,和之前的喜字平整的摞放到一起,“颖妮儿,麻烦你再拿给我家妮儿了。”
“得嘞大伯娘,明天我就拿过去。”钟颖一口应下。
曹芳立刻就要离开,她可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长辈,要不是有事她才不会打扰小夫妻两个的生活,现在喜字剪完了,时间都这么晚了,她当然得赶紧走。
钟颖把大伯娘送出了院子,顺便又检查了一遍院门是否关好。
再回到屋子里,桌上那一摞的喜字仍整整齐齐码放在远处,散落的那些零碎纸屑已经不见了踪影,有田螺男鬼已经清扫干净。
钟颖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悄悄靠近,再猛地背后袭击,一把抱住劲瘦腰肢。
她探头,这才看清李霖时在干什么,他手里拿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迷你喜字,正比划着想要贴到墙上还是柜门上好。
“我用剩下的红纸自己剪的,喜字不难剪。”李霖时侧头看向钟颖,语气平常的说,“但好像贴哪儿都不太合适。”
他娘偶尔会过来这处屋子,送一些生活用品,多得个柳条筐也会记得拿给钟颖,身体力行的真把这个“被迫”守寡的小儿媳当闺女照看着。
李霖时又重新看向拿着自己手上的喜字,垂眸,倏地将其攥成一团,“……算了,贴哪儿都不合时宜。”
这门亲事说到底不算正经喜事,钟颖嫁过来连带过来的喜被都是纯白没有花色的,自然也不会有红色喜字张贴到屋子各处。
钟颖哪里感受不到李霖时仍耿耿于怀的心思,她把鬼掰过来,再正面抱住。
“好吧,让我们来假设一下。”钟颖仰头看着李霖时,“嗯……就从我们命运的那个转折点说起,假设你没有遇到河里的暗流,那么你还活着。”
李霖时不由得顺着钟颖的话思绪发散,“但我在河里抱了你是事实。”
他说着,同时伸手揽抱住钟颖的腰,“上岸后不久,我爹应该就会带着我去你家‘负责’,我还是会娶你。”
钟颖接上,“但你会心不甘情不愿,毕竟你是被算计的。”
李霖时皱眉,但想了想,按当初的情形,他确实会如此。
“结了婚八成也会是相敬如冰,不过,”钟颖转换到自己的视角设想,“我可能会乐见其成,正好离你远远的。”
李霖时眉间痕迹更深,手下用力,变成了死死扣住她的腰。
钟颖睨他一眼,“干嘛?不离你远点难道要给你生孩子吗?”
李霖时一噎,他已经很明白钟颖非要嫁给他图的是什么了,图他是死的、图他不会喘气、图不用生孩子。
钟颖继续想象,“我也不会和你坦白‘借尸还魂’的事,我原本的生活一句都不可能和你讲的。”
李霖时这下彻底冷下脸来,颜色鲜嫩的衣服都抵挡不住那股子死气沉沉的阴冷气息。
“拜托,我又想死了才会和别人讲这些事情。”钟颖倒是理直气壮,她现在回想,自觉当初她敢和盘托出其实也有部分原因是仗着别人看不见李霖时,不用担心她穿越重生的秘密会被说出去。
李霖时沉默,换位思考,要是他的话也不可能对别人说,毕竟那些事情都太离奇了。
可他一想到另一种可能里,钟颖对他的态度会是疏离、隐瞒……李霖时只是想想就觉得难以承受。
钟颖安慰道,“所以说啊,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李霖时眉头松开,心下刚有些触动,下一秒却动作迅速的按住某只蠢蠢欲动的手,感动在短瞬间又变成了无奈,他看着钟颖微微歪头,眉眼舒展开,脸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浅笑,“我刚有些感动……”
钟颖的手还停留在从粉色衣服下摆偷溜进去的动作,被当场抓包她也丝毫不虚,眼不眨一下,“没人说走心的同时不能走肾。”
谁让这鬼除了接吻,再不做别的了,简直就像是脖子以下皆为违禁行为,但人的劣根性,越不让做什么就越想做,钟颖也不能例外,反而被他的保守勾得越来越“馋”。
钟颖睁着眼说瞎话,“我就是想暖暖手。”顺便摸摸腹肌。
“……昨天是立夏。”李霖时说。
李霖时没见过钟颖这样子的姑娘,坦然到直白的表现出欲求,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色心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患得患失。
李霖时附身,低头轻轻吻上钟颖的唇角,带着满腔温柔缱绻,珍惜的含吮,片刻后欲念加深,变成急风骤雨,一只手仍抓住她的皓腕,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掌下的腰肢。
那种近乎“食欲”的欲望他又何尝没有。
只是……
还是钟颖把李霖时推开,他不需要喘气,但她需要啊。
李霖时却也没直起身子,仍弯着腰,额头抵住额头,亲昵又缱绻的姿势,他仍抱着怀里的人,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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