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闻昱眼见面前的红袍姑娘面上几番神色变换,不由松了口气,面上也显出些许笑意。
陵光知道,眼前的这位白衣男子约莫是猜到她的身份了,没想到刚下山就被这劳什子的神庙画像揭了底。
闻昱领着身后的陵光走到大殿左侧角落,让开身。
凌芜这才看到角落里躺着一位身着玄衣的年轻男子,面如白纸,双眼紧闭。方才陆锋那么紧张,又观这人衣着想来应是个遭了难的大人物。
“嗯……看到了,公子有话直说吧。”凌芜干巴巴的说。
“我们是定国军中人,数日前,将军带领的一小队轻骑误入敌军设下的杀阵,只余将军一人脱险被救,但却一直昏迷不醒。请了营中军医和城中大夫都束手无策。”陆锋看得出闻昱对这红衣女子很是尊重,他心中着急,话语便像倒豆子一般的往外蹦。
“听闻栖凤山风焱村有位巫婆婆精通医术,我们赶来寻医,只是遍寻不到山谷入口,正好遇上这场雨,只好入庙暂避。”闻昱的声音听来不疾不徐,倒是有些合他这人。
陵光站在榻前,看着榻上呼吸渐弱的人。他的胸口有一道箭伤,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但陵光知道真正凶险的不是外伤,因为她看见这伤口处正缠绕着一股黑气。杀阵,看来是用上了咒术,普通医官自然诊不出。
“阿姐,巫婆婆她已经…,那这位大哥哥怎么办?”无忧悄悄摸到陵光身边,声音有些难过,大约是想起了消失在她眼前的巫婆婆。
“我们刚从山中出来,风焱村不接待外人,你们要找的巫婆婆想是寻不到了。不过,我可以试试。”陵光转向闻昱,平静的说。
闻昱舒了口气并未着急开口,只是注视着陵光的眼睛。他知道,她还没说完。
“陆锋,你先去殿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闻昱侧头沉声吩咐。
陆锋欲言又止,但闻昱语气坚定,便只好带上门退去了殿外。
“你为何知道来栖凤山或许能救他,你是谁?”陵光轻声问。
“我是云栖宫的神官,闻昱。”闻昱沉声道,“这趟出门求医,我曾推算,星象显示利在西南,绝处逢生,姑娘应就是那一线生机。”
陵光目光微垂,凛声说:“神官大人,我可以救他,但你需得答应我两件事。”
“其一,任何情况下,我的身份不可告知旁人,”闻昱颔首答应。
“第二,让无忧入云栖宫,同你学艺。”
陵光得了他的承诺,转头看向榻上面色白的吓人的伤号。他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胸口那道被咒术侵蚀的伤口正在不断扩散。她轻轻抬手,掌心浮起淡淡的红光。将手掌慢慢靠近伤口处,只见黑气渐渐被红光驱散,榻上的人脸色却越来越白,呼吸急促。陵光收回手,注视着那道箭伤。屋内的烛火被窗外的风吹得忽明忽暗,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晃得厉害。
陵光蹙了蹙眉,她轻轻扬手,指尖凝出一抹赤金色的光。她要以一滴心血填补此人心口的邪咒伤处。而朱雀血,也可护这人往后不受邪术侵扰。
那滴心头精血化作的光球迅速没入伤处,胸口的伤口完全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榻上的人脸色渐渐恢复血色,呼吸也平稳下来。
闻昱松了口气,却见榻前的陵光身体微微晃了晃,赶忙伸手扶住她。
“这么久没吃东西,还耗费心血,果然有点犯晕。”闻昱听她低声叨咕,有些哭笑不得。
他扶着陵光在蒲团上坐下后转身去了榻旁,无忧乖觉的靠过来挨着陵光。陵光眉头微蹙,心中思绪飞转。风焱村之事是邪术所为,刚出谷便又碰到为怨气咒术所伤之人欲入谷求医,这桩桩件件倒是如连环扣一般,是冲着风焱村?
“还未请教姑娘怎么称呼?”闻昱伸手递过来一个锦囊。
“我叫陵…凌芜。”虽说在这人面前,已经掩藏不了身份,但往后还需要有个名字。
闻昱抬眸看了一眼神龛上的画像,左下角的一列小字分明写着“陵光神君”,他颔首轻笑一声,“凌姑娘,锦囊里是封州城卖的最好的糖渍杏干,且先对付一口吧。”
既已承诺她不可暴露她的身份,那往后她就是凌芜。
殿外雨声淅沥,屋内烛火澄黄,似乎浮起一些暖意。刚痛失亲人又走了一天山路的无忧身心俱疲,很快靠着凌芜的腿睡着了。
“风焱村,可是出事了?”
“嗯,现如今只剩下无忧,我在村里探查过,是邪术。”凌芜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很清明。
“你此番带她出谷是为了查清风焱村之事?那为何要让她入云栖宫呢?”闻昱有些不解。
“起初是想带着她一并查清此事,”凌芜转头看着闻昱,“至少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是这么想的。”闻昱见她说完目光微沉的瞥了一眼小榻。
“是云征的伤,他的伤也与邪术有关?”
凌芜挑了挑眉,想不到闻昱的反应这么快。
云征?哦,原来榻上那个倒霉蛋叫云征。
“嗯,他的伤不是普通箭伤,混了咒术,那个杀阵有问题。”凌芜在锦囊里挑拣了一颗杏干塞进嘴里。
“这确实有些巧合,”闻昱颔首,“你担心这些事是冲风焱村而来,无忧跟着你会有危险。”
“我受故人之托,本应亲自护着她平安长大。”凌芜嘴里含着杏干,声音有些模糊。“只是风焱村之事我定要弄个明白,否则,背后之人定不会轻易罢手。”
“不过你既是云栖宫的神官,为何不能救他,反要带着他奔波求医?”凌芜面色古怪,难道现如今云栖宫的神官连巫医都比不上?
闻昱:“他伤的突然,我们来不及赶回云栖宫,而我又不通术法一道,只能前来求助巫婆婆。”
“你是神官,却不通术法?”凌芜略带好奇的看着闻昱。
“云栖宫内馆藏若海,也确有关于咒阵术法一类的藏书,只是我从未习过。我擅观星推算,医术只够应对普通病症。”闻昱目光柔和,平静的说。“师傅曾说,我心中尚没有真正牵绊之事,若贸然修习术法,恐轻易被人心左右,扰乱因果。”
“牵绊之事.......你心中就没有非做不可的事?”凌芜有些诧异,心中腹诽:“不是说凡人心中皆有执念?这个小神官怎么比我还清心寡欲。”
闻昱轻笑着摇头,反问说:“看凌姑娘的反应,心中必行之事是风焱村之事?”
“是,但不全是。”凌芜并未多言,闻昱也没有再问。
两人默契的不再言语。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檐角的铜铃还在轻轻摇晃,却已经听不见清脆的声响,只有偶尔滴落石阶的水珠发出"叮咚"的轻响。
飘进殿内的晚风带着些许潮湿,混着庙里萦绕的檀香味,让人不由觉得心安。
陆云征感觉自己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深海,意识在黑暗中浮沉,耳边有模糊的声响,仿佛有人在低声交谈。
一股混杂着湿气的檀香味沁入鼻腔,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记忆翻涌而来,他想起了那场恶战,想起了古怪的敌军,也想起了自己胸口中箭的瞬间......他下意识抬手抚向胸口,只是,并没有任何疼痛。
“闻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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