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知道了,这就去,这就去.......”桃夭见她面色沉凝,心中也有些慌,迭声应下便撒腿往外跑。
提着裙摆跑了没两步又被凌芜沉声叫了回来,“桃夭,不要告诉他我被老...族长关起来了。若是他问,只说我要回狐狸洞住两天。”
桃夭只当她是不愿让炎凛挂心,急忙点了几下头就麻溜跑了出去。
一路着急忙慌地小跑,到小楼前的那条小径时,桃夭额上已沁了层薄薄的细汗。她抬袖抹了抹,忽的记起与少族长离开小楼时炎凛是在楼下的,桃夭记得凌芜的交代,生怕让人瞧出她的慌乱,只得缓下步子平复着呼吸,慢慢往里走。
一进门,楼下只有两个平时守在院里的小侍从,炎凛已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桃夭朝那两个小侍从看了眼,状若无事的往楼上走,路过炎凛那间屋子的时候见房门紧闭,也听不见什么声响,便以为他在歇息。
凌芜说的那个绣袋很好找,榻上的软枕一挪开便看见了。桃夭一把抓起绣袋就欲往外走,蓦地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去衣橱又取了两套衣衫。
门被轻轻叩响时,炎凛正立在敞开的窗扇旁,他敛眸收回目光转去开门。
“吱——”门外是微咧着嘴角的桃夭。
“公子,少族长方才走得急忘了,托我将这枚绣袋给您,说是回礼。”说着,便伸手将那枚靛蓝色带暗纹的绣袋递过去。
炎凛接过,垂眸看了会儿,“少族长她怎么没与你一同回来?”
“她,”桃夭眨了眨眼,“少族长得了族长几句训斥,要回狐狸洞暂住几日,婢子这不就回来替她取几件衣衫......”
炎凛抬眸看向桃夭,直把桃夭看得有些心慌,藏在衣衫下的指尖攥了又松,眼神不自觉就想转开。
好在很快炎凛便点了下头道:“好,劳你替我谢过少族长。”
“欸好,婢子定会告知少族长。”桃夭说完施了个礼就往楼梯口走,忽的回过身又朝门边站着的人补了句:“对了,炎公子,少族长说,这回礼还请您一定要随身携带。”
“好。”
得了炎凛的回答,桃夭心底才松了口气,抱着那两件衣衫慢慢离开了小楼。
二楼大敞开的窗户旁,炎凛面色绷的很紧,目光落在小径上火烧屁股似跑得飞快的身影上。
既然给炎凛的说辞是要回狐狸洞暂住,凌芜被关在苏烬的洞府里,桃夭便只能回了苏清岚原本的住处。只是从那日起,除了每天来送吃食的近卫外,凌芜就只见过悄摸来陪她解闷的桃夭,苏烬再也未曾现过身。
一连安稳平淡地过了数日,凌芜都未曾从桃夭每日的通风报信中探出外间有什么变故。就当她以为苏烬去禁地之事只是巧合之时,这天夜里,凌芜半梦半醒间听见外面忽然就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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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请族医过来,快啊!”
“族长!”
“族长......”
“追到那......”
吵吵闹闹的,声音杂乱让她听不大分明,凌芜靠坐在椅子里,正欲闭目凝神细听,倏地听见暗处传来桃夭压抑的泣音“少族长......”
凌芜猛的睁开眼,提步往门口走,桃夭恰好也露了脸,只是这下凌芜看得真切,桃夭面上湿漉漉的,她在哭。
“桃夭,发生何事了?”
“少族长,族长...族长他受伤了,好多血......”桃夭抽抽搭搭的说。
“什么?”凌芜柳眉紧蹙,沉声问:“谷中出了什么事?”
苏烬是族长,镜霜湖可是他的地盘,何至于有人能在族中奉为禁地的地方重伤他......
“今日,族长又去了禁地。可就在方才,族长被近卫们扶着回来,身上好多血,他们已经让去请族医了......”桃夭擦了把脸,“婢子听近卫长说,说是族长在禁地外碰上了窃贼,打斗中被暗伤......”
“窃贼?禁地外.....”凌芜拧眉摇头,总觉有些荒谬,“桃夭你去将近卫长请来。”
“好,好......”桃夭慌忙点头跑开。
耳室离着苏烬的寝室不远,没多会儿凌芜就听见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轻促的是桃夭,沉稳的是近卫长。
凌芜负手立在结界前,目光冷沉地直视着一身玄甲的近卫长。
“少族长。”
“族长怎么样?”凌芜沉声问。
近卫长目光低垂:“箭伤很深,但不在要害。”
凌芜眸光微动,松了口气,“这结界,你有办法打开吧。”她目光平稳地看着猛然抬头的近卫长,语调十分淡然,这并非问句,只是陈述。
“可......”近卫长拧着眉心,有些迟疑。
“如今族长负伤还躺在榻上,贼人你们也还未抓到,近卫长确定还要这么关着我这位少族长?”凌芜的嗓音又缓又沉。
隔着道灵光流转不歇的结界,近卫长沉默地与凌芜对视了半晌,才从腰间取下一枚方印,稳稳地锲入暗处的石台凹口。
几乎是在方印卡进去的同时,挡在洞口的光障乍然消失。洞里燃剩的半盏烛火,昏黄的光亮打在凌芜半边脸上,明明灭灭间竟让人生出几分悲凉。
“少族长......”桃夭小心翼翼的看她,心底蓦地升起一丝不安。
“没事别怕。”凌芜拍了拍桃夭的肩膀,对这二人留下句“照顾好族长。”就快步出去了。
竟不是要去看望重伤的苏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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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苏烬的洞府,凌芜才发现今夜天边无月,寥寥缀着的几颗星子也黯淡昏暗。她遥遥往小楼的方向看去,只看见漆黑一片,半点光亮也无。
谷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处却安静的像无人之境。
目光收回的瞬间,凌芜手心冰凉,她脚尖轻点,纵身往出谷的方向掠去。近卫队的人留了一部分守在洞府,另一小半在谷中各处散开找寻,这会凌芜一路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隐在密林里游动。
她未作停留,径直往谷口去。长而暗的小道上,一抹清瘦修长的背影正快速往尽头处移动,这人与凌芜相隔不过半里,裹在一身夜行衣里,似是要与这晦暗的夜色相融。
凌芜心中一紧,扬手拔下髻间的乌金簪用力掷了出去。笔直的簪身带着她附于其上的灵力划出一道青色光束,堪堪绕过前面那人的颈间,生将他急促的步伐停了下来。
凌芜伸手接过飞回的乌金簪,却在目光触之的瞬间愣了一下。
手里的,是一柄乌金短刀。
这是苏清岚想要的,兵刃之礼。
还真是,讽刺极了。
“你拦不住我的。”昏暗的夜色里,那道身影转过身,解下脸上覆着的面具轻声唤了句,“清岚。”
正是炎凛。
凌芜举起手里的乌金短刀,刀尖直指炎凛,“真的是你。”
对面的人沉默不语。
凌芜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今夜之事,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对吧?”
炎凛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默不作声。
“呵”凌芜自嘲地笑了一声,点头道:“我虽拦不住你,可你伤了族长,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走,总要尽力试上一试的。”
话音方落,炎凛视野中的凌芜倏然逼近,他脚下微微一个错步,避开来人手中短刀来势,长臂一伸,便要去抓凌芜握刀的那只手腕。凌芜也不躲,任他制住手腕,只是五指骤松,短刀立时滑落,凌芜就势换了另只手接过刀,短刀飞快地在指尖打了个转,炎凛暗道不好,方才她那招乃是虚招,还未来得及松手推开她,便被凌芜反手一刀划过腰肋,鲜血瞬间洇染开来。
炎凛闷哼一声,本能地挥掌推开身前的人,却在对上她潮湿的桃花眼时,猛的收了几分力。
“今日这道伤,便当是我替族长讨还的。”凌芜反手将刀掷于地下,重新攥紧的指节都有些发白,她红着眼道:“你走吧。”
炎凛捂着腰间的伤处,有殷红的血透过指缝慢慢渗出来,滴落在暗沉的沙土上。他微微挺直身形,目光自地上染血的乌金短刀转向凌芜,片刻后才转身往被凌芜打开的结界出口走。
就在那道瘦削身影即将消失在结界处时,凌芜才恍然觉出了嘴角的一点咸湿,她听见自己又轻又低的声音问那人:“当日荒山初遇,真的只是巧合么?”
炎凛微微一顿,僵着身形没回头,须臾才摇了摇头:“不是。”
“好。”凌芜湿着眼扯了下嘴角,“炎公子,往后我们再不会相见。”
这话的语调坚定决绝,炎凛闻言心中空了一瞬,下意识想要回身去看她,却听得身后乍然起了风声,那风柔柔的搡了他一把,再回过头时,他俨然已经站在了镜霜湖边的沙岸上,那道虚空里的结界已然消失不见。
“清岚......”炎凛面色发白,在岸边静立了好半晌才转身离开,腰间缀着的那枚靛蓝绣袋随着他不大稳当的步伐晃晃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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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芜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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