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捂住她的嘴,见她睁大眼睛点头,才松开手。
“大人喝酒了。”
萧蕙心惊魂未定,闻到浓郁的酒气。
“一点,不碍事。”他揉着额角,又去搂女郎的腰。
萧蕙心踉跄一步,绣鞋踩上他的鞋履。
陆聿把头埋进她的脖颈,嗅闻着她的气息:“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陆大人?”萧蕙心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您这么晚在此做甚?”
“你先前祭拜过阿父阿母,怎么忘了今日是他们的祭辰?”
陆聿不大高兴,忍不住埋怨。
萧蕙心有些尴尬。当初是为讨好他,才做此举动,她早忘了这码事。
“您是想让我为他们再祝祷一番吗?”
“你跟他们非亲非故,做这干什么。”
陆聿呛她。
怎么醉酒说话还更难听了。萧蕙心面无表情地抬起他的头:“我要回去了,大人慢慢在这醒酒吧。”
“晏晏。”
一声轻唤,萧蕙心蓦地抓住他,她失态的脱口而出:“你怎知我的乳名?”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幼时抓周,摆在她面前的有古琴,刺绣,乳母引导着她去拿,她却什么都没选,就坐在那不停地笑。
萧夫人姗姗来迟,仆妇们期盼她拿个主意,让萧蕙心选一样东西。
萧夫人看了几眼,连走近都不曾,便吩咐:“把她抱回去吧,既这么爱笑,就叫晏晏。”
这个乳名自取后就没被多少人唤过,乳母在时还会唤几声,等萧蕙心长大,父亲不这么叫她,乳名便也渐渐被人遗忘。
陆聿很给面子地回答:“你姐姐私下这么叫你,我听到了。”
萧妤明面上从未唤过她的乳名,萧蕙心怔然。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萧蕙心试着去摸他的头,他也由着她。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陆大人的脑袋也一样。
萧蕙心可不敢在平日这么做。
她更加确定他此刻不甚清醒。
“您很难过吗?”
萧蕙心揣测着他此时的心境。
“自我七岁那年入宫,做太子伴读,就与家人聚少离多。”
他慢慢露出一抹冰冷的笑,“伤心?我没有这种感觉。”
年前萧父坠马受伤,躺在床上养了好几月,萧蕙心做着样子,同其他人在床榻前一起哭,心中却没有波澜。
她尝试去想象父母逝世的画面,仍激不起悲痛。
但她觉得陆聿对父母感情是不一般的,面对着他,萧蕙心谎称:“我虽从小生活在家里,却与父母不亲近,若有一天他们离世,想来我也会难过吧。”
“你父母待你这么差,你还会伤心?”
他惊叹,“观你素日模样,就知萧校书郎对你不上心,连婚配也是。寻常父母都会尽力为女儿找个好归宿,哪有长女未出嫁,就把次女嫁出去的道理。你该为自己难过。”
醉酒令他的话多了一倍,这都是他平日不会明言的。
“您说得对。”萧蕙心很淡地笑着,“但我也不为自身难过,这是我的命数,何必自怨自艾。”
“日后走哪条路,由我自己选,无关旁人的事。”
她难得流露出一丝真情:“就如您一步步爬上中书令的位置,我也会得到属于我的东西。”
陆聿的思绪受酒精麻痹,变得迟缓不少,他不解其意:“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很晚了,我命人送您回去吧?”
萧蕙心扶着他。
陆想甩了甩脑袋,想起他来的目的:“你下午去哪了?我传信给你,却迟迟不见你的踪影。”
“我在屋内睡觉,下回、下回我定不会错过大人的信息。”萧蕙心用哄孩子的语气,“您赶紧回府歇息吧,宿醉会头疼的。”
他很难缠:“我要跟你一起睡。”
*
门闩拨动,芫花探出一个脑袋,她惊呼:“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陆聿沉重的脑袋靠在萧蕙心肩膀上,她面色难看:“我也没办法。”
萧蕙心哄了他很久,他就是不走,她总不能把他扔在府外。
芫花警惕地张望四周,见无人,才合上屋门。
萧蕙心让他坐在矮榻边:“我给您拿碗醒酒汤。”
这是芫花怕她在瑞王府上喝醉,提前备下的。
想不到能在这里起作用。她将醒酒汤端过来,耐心地等他喝完。
萧蕙心扶着他躺下:“您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
陆聿不在意矮榻如此简陋,执着地追问:“你去哪?”
“我总不能和您躺在一张床上,不成体统。何况您明日酒醒,或许会气恼的。”
萧蕙心抱来一床被子,为他掖好。
她吹灭蜡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陆聿睡的地方。
黑暗中只能看到一点轮廓。
她爬上床榻,安静地盯着从顶部垂下的帐幔。
萧蕙心不习惯就寝时旁边有人,是以芫花都只守在屋外,从不进来。
今夜又是个无眠之夜,她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陆聿摸到床边,干净利落地爬上来,把整个人塞进被窝里。
他转头,不期然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睛。
萧蕙心平静地道:
“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那卧榻太矮,睡得不舒服。”他理直气壮,“我要跟你一起睡,晏晏。”
她说:“不准再这么叫我。”
陆聿觉得她今日好凶。
萧二娘子最是乖巧,怎会说出这般话。
定是听错了。
陆聿翻了个身,不准备搭理她。
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萧蕙心不知他睡着了没有。
“大人?”
她试着唤了声。
没有回应。
她缓缓闭上眼睛。
晨光熹微,陆聿从梦中醒来。帐幔上绣着的花纹,令他感到陌生。
他拨开床幔,下意识想唤小厮:“来人……”
女郎背对着他,弯腰去辨认信上的字。她长发未系,垂落至腰间,晨光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个柔和的轮廓。
这一幕美好得不像话。
陆聿难得愣神。
“您醒了。”萧蕙心转过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聿一言不发,赤足踩在地上。他走至案几边,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厉声质问:
“你怎么在这?”
“大、大人,是您要留在府上的。”
萧蕙心面色涨红,抓住他的手臂,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陆聿头疼欲裂,零星的回忆他脑中闪过。他松开手,女郎跌坐在椅子上。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萧蕙心连咳几声,她拿起茶盏,喝下一大口,才缓解喉间的不适。
“趁着无人,您快些回去吧。”
“你昨天去哪了?我再问你一遍。”
人一清醒,陆聿就察觉出她话语中的漏洞。
“我和赵郎一起,去见了婆母。婆母上了年纪,总觉得腿疼,我本想去找许郎中,求一副药方,他却不在。”
萧蕙心半真半假地说着,“您知道许郎中去哪了吗?”
“许霖轻易不接诊。”
陆聿瞥见她眼角的泪光,是先前太过用力造成的,他缓和语气,“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
萧蕙心不过说了一句想散心,陆聿就把她带到训马场。
马场多是野性难驯的马,两人到之前就清场过,如今场内只剩站在远处的侍从。萧蕙心等在原地,还要警惕不被马蹄践踏到。
一炷香不到,陆聿牵着一匹枣红色马走来,那马看着性情温顺。
“试试。”
陆聿梳理着枣红马的鬓毛。
“要不算了吧。”萧蕙心搅紧手上绢帕,紧张地说,“太高了。”
他面色不善:“要我抱你上去?”
萧蕙心想起之前与他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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