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漾端着药碗步入内室。
容予正盘膝而坐,试图调动微薄的内息自行疗伤。
她只扫了一眼,便冷声打断:“别白费力气了。毒素已开始侵蚀你的根脉,强行运功只会加速其崩坏。”
容予闻言,缓缓收势。
“把药喝了。”她将药碗递过去。
“多谢。”容予接过。
张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一切已准备妥当。今日……今夜子时,便是为这位公子引入蛊虫的最佳时机。”
“蛊?”容予放下药碗,看向风漾。
“给他解释清楚。”
“是,是。”张芪连忙应声,再次捧出铜蛊,对容予解释道,“公子,此蛊乃小人毕生心血,名唤情蛊。是小人耗费十年光阴,集九百九十九种奇毒异草,以秘法精心饲育而成……它入体后,可助公子清理经脉深处残毒,届时再由风大人以内力远程引导,便能助公子断裂的根脉重续生机。”
他话音刚落,风漾便随手掀开了蛊盖,这动作吓得张芪一哆嗦。
只见她……竟直接将两根手指探入蛊中!
张芪下意识想阻止,但心底又恶毒地期盼这魔头被反噬,如此一来,他便不用浪费自己的心肝宝贝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心肝啊心肝!咬她!快咬她!
下一秒,风漾抽回手指,指尖赫然带着一个细小的伤口,渗出血珠。她却浑不在意,只抬眸看向容予。
张芪暗自心惊:她竟百毒不侵!
“看来这蛊对我无用。”风漾随手抹去血迹,转而问道,“它控不了我,却能控他?”
张芪赶紧点头:“大人放心!明日引蛊前,小人会先将蛊虫浸入特制药液。其后半个时辰内,大人都可以内力操控蛊虫,为公子疗伤,绝无差池!”
“嗯。”风漾应了一声。
张芪偷眼打量着沉默的容予,又觑了觑风漾的神色,试探着恭维道:“大人对这位公子真是情深义重,小人定当竭尽全力!马上将《护脉心经》送来,还请公子务必在引蛊之前熟读,以备万全。”
张芪很快去而复返,将一本线装册子恭敬递给容予,再三叮嘱:“公子,此乃《护脉心经》,请您务必细细研读,牢记其中要诀。待蛊虫入体时,需您与风大人里应外合,方能顺利引导蛊力,修补受损根脉。”
接着,他有些惭愧地低声解释:“小人所修之术,多为世人所不容……虽是诡谲了些,但此心经绝非害人之物。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容予接过册子,道了声谢。待屋内只剩他一人,便在灯下翻阅起来。
初时还好,只是些调息运气的法门。但越往后,册中描绘的运气路线与配合的肢体姿势便越发诡谲。他依图尝试,只觉气血运行加速,体内隐隐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心想这心经果然非同寻常。
虽觉那些姿势越来越超出常理,但仍是强压心头异样,告诉自己此乃鬼医独门秘术,不可因表象而心生轻视,遂咬牙继续默记演练。
就在此时,风漾推门而入。
看到榻上那道身影摆出的姿态,风漾脚步微顿,她缓步走近,目光在他因姿势而勾勒出的腰线上一扫,又瞥见那本摊开的册子,唇角勾起,轻啧了一声。
容予闻声猛地回神,迅速坐直身体,解释道:“这是张医师给的《护脉心经》,嘱我先行练习。”
“哦?”风漾眉梢一挑,眸光倏然转冷。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被一股强横内力猛地撞开,张芪如同被无形之手拎着,踉跄着摔了进来。
风漾从容予身边取过那本册子,甩到张芪面前:“这便是《护脉心经》?”
张芪连忙拾起册子,只翻了两页便脸色大变。他手指颤抖地在那“护脉心经”的封皮上抠弄几下,撕下了一层薄薄的伪装,露出了底下真正的书名——《鸳鸯秘戏图》
“哎呦!拿错了!拿错了!”张芪捶胸顿足,“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拿混了书册!这就去换!这就去!”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去,片刻后捧着一本材质更为古旧的册子回来,双手奉给容予:“公子,这本!这本才是真正的《护脉心经》!”他擦了把冷汗,忍不住小声埋怨容予,“方才……公子您看着不对,也不提醒小人一声,害得小人险些丢了性命……”
“……”
他眼神暧昧地瞟了容予一眼,继续压低声音:“您若是对那类书册有兴趣,小人书房里……咳,有的是。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研习这本正经心经为上!”
容予得知自己方才竟是在研习那种书籍,本就羞窘难当,此刻又被张芪这般调侃,一股急火攻心,气息骤然紊乱,堵在胸口,张了张嘴,却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由红转白。
张芪见状,不敢再多言,连忙告退。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风漾看着容予憋闷又无从辩白的模样,伸出手,在他后背几处大穴上不轻不重地拂过,帮他顺过那口堵住的气。
待他气息稍匀,她才慢悠悠地收回手,离开前留下轻飘飘的一句:“给你什么就练什么,还真是听话。”
容予:“……”
他缓了缓心神,认真研读起真正的《护脉心经》,不知过了多久,胸中渐感烦闷,便起身推门,想在院中稍透口气。
夜色深沉,他在院中站了片刻,听见隔壁隐约传来凄厉的呜咽与器物碰撞的闷响。
那门未关严,泄出一线昏黄的光。
他脚步微顿,鬼使神差地靠近,从缝隙中窥见室内景象——
他猛地瞪大双眼,心神剧震。
“出来做什么?心法都记熟了?”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风漾不知何时已回来,正站在廊下阴影中看着他。
容予骤然回神,低下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风漾目光掠过那扇紧闭的房门,神色微敛,她走近他,容予下意识想退回房内,却被她伸手轻轻一带,后背便抵上了冰凉的墙壁。
她抬手撑在他耳侧,气息迫近:“偷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当心被灭口。”
容予喉结微动,声音有些发涩:“大人既行惩奸除恶之事,多此一人,想来……也无妨。”
“惩奸除恶?”风漾轻笑,“谁告诉你,我是在做这个?”
“……”
“他大限未至,现在还不能死。”
她说话时的气息不可避免地喷洒在他颈侧与脸颊,带来令人心慌意乱的痒意。容予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料。
风漾将他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玩心更盛,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将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垂,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慢悠悠地道:“再说了,我现在,还需要他救你呢。怎么能现在杀了他?”
风漾周身的气场,无疑浸透着经年的血腥与凛冽杀意。然而当她靠得这般近时,容予却清晰地嗅到了她发间一丝极淡的夜昙冷香。
这个发现让他呼吸微微一滞,心头掠过一丝近乎失礼的触动。
更令他无措的是,这个认知让他骤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首先是一位容颜殊丽的年轻女子,然后,才是那个被江湖传说妖魔化了的嗜血杀神。
就在这令他莫名窘迫的念头升起的下一秒,风漾干脆利落地撤身,拉开了距离。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副正人君子不堪调侃的模样和僵硬的姿态一眼,嫌弃地啧了声:“真是无趣得紧。”
说罢,不再看他,转身推门进了屋。屋内昏暗,她并未点灯,只静静立于窗前,抬头观测天象。
片刻后,她眸色微沉。
此间时空的流速偏差比她预估的更大。这里的一日,竟约等于正常时空的五日。
她若在此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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