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场打交道,个个都是人精,正式场合说话讲究方式字斟句酌,私底下宋董即使再不悦,对江洐之的意见再大,倒也不会如此直接。
江洐之和有意与他建立更深一层关系的宋家父女见面,却跟随行的秘书关系暧昧,罪不至死,但传出去不好听。
老爷子年轻时也风流过,他理解工作压力需要排解,人人都有生理需求,身边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无可厚非,只要不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情,他相信江洐之知道分寸,所以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来给江洐之提个醒。
江家继承人的婚姻,个人感情是最无足轻重的。
是真心恋爱也好,是无聊消遣也罢,他喜欢谁、宠着谁、和谁风花雪月,都随便他,但一旦走到婚姻这一步,再难割舍也必须及时清理干净。
棒打鸳鸯这种事,三十年前江谦已经做过一次了,江铎无心事业,在对婚姻还有所期待与幻想的年纪都没能和心仪的女孩结婚,他抵抗过,争取过,最后一败涂地,顺从地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
可以为爱情舍弃金钱地位的男人,倒是勉强能让人高看他一眼。
但谁知道一方牺牲放弃另一方承受牺牲放弃后的重量的爱情又能维持多久,诺言说得轻巧,可一辈子太长,分分秒秒都被罩在这种牺牲放弃之下,阳光逐渐被遮挡,阴霾不可阻挡地侵蚀爱意,多么坚定不移至死不渝的真爱才经得起生活日积月累的蹉跎与消磨啊。
好在江家男人的身体里大概没有专情的基因。
江谦风流,江铎多情,江予峰花心。
一脉相承,无一例外。
“宋小姐是为了和你吃这顿饭专程回国的,我也知道,那姑娘任性娇纵,没规没矩,和你中意的类型相差甚远。学艺术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几分个性。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驳了宋董的面子,得体地应付过去就行了。当着人家的面和秘书眉眼来去搂搂抱抱,有失风度。”
江谦拿起茶杯,语气不容置喙。
“至于这个秘书,我不追问具体是谁,你安排她去外地的子公司,或者找机会打发了。长久地把她留在身边,引人非议,也会令股东不满,对你自身也是无益的。”
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李子白思量着,再说下去,老爷子恐怕会下不来台。
江洐之神情稳重,显得讳莫如深,他淡淡地瞥了李子白一眼。
李特助适时开口:“董事长,这当中必定有误会。昨晚陪同江总去赴约的女助理只有舒柠小姐,我全程在场,江总身边绝对没有宋董口中那样一位行为不端的秘书。”
闻言,老爷子动作一顿,手里的茶杯溢出几滴茶水,浸湿了衣袖。
“是柠柠啊,”江谦眼神微闪,轻咳两声,“我昨晚就告诉宋董,洐之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
李子白自然是不会让董事长过于尴尬,他客观讲述昨晚的情形:“舒柠小姐行事低调,没有自报家门,席间她只是帮江总夹了一次菜,哪怕被宋小姐故意刁难,也没有失礼,离开餐厅后,江总酒醉头晕,舒柠小姐伸手扶了一下,仅此而已。一切光明正大,其实即便不知道江总和舒柠小姐之间的关系,正常人也很难误会。”
毕竟差了八岁。
江谦相信江洐之的人品,这四年他的生活里只有工作,无论从哪个方面评判,他都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连一桩桃色绯闻没有传出来过,更何况是包养女大学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江谦暗骂姓宋的眼拙,自己为老不尊,看年轻人也戴有色眼镜,以为谁都像他一样不要脸,什么时候都喜欢十八九岁的。
“兄妹之间夹块菜扶一下再正常不过,”老爷子放下茶杯,“柠柠来公司了吗?”
李子白回答道:“来了,舒柠小姐周一到岗,没有迟到过,今天也来得特别早。”
江谦吩咐李特助:“去把柠柠叫过来。”
李子白颔首,走出办公室。
“闹了个乌龙,”江谦对坐在旁边的江洐之说,“宋家那丫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羞辱,昨晚到家后一直在哭,你抽空让助理随便选份礼物送过去意思意思。”
“她的委屈是自讨的,”江洐之面不改色,“江家的人平白无故被人在背后编排造谣,才是真的委屈。”
“柠柠确实是受委屈了,我补偿她,”江谦的余光从办公桌左侧扫过。
桌上叠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环保牛皮纸材质,盒子上用红色细丝带系着蝴蝶结,一看就是包装好的礼物,并且是送女孩子的。
老爷子对此很满意,“你已经准备好了。”
办公室色调统一,红色蝴蝶结即使静静地缠在盒子上也难以忽视。
江洐之没做解释,只是说:“我再找时间单独约宋小姐。”
“我和宋家的交情不深,两家公司合作的事你自己决定,不用考虑我这边的私人感情因素。”江谦这话已然明示了他的态度。
江洐之点头,“明白,集团利益为主。”
“柠柠还小,又刚经历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作为兄长,你多担待。”
“我们接触不多,她在公司也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
办公室外,舒柠深呼吸,敲门前一秒还是忍不住回头,求助地看向李特助。
事情暴露未免太快,宋家父女俩还真是雷厉风行。
“没事的,江总也在里面。”李子白说。
舒柠轻声问:“老头很生气吗?”
李子白沉默不语,舒柠没能解码出他眼神里的意思,大概是江洐之已经挨完训,现在轮到她了。
坏事是两人一起配合着干的,江洐之总不能不讲道德全推到她身上。
就算老爷子气得拿杯子砸她,他也必须替她扛一半。
舒柠抬起手,骨节轻轻叩门。
“进来。”
是江洐之的声音,莫名让人心安。
推开门的这两秒钟,舒柠不是在想着要如何应对老爷子,而是她竟然已经记住了江洐之的声音。
昨晚他带了几分酒意,反问她,如果他就是在骗她那么她会怎么报复时,轻微沙哑混着些许戏谑慵懒,颇有些游刃有余的风流,此刻更多的是沉稳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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