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酒店住了整整三天,姜黛退烧之后就是感冒症状,陈玉树也差不多,谢洵跟唐逸舒倒是好得快,输液的第二天就没事了。
几天下来,镇上那边的水也退的差不多了,只有那两个村子比较严重,至今还回不去。
回到小镇,情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他们家那边车子还是开不过去。
路上什么都有,都是大水冲出来的东西,一些工作人员正在清理道路。
断壁残垣,被冲坏的房子也有不少,随着水位下降,大部分地面露出来,可他们家那边还有一米多深。
没办法,他们只能去谢洵的汽水厂住个几天,汽水厂不近,开车差不多得一小时左右,在小镇郊区的郊区。
汽水厂的房子是跟厂房一起新盖的,条件不错,地势也高。
谢洵提出想要换房子搬家,程燃接下了这个活,提前回到镇上看房子。
又过了两天,水才彻底退下。
终于回到家,几人都傻眼了,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全是冲过来的垃圾,自家的柴火堆已经没有几根木头,几乎都被冲走了。
就连姜小黑都傻眼了,它跑到放狗窝的地方转圈圈,可惜,豪华狗窝早就被冲走了。
房间门倒是关好了的,只有窗户碎裂了几块,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撞碎的。
稀松的木头门被水泡发了打不开,硬是暴力破门才进了屋。
屋里简直是惨的不能再惨。
几人分头打扫战场。
姜黛整理着家里的东西,被褥、衣服和生活用品肯定是不能要了,重要证件、钱夹他们当时都整理好带在身上了,说实话,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股脑儿扔了就行。
冰箱洗衣机都不能要了,新买的电视屏幕也碎了,地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家具都换了位置。
可以想象,当时这些东西都漂起来了。
这房子要是还想住人,怎么也得清理完晾一段时间,再烧炉子把房子烘干,之后清理泥沙,再重新装修才行。
处理这些的时间成本跟重新盖房子也差不了多少。
“没啥可收拾的,走,去那屋看看。”
谢洵也是这么想的,简直无从下手,不如直接扔了。
进了陈玉树两口子的厨房,里面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进了屋才看见,陈玉树对着他的那些画,一脸的手足无措,眼睛也是湿润的。
唐逸舒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两人还是难以面对。
陈玉树这些画是他多年心血,如今早已面目全非,就像姜黛说的那样,颜料从画布上脱落了。
只有一张还稍微好一些,能看出点模样来,可能是当时用的颜料要好一些。
唐逸舒则是无法面对几个月来置办的家变成了这副样子。
虽然他们生活不富裕,家里的东西也是钱买的,眼下什么都没了,一无所有。
姜黛叹息一声,陈玉树画一幅画的时间可能比她写一本小说的时间还长,一两个月,甚至三四个月才能画完一幅画。
她本来对这里的归属感就不强,对这套房子和里面的东西没啥好留恋的,只可惜了她的手工作品。
至于稿子,她该发的都发了,没发出去的除了第二本小说和最近写的几篇散文也没啥了。
况且,她写的时候用的是圆珠笔,虽然浸泡了几个小时,可这几天晾干了之后,还是可以看出隐约的字迹,只要抄写一遍就行。
对于她来说,损失不大。
家这种东西,在她穿书那一刹那就已经没有了。
她无法说出安慰的话,无论如何也安慰不了。
她理解他们的感受,她穿书那一刻,她失去了自己的公寓,失去了自己辛苦布置的家,也失去了这几年买的画,和自己所有的手工制品。
最重要的,是失去了爸妈。
她哭过,伤心过,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日子还得往前看,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说不定她哪天还能穿回去呢,她得好好活着。
这种情绪只能靠自己梳理,安慰么?
言语上的安慰太薄弱了,还不如不说。
“都打起精神,程燃已经找好了房子,明天就去办过户,到时候咱们一起搬新家去。”
“啥?哥你说啥?”
陈玉树不敢置信,他只知道程燃提前回镇上,这事儿谢洵可没跟他们说。
“没跟你们说是怕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这回一次买两套挨着的,比这边大点,就是房子里面破了点,等住进去再慢慢收拾。”
之前谢洵有钱也尽量避着点陈玉树,不是怕他花,而是怕他借了钱就去喝大酒,怕他喝死玩死。
真有困难谢洵是不会不帮忙的。
尤其是陈玉树最近越来越像个人样,开始干活了,他更得帮他一把。
“哥。”
陈玉树眼泪绷不住的往下掉,他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没有谢洵,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那该有多绝望?
“你们两口子该干嘛干嘛,别上火,画没了就接着画,起码人还在,我置办家具家电的时候给你们也带上一份儿,等你卖了画再还钱。”
陈玉树知道,谢洵压根儿就没想要他还钱,这么说也是照顾他和唐逸舒的情绪,毕竟,他媳妇是个要强的,不愿意欠别人的。
这几个月他们是真的没钱,不然唐逸舒早就把房租还给谢洵了。
“舒舒,到时候我给你织一条漂亮的毛毯,算是搬新家的礼物。”
姜黛拉着唐逸舒起来,轻轻抱着她,拍着的背。
唐逸舒终于忍不住,抱着姜黛嚎啕大哭。
性命攸关的时候会想着保命,照顾陈玉树的时候会担心他的身体,可一回来,她是真的绷不住了。
如果永远不回来,就说没了,她恐怕都不会这么崩溃,当她直面这一片狼藉,一无所有的事实,是她难以接受的。
虽然,她拥有的可能只有几床被褥,一些衣物和锅碗瓢盆,可那些东西也是她一点一点置办起来的,是她辛辛苦苦挣钱买的,是她每天生活都需要使用的。
谢洵是可以帮他们,他能帮得了一时,那以后可怎么办?
难道要一辈子靠别人的接济过活么?
唐逸舒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虽然她很感激谢洵,但她更像要自己的家,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家,堂堂正正的,过有尊严的生活。
可现在呢,她这几个月的工资瞬间化为乌有,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他们,甚至连重头再来的能力都没有,如何能不绝望?
陈玉树一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他无法安慰唐逸舒,说什么都没用,是他无能。
可他也觉醒了满腔的斗志,以后,他一定要好好努力,给媳妇一个家,他不能再让她这样的绝望,他永远记得今天,她的眼泪,她的哭声,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场面。
直到这一刻,他彻底理解了唐逸舒的坚持,没有钱,就没饭吃,没有钱,就没有家,没有钱,就没有可以失去的能力。
家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他现在连被褥锅碗瓢盆都买不起,就连失去锅碗瓢盆的能力,他都没有。
真特么可悲!
原本还算健康的唐逸舒这次算是彻底病倒了,只能又请了几天假,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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